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謝謝你一直不放棄我
“我是你撿來的嗎？”陳默低吼著出聲，幾縷頭發因為情緒的波動而滑到耳邊，陳默來不及整理，臉埋在掌心裏泣不成聲。
“不，默默，你聽我說，我當時是氣急了說話不經大腦，我也是愛你的呀？”
“愛我？愛我所以要拋棄我？愛我所以以為我是累贅？蘇總，你的愛還真是別出心裁呢。”陳默說話哽咽著，聽著蘇盛陽如墜懸崖。
“八年了，整整八年，你應該也不會記得，你帶著蘇景離家的那天是我們的生日吧？”看到蘇盛陽的呆愣，陳默笑了:“你果然不知道。我其實並不怪你跟媽媽離婚，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誰也強求不來，我也不想成為你們的束縛。我難過的是我的爸爸居然從小就那麽討厭我，無論我怎麽做。但是，都過去了，我是好是壞，也不會礙你的眼了。但我還要警告你，你一定要對蘇景好好的，他表麵上大大咧咧，實際上他心裏藏著千千結，他不知道這件事，他自始至終在意的真的隻是你們的分開，好幾次我都看到他偷偷的回去看媽媽又不敢靠近半步。不過你喜歡他確實是有理由的，他沒有我這般矯情，我可以明目張膽的恨你怪你，見到你走的理直氣壯，可他要去怪誰呢？他甚至把你應該對媽媽的內疚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明明自己在流淚卻還要笑著安慰我，我知道，他的難過一點都不比我少。”
陳默使勁擦了擦眼淚:“趁著蘇景還沒回來，我想我還是回去吧，省的場麵太僵，他還要費心修複我們之間的關係。”
陳默拿起自己的書包背上，蘇盛陽已經懊悔到說不出話來，沒有阻攔的陳默走的很快，手搭在房間的把手上又忍不住回了頭:“雖然說不想以後跟你再有什麽牽扯，但我還是想跟你澄清一次，我其實沒有那麽喜歡吃辣，我當時隻是單純的想讓你跟我說幾句話而已，哪怕隻是訓誡。畢竟，那時的我一直認為如果不跟蘇景打架搶東西，或者不惹出什麽事來，你是不會注意到我的。”
蘇盛陽眼窩裏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一個大男人捂著臉哭的很是壓抑。
陳默推開房門走的決絕，沒有注意到最裏麵牆角處那抹顫抖的厲害的白色，如果不是那克製不住的動作，打眼望去就是與牆壁融為一體的白。
蘇景握拳抵在唇邊，牙齒在食指上印出痕跡，另一隻手緊緊抓著胸前的衣服，彎著腰壓抑著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聽到走廊裏腳步聲漸漸消失，他這才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呼吸，順著牆壁坐在地上，嗚咽出聲。
陳默徘徊在路邊，風吹拂，帶著夏日特有的煩悶，眼睛火辣辣的疼痛感被淚水衝刷出淡淡的涼意。
“默默。”蘇景從陰影裏走出，站在樹下，暖黃色燈光照射下，他的身影看起來很是蕭索。
“你怎麽在這兒？”
“你還好意思說，不說一句就走，還得我來給你送蛋糕。”蘇景拿出背在身後的蛋糕在麵前晃了晃:“看吧，你最喜歡的芒果。”
說完蘇景頓了一下，開始懷疑自己剛剛說的這句話的真實性。
“你不應該買兩種口味的嗎？一半芒果，一半巧克力。”
“嘿，我偏不讓你如意，你奈我何。”
“嘿，你不跟我作對心裏不痛快是吧？”陳默叉著腰站在他麵前，剛想數落他幾句，冷不防的被蘇景一把拉入懷中，陳默僵立著身形，感受到了他胸腔傳來的極速的心跳聲。
“你……這是做什麽？”
“還不是怕你丟了，別動，讓我抱抱。”蘇景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喑啞，默默，原來我不知道，我真的差點弄丟了你。
