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陰魂不散
“默默，我們到了。”楊辰淼一個刹車，單腳支地將車身往一邊傾斜方便陳默下車，看著大敞的一中校門，吹了個口哨：“從今天開始，我們也是高中生了。”
沒有聽到回應楊辰淼扭頭，旁邊哪裏還有陳默的身影，她早就背著書包走了進去，楊辰淼來不及再做什麽感慨，在門衛大叔的注視下推著車子去追陳默：“默默，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陳默走的也慢，等楊辰淼停下車子趕過來，她剛剛隨著人流走到了最角落裏的教學樓前，看著門口圍在白板前看班級分布的學生。陳默拉了拉書包帶抬腳就要上去，被楊辰淼直接拉住往一邊走：“你做什麽？”
“默默，你走錯了，這個是其他年級的。”他停車子的時候已經偷偷透過窗戶看了裏麵的場景，看他們黑板上寫的，明明是高二的學生排布。
“那咱要去哪？”陳默雖然疑惑，但還是選擇相信楊辰淼，被他拉著往回走。
“去那邊看看吧，我看那邊教學樓聚集著很多家長呢。”
“哎，等等，我好像看到林姐姐了。”聽了陳默的話楊辰淼停了下來，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人群中擠出一個瘦小的人影，陳默還沒來得及喊出聲，那個女生快步跑進了教學樓裏，陳默舉著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後慢悠悠的收了回來，落寞的扯著衣角。
“是你一直念叨的小姐姐嗎？她也在一中啊！”楊辰淼知道她口中的林姐姐，姥姥家的小鄰居，隻是也沒相處過多少時間，他都不明白陳默莫名其妙的崇拜從何而來。
陳默嗯了一聲，楊辰淼拉著她往正對著大門的教學樓走去：“在一中就更好了，以後都在一個學校肯定有見麵的機會，我先帶你去看班級分布吧。”
“喂，孩兒他媽，我已經看了分布表，咱家囡囡在一班。”
“我在十班，十班在哪？十班十班十班……”
“二十班，我去，一個年級這麽多班呢。”
“我到底在哪個班，這都八個班了，怎麽還沒有。”
“呀，終於找到我的名字了，不是，準考證號不對啊，不對，我的準考證號是多少來著？”
“婷婷，你也在一中啊，你在幾班？”
“十一班，在三樓。”
“…………”
教學樓前麵很是熱鬧，楊辰淼護著陳默擠進班級分布表前麵，兩個人分工明確，楊辰淼看上麵，陳默貓著腰數下麵的，手指從一個個名字上略過，這一排排的姓名，讓她腦子發蒙，眨眨眼睛打算繼續看下去，就聽頭頂上楊辰淼的聲音響起：“找到了，默默，我找到你了，在這兒，你快看，在這兒。“
“高一五班。那你呢。”陳默看到他指的那個名字，對好準考證號跟名字後麵的中學名稱，抬頭詢問楊辰淼，後者胡亂抓了一下頭發：“我還沒看到呢，哎呀，不重要了，好歹我們知道你在哪個班了。”
“趕緊找找你吧，二十個班呢，咱倆看完得多長時間。”
“就找五班附近找就行了，就咱倆這緣分，肯定離得也不遠。”
“可別，我可不想再跟你一起了。”九年的同班同學，她已經是天天見到他，好不容易到了高中班級多了可不想再跟他一個班做同學了。
陳默話音未落，就聽楊辰淼激動興奮的衝她喊：“默默，我看到我的名字了，你猜我在哪個班，哈哈，五班，我跟你一個班呢。”
陳默的世界觀崩塌了，還真是陰魂不散呢，咬牙作最後的掙紮：“你再看看，準考證號對嗎？可能有重名的呢。”
“就知道你會這麽想，我剛剛已經核對過了，就是我。”楊辰淼臉上笑容燦爛，拉著陳默往外擠：“走吧默默，我帶你去找教室。”
“真不幸，高中了還要跟你一個班。”
“真幸運，高中了還是跟你一個班。”也不管陳默的不情願，楊辰淼的興奮毫無保留的展現給她，反正陳默對他的嫌棄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了，他臉皮厚比城牆，根本不當回事。
陳默跟楊辰淼兩個人拌著嘴很快就來到了五班門口，抬頭看了眼班級顯示牌，又看了眼在講台上學生模樣的人，陳默弱弱的打了聲報告。
“你是……額……五班的嗎？進來就行，班裏來的人不多，那個……老師讓我先在這兒收一下你們的……那個……繳費憑據。”講台上的男生抓著後腦勺說的很是小聲，陳默噢了一聲，打開書包將她跟楊辰淼兩個人的東西交了上去。
