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淩老夫人歿了
老夫人聽聞蘇橙三天沒吃沒喝，她這喝茶的手頓了一下，端了幾次也沒喝到嘴裏。
最終老夫人還是把茶杯輕輕放在了桌子上：“張嫂啊，我們去看看那丫頭。”
張嫂點頭應了下來，扶著老夫人站了起來。
老夫人心善，看人也準，當初她就很喜歡蘇橙這個孩子，單純善良，關鍵是從蘇橙的眼神裏，老夫人可以看出，她是真心喜歡自己的孫子的。
若不是自己孫子不能生育這件事情爆出來，老夫人說什麽都不會相信蘇橙會背叛自己的孫子。
事情過了這麽多天，老夫人也漸漸冷靜了下來，這其中或許真的有什麽誤會呢？
她早就想找個時間跟蘇橙好好聊一聊，擇日不如撞日。
老夫人的起居室在一樓，臨上樓之前，她讓張嫂到廚房裏去端了一碗熱粥。
門口的傭人有些為難，淩清穆離開的時候吩咐過誰也不能靠近這間屋子半步，可上來的是老夫人，守門的傭人權衡再三還是讓開了路。
老夫人看著緊閉的房門歎了口氣：“行了，你們都下去吧，整日守在這裏跟看管犯人似的，像什麽話。”
傭人隻能點頭撤走，給淩清穆發過消息之後，淩清穆那邊隻回複，等老夫人離開之後再去守著。
老夫人進門之前，張嫂輕輕敲了敲，屋內沒有回應，張嫂才自行打開了門。
屋裏緊緊拉著窗簾，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真切。
“老夫人您小心腳下。”
張嫂把窗簾打開的一瞬間，她們才看到，蘇橙蜷縮在衣櫃和床鋪中間的角落裏，整個人小小的一隻，就那麽毫無生氣地縮在那裏。
老夫人有些心疼，親自上前去揉了揉蘇橙的頭：“傻丫頭啊。”
蘇橙緩緩抬起頭，看到老夫人的瞬間，眼淚就撲簌簌的往下落，這些天，她幾乎把眼淚都哭幹了，可是那一句傻丫頭再次讓她破防。
在這個世界上，她再也不是誰的傻丫頭了，那個永遠把她當傻丫頭寵著愛著的母親已經消散於大海，再也回不來了。
她甚至連個祭奠母親的地方都沒有。
看到老夫人的瞬間，蘇橙繃不住情緒，撲進老夫人的懷裏就痛哭了起來。
張嫂剛要勸，被老夫人攔了住：“把粥放下，先出去吧，我陪她待一會兒。”
等張嫂關上了門，老夫人才把蘇橙扶了起來，兩人坐在床邊，老夫人拉著蘇橙的手：“丫頭啊，聽說你三天沒吃東西了，這樣是會拖垮身子的。”
“奶奶…我還能這樣叫你嗎？”
老夫人眼裏有些許心酸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我沒有背叛清穆，從來沒有，孩子是清穆的，如果他還在，出生之後就可以做親子鑒定，可惜，他不在了。”
老夫人靜靜聽著，她相信蘇橙沒有騙人，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這件事情的關鍵不是老夫人信不信，而是淩清穆信不信，很顯然，淩清穆根本就不相信，所以連給她做親子鑒定的機會都不給。
老夫人拍了拍蘇橙的手勸慰道：“你要照顧好自己，等時機合適的時候，奶奶親自再帶清穆去檢查一下身體，或許那報告有誤，清穆那麽健康，怎麽會不育呢？”
蘇橙沒有回應，查不查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了，孩子已經沒有了，母親也沒了，她跟淩清穆永遠也沒辦法回到從前了，不，應該是說，他們從來沒有過從前。
她被允許待在淩清穆的身邊也不過是為了給清池贖罪。
如今，奶奶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奶奶，我媽死了，是清穆拔了我媽的氧氣管，他把我媽的骨灰撒進大海，害我連我媽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我跟他再無可能了！”
老夫人眼裏皆是震驚，他很清楚，清穆在清池的事情上一直誤會蘇橙，可是她不相信，清穆竟然會去做拔人家氧氣管的事情。
“丫頭呀，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清穆他不會的……”
蘇橙眼淚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她也希望這其中會有什麽誤會，可是沒有。
她深愛的男人害死了她的母親，換句話來說，就是因為她愛上了淩清穆，母親才得此下場，可憐母親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給她留言，讓她要逃。
每每想到此，蘇橙這心裏就痛得無法言喻。
她真的無數次在問自己，為什麽死的不是她。
“奶奶，我隻想離開，我再也不能待在他的身邊了，我怕我忍不住，我怕會我會跟他同歸於盡。”
老夫人沉默了半晌才把粥給蘇橙遞了過來：“丫頭吃吧，等清穆回來，我會跟他談，或許離開對你對他都是好的，隻是，苦了你。”
“謝謝奶奶。”
蘇橙除了跟老夫人說一聲謝謝，便再也無話可說了。
……
喝了粥，蘇橙難得躺在床上睡了一覺，或許是這些天實在是太累了，又或許是得了老夫人的承諾，她這心裏總算舒暢了一些，這一覺還算是睡得沉穩。
不知睡了多久，門被大力踹開的聲音驚醒了蘇橙。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淩清穆便衝到了床邊，他一把扼住了蘇橙的脖子，眼眸猩紅：“蘇橙，你怎麽敢？”
蘇橙被勒得喘不過氣，根本不知道淩清穆在說什麽。
門口卻傳來呼天搶地的痛哭聲。
老夫人歿了！
剛剛還來看過蘇橙的老夫人，歿了！
蘇橙不敢相信地看著門口，她用力掙開淩清穆的手撲了出去，樓梯下，老夫人摔倒在血泊裏，人已經走了，眼睛還沒閉上。
王芮撲上了樓，一把扯住了蘇橙的頭發將她扯在了地上跪著。
“蘇橙！你怎麽這麽歹毒，老夫人擔心你的身體，親自給你送粥，你不領情也就罷了，你還動手把老夫人推下樓梯！你怎麽能對老人下得去手，你怎麽這麽狠心！”
蘇橙已經傻了，她跪在地上，看著死不瞑目的老夫人，眼裏盡是痛苦：“奶奶……”
老夫人是淩家唯一對她好的人，是除了她母親之外唯一一個喊她傻丫頭的人，為什麽？為什麽對她好的人，一個個都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