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跟所有人一樣
“不是說下學期才開始的嗎？今年怎麽提前了啊？”李敬平的通知剛下來，話音還沒落全，下麵一群猴孩子就已經開始了抗議。
“是不是通知下錯了啊，這才剛高三啊。”
“那怎麽辦，完全沒有任何準備。”
“安靜！”書本與講台上的鐵皮桌子發生碰撞，李敬平企圖用這種通俗的辦法製止這群孩子的喧鬧。事實證明還是挺有震懾力的，剛剛還嘰嘰喳喳的雜聲瞬間消失，看著望過來的這幾十雙眼睛，李敬平輕咳一聲，開始了長篇大論：“看你們一個個的，上課回答問題都沒見這麽積極過。都說完了嗎？說完我說。”
這種情況誰還敢再說一個字，乖乖地等著班主任接下來的訓導：“體測今年確實是提前了，因為考慮到你們下學期開了學之間時間相對就比較緊迫了，為了讓你們有充足的精力跟時間備考，有些項目就隻能提前了。”
哀嚎聲漸起，隻一聲輕咳，又成功地壓了回去。
“隻是簡單的體測，也不用特別擔心，平時不是經常吼著要勞逸結合，要體育課嗎？這不學校給你們機會了，就當成為數不多的體育課，好好表現就行了。”
“老師，這跟體育課不一樣好嗎？”根本就是兩種性質，都高三了，可不帶這麽忽悠人的。
“怎麽不一樣，你們那上體育課不也是跑步，跳遠的嗎？就是這次有成績，不更要努力才是。”
“老師你剛剛還說簡單，不用特別擔心呢。”
“行了，就你問題最多。”看著高舉著手積極的有點過分的張超，李敬平感覺頭疼，伸手在太陽穴上揉了揉：“要是體測成績不過，我可得找你好好聊聊了。”
留下一句“好好上自習”，李敬平佯裝淡定的走下講台，在同學們的殷殷目光下走到門口，就在即將邁出教室的那一刻又收回了腳步，轉身：“陳默，你跟我來一下。”
突然接受到關懷的陳默一愣，無辜的小眼神望過去，天地良心，她剛剛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連跟老師簡單的眼神交流都沒有，總不會就這麽幸運吧，晚自習例行談心第一人。
李敬平可不關注她的眼神有多無辜，叫完陳默之後轉身離開教室。陳默深吸一口氣，淡定地起身，將麵前還夾著小說的課本一起合上放回書洞，跟著走出去。
“最近感覺怎麽樣啊？”李敬平到了辦公室，側坐在自己位子上，單手支著凳子的扶手，用一種悠閑的姿態跟陳默交談。隻是陳默根本意識不到他的良苦用心，輕輕啊了一聲，抬起頭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惑。
“升高三之後還跟得上嗎？”
“學習嗎？還可以，現在主要還在學新知識，應該沒問題的。”陳默偷偷摸摸鼻尖，小林姐姐說的沒錯，升入高三之後老師的約談都變多了，隻是做疏導現在是不是有點太早了點？
“生活上呢？”李敬平懷疑自己的語言表述能了是不是不合格，不然怎麽這個孩子都是答非所問呢。
“啊？生活上？我不住校。”
“我看你最近臉色有點不太好，一定得好好休息，高三雖然緊張，但也是得注意身體才是，健康才是一切的資本，別把自己累壞了。”猶豫再三，李敬平還是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仔細斟酌著言語，生怕說錯什麽話。
陳默抿了抿有些蒼白的嘴唇，眨眨眼睛：“謝謝老師關心，我知道自己的情況。您不用太把我爸媽的話放在心上，我沒有這麽脆弱的。”
“話不能這麽說，你爸媽是因為關心你才跟我特別交代的。”李敬平驚訝陳默的敏銳度，對這她冷淡的表情，竟把接下來的交代生生梗在了喉嚨處。
“我知道。所以我會注意的，您也不用把這個當成什麽重要的事情，把我當成平常的學生對待就行，十幾年都沒有問題，怎麽可能就因為一個高三就跨掉了，這裏還是很堅強的。”陳默在笑，一種漫不經心的笑，讓李敬平有些自責，自責自己的不稱職，竟沒有發現她的情況。
“我……”
“老師，我不想因為不健康而被特殊對待，我跟所有人都一樣。”陳默語氣堅定，李敬平心一顫，隻顧著關心她身體了，卻還是忽略了她的想法，到底是魯莽了一些。左右看了一下她的狀態，除了臉色蒼白了一些倒也沒有特別的，一顆心算是放下些許。
“是我考慮不周了，老師跟你道歉，你放心，我不會搞特殊對待的，但你如果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盡快跟我說。”
“嗯，可能是我上次複查把他們嚇著了，所以他們才會麻煩您，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的。”李敬平擺手，看這個溫順的樣子，哪有媽媽說得那般任性莽撞，根本就是聽話的乖巧學生。
“對了，你把這個表帶回去讓媽媽給你填好，下個周的體測.……”李敬平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遞了過去，本來想說她可以不用參加的，但一想到她剛剛的態度，直接轉了話鋒：“申請表填好之後交給我，八百米可以直接申請免測，其他的項目你酌情參加，但不能所有的項目都逃掉。”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陳默接過表格草草看了一眼便明白是什麽，乖乖地道了謝，隻要不讓她跑八百，特殊對待就特殊對待吧，對，就是這麽雙標。
“老師好，張老師讓我來拿測驗題的答案。”陳默聽到聲音趕緊把手裏的表格折好放在口袋裏，也不管有沒有褶皺了，暗歎一被叫辦公室，就肯定會遇到認識的人，這千年不變的規律，真討厭。
“進來吧，就在角落裏，自己數吧。”李敬平指了指角落裏堆了滿地的紙張，擺擺手讓陳默離開：“你們張老師說是哪一套的嗎？上麵都寫著序號，你看好了再數。”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