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解決
陳怡看著他二哥有些感動,如果,她說如果,有一天她喜歡的男人會在自己最重要的家人麵前說出這四個字,她此生便會覺得所求不多,所做不悔。即便他語氣平平淡淡,但是卻如同古老的咒語,說出便同一把鎖,鎖了心,然後隻為那個人打開。
陳老爺子從招呼陳怡坐到她身邊坐之外,並沒有說出什麽話,隻是用他那雙經曆風雨滄桑的眼睛瞧著這一切,不憤不怒,不悲不喜,他就像是平常家裏人一起吃飯時,坐在位置上看著他們閑聊,一般不說話,也就是偶爾插個話,寥寥幾語可有可無。
可便是不說話,他依然是陳家最受尊敬的掌權人,即便現在陳家的業務大多移交到陳康手中。
陳康是他們那一代最出色的,陳怡的大哥雖然是長子但要是提到做生意勉強稱得上平庸,為人太二,還是老老實實當他的主編最安穩。老三就更不用說了,那就是天生的花花公子,出生下來就是酒色人生的,做生意什麽的與他無關。
於是在這種長子不行,老幺更不行的情況下,出色的陳康簡直就是他們陳家的代表,手段作風和陳老爺子比都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於是在三歲看老的情況下,陳康便被陳老爺子重點培養起來了。
陳怡想了想,決定站到他二哥那邊:“同男人在一起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古時候不是不少皇帝都喜歡男人嗎,不照樣沒亡國亡家。我二哥就算是找個男人又怎麽樣,我們陳家還能斷子絕孫了,我大哥大嫂多生幾個就是了。再不濟三哥也行,怎麽也能生出個夠資格繼承家業的吧。爺爺,你倒是說句話呀。”
陳老爺子緩緩開口道:“你說的挺好的”
陳怡睜大眼睛,顯然是難以置信,但是她瞧著她爺爺嘴角的笑意,雖然是極淺極淺但她還是瞧出來了:“爺爺,你真是太通情達理,你真是最好最好最好的爺爺了,爺爺我愛死你了”
陳怡抱住她爺爺,照著他爺爺的臉就是甜甜的一吻。
既然陳老爺子都發話了,陳爸爸和陳媽媽也不好再說什麽。
但是陳康的事情是解決了,但是陳怡的卻沒有。
有火沒處發的陳爸爸嚴肅下來,繃著臉問道:“你不在學校好好上課,怎麽回國了”
陳怡立刻低下頭,作委屈狀,怎麽扯到這上麵來了,可是都被當麵堵住了也不好不回答,便小聲嘟囔了一句:“有事”
陳爸爸顯然對她的答案和語氣不滿意,口氣依然不善的說道:“你能有什麽事,可以連課都不上,要不是我恰好有事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打算被學校退學了”
陳怡抬起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心虛:“我隻是不想在那裏上課了,我一個人都不認識。”
陳媽媽立刻戳穿陳怡的謊言:“我看不是吧,你那裏的朋友組個足球隊綽綽有餘吧”
怎麽又是足球隊,她又不是在巴西讀書,陳怡笑道:“足球可能差點,也就是籃球隊。”
陳媽媽嗬斥道:“少油嘴滑舌,老實說回國做什麽來了。”
陳怡想她又不傻,她能告訴她爸爸媽媽她是追男人來了,那她糖小妹的形象還不直接淪落到和她三哥一個等級。
陳怡開始悶頭不說話。但小手指朝著陳三少的方向勾呀勾呀……他三哥怎麽也不幫自己說說話。
陳淳不說當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在這個家裏說過說老爺子是皇帝,那糖小妹就是皇帝的皇帝。那從小浸到酒桶,那酒當水喝的本領就是老爺子培養出來的。論品酒或許這H市能有幾個能與之相提並論的,但是論拚酒,糖小妹可以冠以無敵。
如此如此,糖小妹還有什麽好擔憂,除非是老爺子也火了,但老爺子幾年來也不火一次,火一次也夠抵幾年的。
陳淳琢磨著怎麽做才能讓糖小妹牢牢的握緊老爺子這把尚方寶劍,像避雷針似的牢牢握緊。
陳淳在糖小妹逐漸加深的怨念中,開口道:“要……”
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康打斷了,陳二哥力挺糖小妹:“那課程讀不讀都無所謂,小怡一個女孩子在外麵也不安全。但是學還是要上下去的,本市的大學也還可以,辦辦手續讓她插個班就行了。最好連她那個亂七八糟的專業改了,轉校後學管理,畢業後進公司幫我的忙。”
陳怡更加怨念了,她想二哥還不如不幫自己呢。
要是被鎖在H市她還怎麽追男人,但是陳怡比她三哥有良心多了,陳淳是不事生產,但陳怡卻是早有打算換個專業,以便能日後幫著她二哥分擔責任。畢竟享受家族的榮光的同時,更需要為榮光的熠熠生輝而努力。
陳老爺子揮揮手,對著陳爸爸和陳媽媽說道:“嗆氣呢,你們夫妻倆該幹什麽都幹什麽去。讓小康安排小怡轉校的事情。還有在上課之前,小怡就陪著我”
陳怡想她真是有一個非常非常通情達理的爺爺,但是這樣一來她和tae是近來無緣了。
陳怡確實是從此和tae斷了聯係,隻有在上網的時候才能看到那個人的相關消息,她一次次的回憶有關那個人的一切,那晚他的笑顏,以及他不算流利的英語和蹩腳的中文。有時候想著想著就忍不出在紙上畫下來,然後就盯著畫中的小人傻笑。
有一次這畫被陳淳看到了,他倒是沒有嘲笑陳怡,就是很認真的問了句:“你畫的是抽象風還是外星人?”