“謝謝。同學你好，我……叫楊旭。”
“你好，我叫陳默。”陳默點頭示意，楊旭剛想開口說什麽，楊辰淼向前邁了一步將陳默擋了個掩飾：“同學你好，我叫楊辰淼，跟你八百年前是一家人。”
“是……是啊。你們隨便找位子坐，老師說了……大家剛來沒有座位安排，等熟悉了再排座。”
“好的，謝謝。”
“不……不客氣。”
楊辰淼拿過陳默手裏的書包率先往空座上走去，憑著經驗找了兩個采光好上課睡覺舒服又不容易被發現的位置坐下，湊在陳默耳邊小聲說道：“剛才那個男生臉皮比你都薄，老師怎麽會找他收東西。”
陳默看了眼還在認真記錄著什麽的楊旭，用胳膊肘拐他：“誰臉皮薄了，你臉皮才薄。”
“是是是，不是你，是那個一跟陌生人說話就臉紅的某人。”楊辰淼偷笑，說的是誰大家心照不宣。
“楊辰淼，信不信我打你。”
“別，默默，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勇於認錯也是楊辰淼為數不多的優良品質之一。
陳默輕哼一聲，直接趴在桌子上枕著書包悶悶的跟楊辰淼說:“我睡一會兒，老師來了叫我。”早知道就不來這麽早了，現在這個時間，班裏統共沒幾個人，恐怕還得等好一會兒。本來還想拉著陳默出去逛逛的楊辰淼一看她那個興致缺缺的樣子兩指在額頭上輕輕一點:“得令。”
周遭一直有腳步聲充斥著凳子與地麵發生的碰撞聲，陳默睡不著但又不想起身，維持原有的姿勢在趴在桌子上數數，旁邊的楊辰淼眼睛盯著門口進來的每一個新同學，手墊著下巴嘴巴有一下沒一下的張開，閉合，再張開，看講台上的楊旭紅著臉為大家服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教室裏突然安靜下來，感受到了楊辰淼的暗示，陳默悠悠轉醒，揉著眼睛看向正前方。講台上已經換了人，一位高高瘦瘦的美女，長發微卷隨意的披散在後麵，書卷氣質由內而發，一看就是個溫柔內斂的人。隻是一張口便打破了陳默剛剛定義的所有形容:“大家好，我叫萬芳，你們今後的班主任以及英語老師，自我介紹不多說，以後相處的時間還挺長，大家可以慢慢了解，但有一點我需要提前告知大家，我不太喜歡遲到，所以希望大家能遵守這一點。”話一說完，陳默心裏一個霹靂，完了，她一進高中就有要撞鐵板的趨勢了。
“大家也都是從不同學校，不同地方來的，相互之間需要更多時間的相處，但是高中可不會給你太多結交朋友的機會，也別盲目相信你們之前老師說的什麽到了高中就自由了，高中老師告訴你們的也是，高中吃的苦並不算什麽，等到了大學你們才是真正的自由。這句話我先留在這兒，等著你們來反駁。好了，新的認識從點名開始，我點到名字的站起來讓大家認識一下。”
“張茜，20120501。”
“大家好，我是張茜，實驗中學的。”
“宋明凱，20120502。”
“大家好，我是宋明凱，育秀中學”
“馬佳慧，20120503。”
“大家好，我是馬佳慧，也是育秀的。”
“…………”
點名持續進行中，陳默百無聊賴的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在每個同學站起來自我介紹之後她突然興起記下了每一個學校出現的頻率，實驗跟育秀還真不愧為暗暗爭鬥多年的好朋友，點名大致已經進行一半了，除了偶爾出現一兩個其他學校外，剩下的全被這倆學校霸占了，單看著這前三甲，就能看的出這倆學校的實力，當然，也有例外，比如:
“陳默，20120520。”
“大家好，我是陳默，實驗中學的。”
“…………”
“楊辰淼，20120537”
“大家好，我是楊辰淼，實驗的。”
陳默坐下之後聽著頻率明顯減下來的兩個學校的名字，扭頭看著楊辰淼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樣子，暗想他們，不，楊辰淼，還真給他們大實驗丟麵兒，不過，管他呢，都已經高中了，誰還管他們丟不丟臉的，反正都不認識。
雖然看起來溫柔的老師聽起來很嚴厲，但是高中的大門，總算是向他們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