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0 兒媳回家
榮雅芝很仔細看著女兒的表情,慕容可依雖然裝出漠不關心,但是她的眼睛出賣了自己,榮雅芝看在眼裏,就說:“怎麽打不通,難道說那個地方連信號都沒有嗎?”
林月秋說道:“肯定是,據說那個桃園寨是桂定省最偏遠最窮的地方,連電燈都沒有,怎麽會有手機信號嘛。唉,也不知道他要在那裏受多少罪才能回來。上次他和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叫他不要去,這麽難做的官不要做了,家裏又不是沒有錢,可他不聽啊,愁死我了。”
榮雅芝說道:“天南這孩子雖然有些缺點,但是瑕不掩瑜,有很大的理想,當然不會在遇到小小的困難就退縮,這一點我是很支持他的。”
袁鳳祥忽然說道:“親家,天南做錯事,我們不會藏著掖著,該教育的還是要教育,這次他知道做錯了,他跟我們說這是上天給他的懲罰,就先讓他受受苦吧,不要說他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可依的身體,得快點好起來才行。”
慕容可依說:“爸爸您別擔心,我真的沒事。”
榮雅芝說道:“嘴裏說沒事,連下樓都要人扶還說沒事,你要怎麽樣才算有事。你看看公公婆婆多擔心你,不遠千裏從秦陽跑來看你,你也該振作起來了。”
慕容可依很感動,點點頭說:“我知道爸爸媽媽疼我,可我……”
林月秋馬上說:“我知道你是因為天南做那混賬的事情傷到了,我也不勸你接受他,就算沒有他,你也是我們的女兒一樣,以後都不說他了,免得你難過,就當我們的女兒吧。”
“媽媽……”慕容可依還能說什麽,感動得撲入林月秋的懷裏大聲哭起來。
她這麽一哭,三個老人頓時鬆了一口氣,知道她這把心中的憂鬱和悲傷全都哭出來,病情才會好轉,因此沒有人勸她,林月秋緊緊摟住她,任由她大哭一場。
不得不說,袁鳳祥和林月秋夫婦的人生經驗老到,對於自己的兒子出軌導致兒媳婦受到傷害,除了批判自己的兒子之外,還一門心思疼愛兒媳婦,讓慕容可依感到濃濃的關心和愛護,並且成功引得她大哭一場,哭完之後,心情好了許多,精神也恢複了一大半。
接下來,袁鳳祥和林月秋夫婦倆忙裏忙外的照顧,比榮雅芝還要貼心得多,隻是三天時間,就成功說服慕容可依回秦陽的家裏去住。
能做到這一點,夫婦倆這才放下心來,這個兒媳婦是跑不掉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如何讓兒子回來給她道歉,爭取徹底的諒解。
當然了,在這段敏感時期,林月秋打消了去尋找陳婉柔和大孫子袁浩天的念頭,這些事她不敢自作主張了,畢竟那都是年輕一輩的事情。
現在最讓林月秋頭疼的是,兒子去了那個窮山溝就再也沒有音訊,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麽樣?
袁天南現在過得的確不怎麽樣,剛到桃園寨,桃芳燕和母親精心做出來的菜,吃起來倒是感覺很新鮮。
那頭400斤的野豬,起碼要六七年才能長到這麽大,這麽老的野豬,單是肉皮就有一個手指厚,那些豬毛用刀刮掉之後,毛茬像一把鋼絲擦,不小心可以把手指刺破,不用火燒根本弄不幹淨。
母女倆深知這樣的野豬肉就這樣弄出來是吃不了的,今晚沒時間燉,暫時放一邊,為了招待袁天南吃飯,居然炒出來一盤蜂蛹!
蜂蛹,是蜜蜂巢穴裏那些未出殼的幼蟲,炒出來特別香,這是獨龍族招待貴賓最為隆重的菜肴。
而獨龍族的主食是玉米、土豆、青稞、稗子、蕎子、燕麥等,也有少量稻米,桃芳燕擔心袁天南吃不慣,特地煮了米飯,袁天南也確實餓了,這一頓吃了兩碗飯。
第二碗正要吃完的時候,桃巨鬆忽然回來,隻見他臉色凝重,對袁天南說道:“袁支書,你說明鬆他們的傷能夠治好是不是?”
袁天南說:“對啊,他們沒有致命傷,是應該能治好的啊。”
桃巨鬆說:“可是土山叔卻說無法醫治,叫我們趕緊幫忙準備後事!”
袁天南大驚:“不會吧,他憑什麽這麽說,他是幹什麽的,是醫生嗎?”
桃巨鬆說道:“有些醫術,但算不上醫生,他是納木薩。”
因為小依把關於獨龍族的知識都變成了袁天南的記憶,因此他知道納木薩是什麽意思。
納木薩其實就是巫師,巫師又分為兩種,一是納木薩,主持祭祀、打卦;一是奪木薩,專門負責驅鬼,納木薩的地位要比奪木薩高。
納木薩過去由家族長或村寨頭人兼任。相傳納木薩是由天上的格蒙選任的,他具有特殊的眼睛,能與會治病消災的納木交往。納木薩治病時先點燃鬆樹枝熏屋,以示潔淨,然後設供。
納木薩身披麻布毯,搖鈴擊鼓,迎接納木降臨,並稱由納木帶來天藥“生登梯”,而將其滴入病人口中。如果藥物被排泄,就認為病人靈魂已被格蒙收去,無法痊愈。
如果沒有排泄,則要用雞或豬的靈魂去交換病人的靈魂,而納木薩的職責就是舉行換魂儀式。
現在,桃巨鬆說南木薩說無法醫治,就是因為他將叫生登梯的藥滴入三個傷者的口中,過了一會就不見了,於是說他們的靈魂已經被天上的格蒙收去,注定是要死的。
袁天南當然不相信,他說道:“快走,帶我去看看。”
桃巨鬆當然是無法接受納木薩桃土山的話才回來找袁天南的,目的就是要他去看看是否有辦法。
要是以前,納木薩的話是沒有人懷疑的,但是隨著後人接受到的科學知識越來越多,年輕一些的人對這種迷信的事情有了質疑,要不然,就不會有桃巨鬆回來找袁天南一說了。
袁天南跟著桃巨鬆沿著村巷往上走,到了最高那棟木屋,就是卡桑桃聖山的家。
桃聖山身為族長,當然是最富裕的人家,他家的房子也特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