“什麽時候這麽肉麻了？快鬆開，這麽熱的天抱著你這個小火爐。”陳默將他推開，接過他手裏的蛋糕:“要不要一起？”
“當然，這可是我買的。”二話不說，蘇景拉著陳默就要往小區的廣場上走。
兩個人找了個稍顯安靜的地方，身後還有正在健身的大爺大媽們，陳默將蛋糕放在自己膝蓋上，眼睛裏閃著星星光芒。
“聽說何遇那小子還給你買了蛋糕？”
“嗯，一個小蛋糕，不過讓安琪給搶了。”
“哼，這小子還真會刷存在感，我告訴你啊默默。你就隻有一個哥哥，知道嗎？”蘇景擰著陳默的耳朵威脅他:“你要是敢被他收買了，我就把你這不聽話的耳朵給擰下來拌涼菜吃。”
“哎呦，知道了。”陳默靠在蘇景的肩膀上撒嬌，幸虧安琪他們沒有親眼得見，不然他們肯定會知道，起先陳默對她的感謝，並不是強迫。
“來吧，許個願吧。”蘇景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個打火機給她把蠟燭點上。
“咱倆一起。”
“我的願望很簡單，就是希望我能跟我的小公主一直一直好好的。”
“是不是傻，願望說出來還靈嗎？”陳默白了他一眼，是腦子不轉彎嗎？誰許願這麽許的？
“那你好好許。”蘇景不以為意，反正隻要陳默在身邊，他每年的願望都是這個。
“你許了什麽？”看陳默放下手，老實了沒多久的蘇景忙不迭問道。
“為什麽要告訴你？”
“那我跟你交換。”
“當我跟你一樣傻嗎？”明明他要就說出來了。
“默默……我們……會好好的，對吧？”蘇景問這句話，心裏生出忐忑，緊盯著陳默企圖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麽。陳默打量了一番，嘟著嘴似乎在思索蘇景今天是怎麽了？
就在他慌張到要用“懲罰”掩飾時，陳默突然笑了:“當然。你都把願望說出來了，我能不滿足你嗎？”這麽一想，怎麽感覺自己被套路了呢。
夜深了，跟蘇景道別之後，陳默扶著樓梯扶手慢慢向上爬，突然被坐在台階上小雞啄米似點頭的楊辰淼嚇了一跳，在他頭即將跟牆壁來個親密接觸的那一刻趕緊探身手扶住他的頭，舒了口氣。
“默默？你回來了。”楊辰淼睡眼迷蒙，即使樓道裏灰暗讓他看不清麵前這個人的具體模樣，但他就是知道是她。
“你怎麽在這兒睡了？”
“我沒睡，我在等你回來。”楊辰淼揉著眼睛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他沒有睡覺，他隻是有些迷糊而已。
“你怎麽又在樓道裏等我？”
“你跟著蘇景走了，我知道你們肯定會晚一些回來，但你也不給我發消息，不能去找你。我就隻能在這兒等你了。”
“那去家裏等啊，屋裏還有空調，在這兒喂蚊子嗎？”
陳默不說還好，這麽一說，他還真感覺有些癢，輕輕抓著脖子，不知道是發癢還是不好意思:“我怕叔叔阿姨睡覺了我會打擾到他們。”
“怎麽會？他們巴不得你去陪他們聊天呢。”陳默拉著他的胳膊幫他站起身，腿麻了的楊辰淼向後踉蹌一步，扶著牆壁穩住身形，隻是一直放在膝蓋上的盒子被忽視，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楊辰淼趕緊彎腰去撿，可早就僵硬的他哪裏有陳默速度快，眼睜睜看著東西在她手裏翻個:“什麽？”
“那個，你的生日禮物。我知道你已經很久不過生日了，但我還是想給你送個禮物，就是想告訴你……你的生日有人記得。默默，我在，從小到大，不管誰會走，我都在，陪著你。”
“木木……”陳默很少這麽喚楊辰淼，這一個稱呼讓他既欣喜又疑惑:“默默？”
“謝謝你，一直不放棄我。”不管我脾氣多麽臭你都會在，不管我多麽不好相處總會有你在身邊陪著。謝謝你，不放棄我這個別扭又矯情，缺點一大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