第四十二章 我養她
“很厲害啊，京大是京城最好的大學，設計專業聽說分數也很高，很難考的，看不出來小蔓不但長得漂亮，還很有才華啊，不像那些美女草包，空有外貌。”霍素凝適時地誇獎著蘇蔓，又不經意看一眼蘇莞：“姐姐這麽厲害，妹妹也肯定不錯，小莞也肯定很有出息。”
蘇莞筷子一滯，她是嶽子謙的前任未婚妻，霍素凝怎麽可能不知道她根本就沒讀大學？分明就是想讓她出洋相。
她平靜地說：“不好意思，我沒讀大學。”
飯桌上的氣氛頓時安靜下來。
蘇蔓無聲地笑了，在霍家這種家庭眼裏，一個連基本學曆都沒有的女孩，比地上的草還不如。
霍素凝精明的眸子裏也露出一絲輕蔑和爽快，算是出了口氣，輕道：“這年頭沒學曆可不大好吧，一個女孩子家，就算不是拿學曆去找工作，起碼也是嫁人的資本，我們京城的千金小姐，哪個不是一流大學畢業的……像我們霍家，老三可是耶魯的高材生，我家嶽子謙也是京大畢業的，個個都是名牌大學呢……”
話沒說完，隻聽霍老爺子開了口：“英雄不問出處，我們霍家雖然重視學曆教育，但也不是勢利眼。學曆再高，隻會偷偷搶搶，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又有什麽用？”
蘇蔓暗藏的得意笑意也一點點退去，老爺子最後那句話怎麽聽著像是在諷刺自己？
隻會偷搶？難不成是說自己搶了嶽子謙？
她坐立難安，臉色漲紅，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了，看來自己在老爺子心裏的印象真的很難挽回了。
霍素凝見老爺子偏幫蘇莞說話，有些不服氣，一笑：“爸說的是，光是學曆高沒用，也不一定能有個光鮮的職業。小莞要是工作好，也可以彌補學曆上的不足。”
蘇莞唇角一動，霍素凝這是擺明了想在飯桌上讓自己丟臉，她也不想躲避，平靜地說：“我目前的職業是平麵模特。”
她從不覺得這職業丟臉，靠勞動吃飯，又沒犯法，有什麽不好意思？
“哎喲，平麵模特？就是那種穿得很少拍照，潛規則一大堆，工作也不固定，有時能夠接到活兒，有時十天半月都接不到的那種？”霍素凝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霍老爺子的臉色也微微沉了一沉。
飯桌上，男人沉冷的聲音打破尷尬：“穿得很少拍照？你說的是裸模。潛規則一大堆，你說的是野模。小莞是形象很健康的正當行業模特。至於模特工作不固定，經常十天半月接不到活——”
頓了一頓，雙眸深深地凝視著蘇莞，語氣充滿毫不避忌的寵溺：“有什麽問題嗎？我現在是需要她賺錢開飯？我養著她。她的模特工作，隻是打發時間而已。”
蘇莞一怔。
就算知道霍北丞這番話隻是為了打擊霍素凝的挑釁，還是沒來由心頭一動。
蘇蔓和嶽子謙臉色雙雙垮了下來，說不出的不自然，看著蘇莞的目光添了幾分嫉恨。
霍素凝也輕哼一聲，再沒說話。
幸虧，嶽世德趕緊打圓場：“吃飯吃飯，菜都涼了。
氣氛這才緩和了。
一餐飯過去，霍老爺子每天吃完午飯都有小憩片刻的習慣，上樓休息之前，看一眼霍北丞：“老三，你陪我上去吧。”
霍北丞知道爸有話想對自己說，既然今天回來了，也跑不了，淡淡嗯了一聲，又看了蘇莞一眼：“你在樓下休息會兒，有什麽需要跟唐管家說。”
“老三，這才分開幾分鍾就舍不得了？生怕我們在樓下吃了蘇小姐？”霍素凝笑。
蘇莞聽到秀眉一蹙，升起一股逆反心理，乖乖朝霍北丞點頭，語氣甜柔：“我知道了，放心，你陪老爺子上去吧。”
霍北丞知道這丫頭是在反擊霍素凝，卻還是很受用，眸子眯了眯，摸了一把她的腦袋：“嗯，乖。”這才轉身跟在老爺子身後上樓了。
嶽子謙臉色發青，再怎麽樣也看不得舅舅和原來是自己未婚妻的女人秀恩愛，借口抽煙，出去了。
蘇莞看著父子的背影，今天看，兩人的關係看上去倒也不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不過就是仿佛有什麽芥蒂橫亙在中間，越不過去，霍老爺子似乎很想討好霍北丞，可霍北丞卻一直冷冷淡淡。
“看看你堂妹，第一次來就能討了老爺子的歡心，處處維護她，小蔓，你可要多學學啊。”霍素凝不陰不陽的聲音飄來，打斷了蘇莞的思緒。
蘇蔓剜了一眼蘇莞：“阿姨，討好人的功夫，我還真是自問不如小莞，她一下子就能跟未婚夫的舅舅在一起時，我哪有這個本事。”
老爺子不在，兩人說話也都沒了拘束。
蘇莞實在忍不住，揚起小臉，淡淡回擊：“我也沒這個本事能勾搭上堂妹的未婚夫。”
蘇蔓究竟有什麽資格侮辱她？
蘇蔓委屈地望了霍素凝一眼：“阿姨……”
霍素凝輕哼一聲：“算了，老三現在不在，免得她到時告狀，說咱們欺負她。”
蘇莞實在不想跟這幾個人待在一個空間，站起來，望向唐管家，隨口說：“三爺怎麽還沒下樓？”
唐管家看出蘇莞一個人在樓下有些尷尬，好心地說：“應該快下來了。蘇小姐了可以上樓去等三爺，正好，第一次來，也能熟悉熟悉環境。”
蘇莞忙點頭，跟著唐管家上樓了。
老爺子平日中午會在書房看會兒書，然後午休，書房就在二樓。
唐管家遠遠看到書房門禁閉，回頭微笑：“看來父子兩難得見麵，還在聊天呢，蘇小姐先在旁邊的小茶廳坐會兒吧。”
蘇莞點點頭，跟著唐管家走進二樓的一個小廳。
這間小房是仿日式裝修，榻榻米，竹簾，書籍、CD，還有音箱和投影儀。
這裏，應該是老爺子霍在山平時打發光陰的休閑房間。
她看到一張櫃子上擺放著大大小小的相框，不禁走過去看起來。
是霍家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