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別為自己的矮找借口
“終於解放了！”眼見著自家媽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教學樓，往校門口走去，安琪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揉了揉笑的幾乎僵硬的臉，一把摟過陳默長輸了一口氣：“擔驚受怕了這麽長時間，可真是夠了。”
陳默看她那佯裝虛弱趴在肩上的樣子，有些不解：“我看阿姨還挺溫柔的，也對你的成績……額……要求不那麽嚴格，怎麽你還這麽害怕呢？”
“她那是已經習以為常了好嘛，就算我的成績再差，她都能坦然接受了，因為在我這裏隻有更差，沒有最差。”安琪笑嗬嗬的分析，她對自己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她的老媽自然也是摸透了這個規律：“我啊，就是擔心她會在老師麵前亂說什麽，你跟三水的家長多幹脆，開完家長會見了班主任樂嗬嗬的就走了，我媽可沒這麽果斷，你要是不攔著她，估計她都能找到校長跟她探討一下我的教育問題。”
“哪有這麽誇張。”陳默嚴重懷疑安琪此話的真實性，安琪媽媽看著明明是很溫柔的，怎麽被她這麽一說，成了這般活躍到可怕的人了。
“你可別不信，她的口才跟她的性格絕對是可以的。”尤其是教育起自家孩子來，絕對會讓你感覺上了好幾堂政治曆史大匯總：“哎呀，不說這個了，這個假期你打算怎麽過呀？”
“還能怎麽過，就這麽過唄。”
“真沒勁，這可是咱們高中第一個寒假，可不得好好慶祝一下……”話音未落，安琪餘光瞥見萬芳拿著東西出現在樓下窗口，低咒一聲拉著陳默就要往教室走：“我去，老班又過來了，快點回去了。”
“不著急，老班隻是來給咱開個班會，又不是開批鬥大會，你怕什麽。”說的全不在意，但陳默還是由著安琪把自己帶進教室。
“我哪裏怕了，我是擔心她來了之後還得花時間組織紀律，這多浪費時間不是，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安琪順手將還在講台旁邊打鬧的兩個男生扯開：“鬧什麽鬧，還不趕緊回座位，老萬要過來了。”
“噢，馬上，謝了大兄弟。”
“滾，誰是你大兄弟。”安琪轉身就是一腳，反被陳默拉了回來：“時間就是生命。”
“算你小子運氣好。金兒，我跟你說哈，我真不是害怕。”安琪到現在還不忘跟陳默強調。
“哦，知道了，你是擔心老班耽誤你正常放假。”安琪從陳默眼裏看到了閃著亮光的笑意，才知道她的壞心思，吵著鬧著要去打她。
“大家安靜一下，我來說幾句。”萬芳的經典開場語，嘻嘻索索的聲音響過之後教室恢複安靜，萬芳手放在講桌高高凸起的白色紙張上，麵向大家的還是那張笑意盈盈的臉，安琪心裏哀嚎，肯定沒好事。老班的笑越燦爛，他們即將要麵臨的事情就更慘烈，高一五班的全體同學用一個學期的時間徹底摸清了這個套路，是以個個低著頭心裏不住地打鼓，隻期待這個“小班會”趕緊結束。
“家長會已經結束了，回家之後要麵臨什麽就要你們自己去體驗了，我的本意都是讓你們開開心心過個假期，順順當當迎接新年。”
“說的輕巧，就老班跟他們講的那些話，搞個每個家長都興致昂揚的，回家沒個竹板烤肉都說不過去。”何遇在後麵嘟囔，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成績他倒不擔心，但是看他這個學期的日常表現，想必老班也不會給他有什麽潤色，隨便說一說就足夠他喝一壺的了。
“這麽說，你還去偷聽了？”安琪後仰扭頭問道，家長會在實驗室進行，她也特想偷聽來著，但有這心實在沒這膽。
“說偷聽多難聽啊，我隻是去關心一下的各位爸爸媽媽的。”他也怕自家老爸太激動直接給他上演一場大義滅親，他也得時刻把握局勢方便逃跑。
安琪撇嘴，信他才有鬼。陳默偷偷看著講台上萬芳的動作，在她視線掃過來的那一刹胳膊肘悄悄拐了一下安琪，後者瞬間恢複坐姿，那認真的樣子連她自己都不禁為自己鼓掌呐喊。
“回家之後希望大家在享受假期的同事好好反思這個學期你們學到的，以及你們做的不足的地方。回來之後你們也都長了一歲了，一定要有所進步才是……”
路上積雪還未完全消融，偶爾走過樹下還會感受到被風吹下的零零星星的涼意，一行人背著假期的負重“禮物”慢悠悠的往公交站牌走去。
“就知道老班突然的善解人意背後肯定有無盡的陰謀，看這厚厚的一捆試卷，連起來都能繞跑道一圈了。”安琪手拖了拖背後的書包，挺直的腰杆又垮了下去：“怪不得我長不高呢，都是這些書本作業給壓的。”
“得了吧，別為自己的矮找借口了。”何遇背著看起來跟安琪背著不一樣重量的書包，倒也隻是吊兒郎當的掛在肩膀一邊，手放在上衣口袋裏跟楊辰淼打鬧著前行，偶爾撞一下旁邊的柳樹，讓走在最裏麵的陳默重新感受一下下雪的快意。
“滾吧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呦，你難道還能吐出象牙來嗎？厲害了我的姐。”
“何遇，你丫欠揍是吧，站住，給我站住。”安琪挽著衣袖準備教訓這個時刻給她找不自在的滾蛋。
“你讓我站住我就得停下來啊，不，我偏不。”何遇後退著行走，後腦勺似乎長了眼睛，這偶爾打滑的路麵對他也沒什麽影響：“陳默，你就這麽看著啊？不仗義哈！”楊辰淼他就不抱希望了，他一插手自己隻會更慘。
“你拉金兒出來也沒用。”
“陳默，你見死不救。”
“再接再厲，等你快掛了我一定能救你了。”何遇一口氣橫在喉嚨間差點沒上來。
楊辰淼在一邊偷笑，跑過去拉著陳默的書包帶子跟著後麵：“默默，你假期有什麽打算嗎？”
“沒有。”
“太好了，那咱們找個時間去旅遊吧。”
“不去。”陳默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為什麽呀？”
“為什麽？因為金兒不想跟你一起唄，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好不容易放個假終於擺脫你了，哪裏還能再往坑裏跳。”安琪跟何遇鬧得同時還不忘懟楊辰淼幾句，給他們倆找難受是他最開心的事了。楊辰淼懶得再說什麽，白了她一眼繼續做陳默的跟班。
“別拉著我的書包。”陳默掙脫著，一不留意腳底打滑，身子後仰，好在楊辰淼手時刻守在她後麵拖住了她，免除了她與大地有個親密的接觸。
“默默，你沒事吧？”楊辰淼的聲音帶著顫抖，也慶幸自己在後麵守著。
“沒事，你隻要不拉著我就沒事。”
“不行，路滑，我得抓著你，不然會滑倒的。”
陳默白眼，他不抓自己書包就完全沒有問題，有他抓著自己反而白更改擔心才是：“你放手，我小心一點，就一定不會倒。”剩下的一句陳默不忍說出來打擊他。
“那我害怕我會倒，默默你扶著我好了。”說著，又緊了緊手上的力道，恨不得緊貼著陳默，這得意的樣子哪裏還怕倒，給根繩子估計都能飄起來了。
安琪：“……”白眼。
陳默：“……”無話可說。
何遇：“……”雞皮疙瘩掉一地，這是什麽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