她覺得他還不如嘲笑自己呢,至少她可以很硬氣的反駁他,再大不了就和他嗆兩聲,可他居然認真的問了,問的讓人怎麽覺都覺得很不爽。
但陳淳接下來的話,讓陳怡的不爽立刻煙消雲散了。
他說:“魏明涵來了,正在院子裏陪爺爺下棋”
陳怡立刻決定原諒陳淳:“我也去,下棋什麽的我是懂一點的”
陳淳盯著她問道:“你確定?”
陳怡不解道:“什麽確定?”
陳淳耐心的解釋道:“就是你確定你看的懂?”
陳怡非常自信的答道:“當然。”公園不少老爺子都愛湊一起下個棋,她偶爾也會來一局的,這就看看有什麽難的。
陳淳看她這麽自信,說道:“那好吧,你去吧”
陳怡高興的下去了,臨走前囑托陳淳:“別亂翻我的東西”
陳淳非常瞧不起的說:“小丫頭片子有什麽東西值得我翻的。”
陳怡笑嘻嘻的說:“再小丫頭片子也是某人的妹妹。”陳怡擺擺手道:“我去了”
但是當陳怡看到魏明涵和他爺爺下的棋後,她立刻是後悔了,立刻便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跑掉,但陳老爺子沒給她這個機會。
事實上是陳怡還沒踏出轉身的第一步,陳老爺子就高興的喊了句:“小怡,過來看爺爺下棋”
我勒個去,我能看的懂什麽,我幾斤幾兩爺爺你還不知道嘛,人家的女孩子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是琴棋書畫樣樣陌生。
她就知道眼前她爺爺下的棋叫做圍棋,有黑子和白子,連什麽棋先下都不知道,每個顏色的棋有多少子也不知道,爺爺你讓我看什麽。
陳怡慢慢的移過去,蹲在她爺爺身邊,食指在棋盤上比劃比劃,道:“原來圍棋是十三根線呀,比象棋多多了,要下挺長時間吧。”她瞧了瞧棋盤上好像是黑子多謝,就說:“爺爺,你也不說讓著人家客人,你下那麽棋子做什麽?”
魏明涵撲哧一聲笑出來。
陳怡被她笑的莫名其妙,但也不好盯著客人看,扭頭看向她爺爺,無聲詢問。
陳老爺子也哈哈笑起來:“小涵別介意,我都忘了這孩子沒學過圍棋。去,自己搬個椅子坐著”
陳怡點點:“奧”
陳怡搬來了凳子,就這樣看著他們下了幾個鍾頭的棋,開始爺爺還輕聲的給陳怡講解一下,陳怡也算聽的認真,但是到了最後爺爺講不講陳怡不知道,因為她已經拖著下巴昏昏欲睡了。
當陳怡從昏昏欲睡中清醒過來時,對弈已經結束了,院子裏隻剩下陳怡和魏明涵。
陳怡笑笑,用手擦擦嘴角不存在的水漬,不好意思的說道:“真對不住,我昨天睡的有些晚了”
魏明哈笑道:“還好”
陳怡越發不好意思了:“你下棋下的挺好的,從小學的吧?”
魏明涵搖搖頭:“上大學那會學的”
陳怡奧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她非常高興的奔下來的一個原因就是希望透過魏明涵打聽一下tae的消息。
魏明涵保持那個端坐的姿勢,算先開口解決了襯衣的糾結:“我是受人之托來的。”
陳怡抬頭不說話。
因為她在想是誰是誰?雖然她非常希望那個人是tae,但是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是一定不可能的,那是文姐,雖然自己手機被暫時沒收了,但是文姐找人幫忙完全可以找她三哥,沒必要拐了那麽多圈找上魏明涵吧?還是丁言,惦記著和自己的合作。要是他倒是有可能,一看他就是對文姐有非分之想,必然是不可能找同樣對文姐有非分之想的她三哥,那還不就是找了情敵幫忙,這樣一想倒還可能是他。
魏明涵微笑的問道:“你不想知道是誰嗎?”
陳怡想:我還真是無所謂。不過禮貌上陳怡還是表明自己非常想知道,並且對魏明涵來看自己表達關心。
“是你的老板?奧,不,是前老板”
陳怡想原來也不是丁言呀。丁言是真的找人打聽過陳怡發生了什麽事的,不是為了合作,純屬關心。但是打聽無果,這時又從蕭文那裏得到了消息陳怡隻是在家閉門思過,準備轉校事宜。既然沒發生什麽大事,丁言也就停下了打聽之事。
陳怡說:“原來是導演呀,是不是想起沒發工資給我,讓你遞薪酬給我”
魏明涵啊了一聲,她還真沒料到陳怡居然還惦記著自己的那點工資呢。
魏明涵搖搖頭,說道:“不是導演,是ta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