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迷妹
“默默，你慢點跑，慢點。”一中校園門口，楊辰淼雙手支著膝蓋呼哧呼哧喘著氣，抬頭隔著鐵柵欄看著前麵還小跑著往前的陳默的背影，提了口氣趁著這大門反應遲鈍的空檔從側邊閃身擠了過去:“你慢點，別著急。”
似乎停到了陳默壓抑著的咳嗽的聲音，楊辰淼狠了狠心，拖著沉重的步伐快跑幾步，他怎麽不知道陳默跑步水平居然比他還厲害，還是得多鍛煉鍛煉，不然都追不上她。
“快點吧，再磨磨蹭蹭的馬上就要遲到了。”陳默拉著前麵的書包帶輕喘幾口氣，看他這般模樣歎了口氣，又返回去拽著他的胳膊往前走:“也不知道你平時打籃球，踢足球都是怎麽進行的，都是去當觀眾了吧，跑幾步路就不行了。”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偷偷背著我去練習跑步了，跑這麽快臉不紅氣不喘的。”楊辰淼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的攙扶，恨不得將自己全部的重量都交給陳默。
“對，就是為了甩掉你特地練的。”
“那我明天，不，今天就開始練，你甩不掉我的。”
陳默白了他一眼，也不著急了，兩個人快步往前走也不跑了，門口的輪子咕嚕嚕的響，帶著鐵製柵欄慢悠悠的前進，關上了大敞著的校門:“早知道就坐前一班的公交車了，老萬習慣早幾分鍾就守在門口盯遲到，這會兒肯定撞鐵板上了。”
每次都是卡著點進教室，這會兒卡錯點了，終於讓老萬抓到教育的機會了。
“嘿，同學，來來來，過來登記一下吧。”還在為自己接下來的遭遇擔憂的兩個人突然聽到這句話，心下一顫，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相同的擔憂，完了，屋漏偏逢連夜雨，遇上查遲到的學長了。
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過去，兩個人站直身子像極了犯錯被抓住的小孩子，咬唇低著頭，直到麵前出現兩雙鞋子，一大一小，一黑一藍，楊辰淼樂了，有學姐就行，學姐好說話。
“看看幾點了，遲到了知道嗎？”聽到這帶著明顯笑意的聲音，楊辰淼緊張一點一點的消散，低著的頭倏然抬起，陳默就聽到頭頂上泄露的輕微的笑意，但聽到楊辰淼不以為然的反思:“知道，學長。不過，我們好像是在校門關上之後進來的，還不能算很嚴謹的遲到吧。”
“嗬，你小子怪會卡時間，這本事不錯啊。”
“我感覺也是。”
“遲到是要寫檢討的。”
“嗯，好像至少得一千字呢。”聽著楊辰淼毫無反思的語氣，陳默偷偷的扯著他的衣袖，趕緊認錯吧，再頂嘴估計更嚴重，低著的頭始終不敢抬起來，丟人。
就在陳默在感歎楊辰淼的傻氣時，就聽前麵藍色鞋子主人軟糯糯的聲音傳了過來，激起春水漣漣:“得了吧，你少拿雞毛當令箭，萬一嚇著學弟學妹怎麽辦？”
聽到這聲音，陳默抬起了頭。
“嘿，林小呆，你這當著學妹能不能給我點……麵子。”不經意瞥到陳默眼裏燎原的星火，男生脫口而出的抱怨頓了一頓，將視線轉向楊辰淼，下巴微微一挑:“你這小女同學怎麽了？”看著，怎麽突然興奮起來了呢。
楊辰淼不說話，向後錯了一步，在一邊認真反思懺悔。
男生嘿了一聲，胳膊肘支著他的肩膀，手裏的筆轉的花樣十足:“何遇呢？下午去附中？”
“不，我要去跑步。”楊辰淼搖頭，鍛煉身體要從今天開始。男生不屑，不知道他又突發奇想要做什麽，這小子，鬼主意一套一套的。
“小林姐姐。”陳默眼裏的光乍現，欣喜以燎原之勢迅速席卷整張小臉，說來也巧，站在她麵前的正是在楊辰淼耳邊嘮叨了多次的小林姐姐——林夕染。
林夕染也笑了，手裏的小冊子一翻，單手護在胸前，嘴角梨渦淺淺:“默默？你也在這兒？”
“嗯嗯，高一五班。”陳默興奮，激動，小林姐姐記得她呢。
“呦，還跟何遇一個班呢。”男生出聲，楊辰淼白眼，這不是廢話嗎？
“林姐姐，你……在哪個班呀？我之後可以找你去玩嗎？”陳默終於鼓足勇氣張口，看著林夕染溫柔的眉眼，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時代跟在她後麵顛顛跑的日子:“我……你……能給我你的聯係方式嗎？”說完之後徹底鬆了口氣。
“當然沒有問題，你有事隨時都可以去找我，隻不過我在四樓，爬樓可能會累著。”
“呦嗬，林小呆，厲害了呀，還有小迷妹呢。”男生調侃，惹得陳默耳根泛紅，頗為局促，但心裏不停的叫囂著，對，她就是小迷妹，怎麽了？
“去你的，哪涼快哪呆著去。”林夕染撕下一張紙疊好之後遞給陳默:“快要遲到了，趕緊回教室吧，有事隨時跟我聯係。”
“小呆啊，當心我要去跟鹿銘告狀，你假公濟私。”
“劉思奇，你好意思說我嗎？以為我當真不知道你主動代替鹿銘來值班打的是什麽主意呢。”
“我這不是來陪著你嗎。”
“得，我信你？早知道你會來，我絕對不會答應楊帆。”林夕染伸手在背後衝著陳默擺擺手，後者心領神會拉著準備看戲的楊辰淼往教學樓跑去。
後麵，吵鬧聲還在繼續。
“跟我一起值班可是你的榮幸，你不覺得這也是一種緣分嗎？”
“我謝謝你，回去我肯定找鹿銘算賬，沒事答應你做什麽？”
“那咋了，說明我靠譜啊！嘿，那同學，遲到了知道嗎？哪個班的？”
楊辰淼聽著那兩個的爭吵偷笑，在奔跑的同時伸手揉了揉陳默的頭發:“這會兒開心了吧，終於有了小林姐姐的聯係方式。”
陳默握著那張紙的手緊了緊，抿唇不語，掩飾不住的笑意傾瀉而出，步伐都輕快了些許，已經休息過來的楊辰淼緊跟著:“默默，別著急了。”
“怎麽能不著急，老萬在門口等著呢。再不快點挨頓訓不算，檢討估計也少不了了。”
“要是寫檢討我就讓學長幫忙寫，都是他耽誤了時間。”
“…………”
“要不默默你再揉揉鼻子，你這鼻音配合表情，老萬可能一心軟就直接放咱進去了，實在不行我就跟她說是因為帶你去診所所以耽誤了。”
“我把你揍一頓直接去診所更有理由！”
果然如果幸運女神眷戀，為你開了一道門，必定順手給你開一扇窗，還是四敞大開的那種。
陳默兩人緊趕慢趕還是在晨讀鈴聲響了之後站在門口喘氣，偷偷往裏麵看了看，也是巧了，一向準時的萬芳因為某些原因居然一直沒出現，兩個人鬆了口氣，帶著萬分僥幸在班裏同學的注目禮下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晨讀聲朗朗，陳默書支在桌子上，躲在後麵偷偷打開那張紙，兩排數字寫的清秀雋麗，是她記憶裏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