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邊境風雲(17)
“恩!”吳爾輕輕點頭,扭頭看向她,漫不經心道,“他們說你每天晚飯後都會來這,怎麽?喜歡這裏的風景?”
“哦,是,是的!”楚楚兮緊張低下頭。
“放鬆點!”吳爾拍拍她後背,皺眉道,“其實我很納悶,為什麽麵對我,你會很緊張?”
楚楚兮:……
不知該怎麽回答,隻感覺更緊張了。
“我很可怕嗎?”吳爾將頭湊過來,對她稍稍做了一個鬼臉。
“沒,沒有。”楚楚兮敷衍笑笑,樣子很尷尬。
吳爾沒接話。
這時,一個保鏢模樣的人給他送來一樣東西,竟然是畫架!
吳爾默默將畫架支開後,站起身認真在畫稿上開始了素描。
楚楚兮好奇起來,輕輕走到他身邊,往畫稿上看去……
隻見他在畫哈尼山那邊的風景,夕陽、房舍、小路、炊煙、白雲、路邊的花草、樹木,一樣不少,唯獨沒有人!
“你畫得真好!”她情不自禁讚歎。
他回頭朝她微微一笑,“看看這幅畫,好像還少點什麽?”
“恩,”她點頭,笑笑道,“沒有人嘛!”
“是的……沒有人……”吳爾收起笑容,凝視著她片刻。
他看她的眼神很神秘,楚楚兮覺得他在窺探她的心。
隨即,吳爾在畫稿上添加了人,卻隻有一個人!
畫完後,楚楚兮驚呆……
整幅畫就是她此刻站的角度,放眼看去的風景,而且……
畫中一個男人在夕陽中向她走來!
他是在畫她的心?
他就是在窺探她的心!
他知道她在等那個男人向她走來,在夕陽中向她走來!
他什麽都知道!
但這幅畫更詭異的是……
那個男人沒有臉,吳爾並沒有畫上男人的五官!
他,幾個意思?
難道光頭栩出事了?
頓時,楚楚兮全身冰涼……
不敢動,也不敢問,隻能等他開口!
“送給你!”
吳爾將畫稿撕下來後,微笑著遞給她。
楚楚兮分明感覺到他笑中的冰冷。
手在發抖,呆在原處,遲遲不敢伸出去接過畫。
吳爾卻深情凝視著她,緩緩走上前,將她冰冷的手握住,然後將畫稿放在她的手心……
“風太大,你需要一點溫暖!”他溫柔的說著,隨即輕輕抱住了她。
她的確需要溫暖,因為此刻她的身體在顫抖,但她需要的溫暖不是他的懷抱,在他懷裏她越發顫抖的厲害。
他用一副詭異的畫將她內心擊潰,讓她呆呆被他抱著不知所措……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沒有越抱越緊,隻是雙臂輕輕環在她的腰間,下巴輕輕擱在她頭頂。
吳爾就是這樣有分寸的男人,時時刻刻都點到為止,如果此時他手臂稍稍用點力,一定會觸動她敏感的神經,然後她會毫不猶豫的推開他。
也許他深知這一點,因為他很善於窺探她的內心,所以此刻他的懷抱很柔和,漸漸地讓她放鬆了,緊張感慢慢煙消雲散了。
也許是太早失去父愛,生平第一次被這樣溫暖的大叔擁抱,突然覺得他很像她爸爸,此時她像是被父親攬入懷中,也許是內心對父愛的極致渴望在作祟吧……
此刻,她需要被嗬護!
不自覺的將頭擱在他肩上,慢慢閉上眼睛,享受哈尼山上黃昏的寧靜。
就這樣楚楚兮被他抱著,站在山頂上吹著風,很久很久……
一陣涼風吹來,她不自覺又打了個噴嚏,就好像淩斯栩在對她傳遞信號,她猛然睜開眼清醒了。
清醒後立馬發現自己狀態不對,輕輕推開了吳爾。
“別緊張,我……沒有惡意!”他解釋。
這樣說反而讓她有點不好意思,他的確沒有惡意,而她接受他的擁抱隻是出於對父愛的渴望。
“你畫裏的那個人,為什麽沒有五官?”她轉移話題,而其實,這才是她內心最想問的。
吳爾走上前,輕輕摟住她的雙肩,深情而無奈的看著她:
“那個男人我不知道是誰,所以不能畫出他的模樣,抱歉!”
她一驚,不自覺身體抖了一下,但也立馬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淩斯栩出事了!
她想他的弦外之音是,他知道她心裏有個男人,但他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因此沒法畫出男人的樣貌。
可剛鬆口氣,她又要開始緊張了,因為吳爾接下來的提議讓她很為難。
“如果可以的話,就請你把這幅畫完成?”吳爾輕輕鬆開了她,將畫筆遞給她。
這意圖很明顯,不允許她拒絕,因為畫筆已經在眼前。
楚楚兮弱弱接過畫筆,心裏隻想著該怎麽辦?
這不爭氣的又打了個噴嚏,突然感覺頭發暈,難道感冒了?她拚命搖搖頭想使頭腦清醒點……可漸漸覺得身體開始輕飄飄。
吳爾走上前摸摸她的額頭,驚道:“你發高燒了,走,去醫院!”
她的確也頓感渾身無力,吳爾連忙將她公主式抱起來,疾步下山。
來不及叫救護車,吳爾用勞斯萊斯幻影送她去了醫院……
很不幸,楚楚兮被查出得了流行性出血熱,高燒39度,頭痛、腰痛、眼眶痛,以及惡心、嘔吐、胸悶、腹痛、全身關節痛等症狀。
這是一種罕見的傳染病,病死率高達20%~90%,主要是由漢坦病毒引起的,由於傳染性極大,楚楚兮在醫院被隔離了幾天。
除了她之外,學校裏十幾個孩子也查出患此病了,得知出血熱傳染源主要是老鼠,校長集結全校師生做了好幾天的滅鼠工作。
不僅如此,吳爾還出財出力給全校師生以及全哈尼村村民注射了血熱疫苗。楚楚兮在醫院被隔離的那幾天,吳爾每天晚上都會來病房外透過玻璃窗看看她,聽說白天他親力親為在哈尼村監督疫苗注射和滅鼠工作。
後來吳爾看到教師校舍簡陋艱苦,又讚助一大筆錢責令校長立馬休憩校舍,尤其是楚楚兮的那間房。
——
七天後,楚楚兮可以出院了,吳爾將她直接接回別墅養病,不容許她拒絕,又一次霸道了點。
“出血熱在邊境很常見,如果恢複不徹底,死亡率很高的。”吳爾親自開車接她,義正言辭說道,“學校校舍沒裝修好之前,就別回了,可不能拿生命當兒戲!”
說得她沒理由拒絕,而且在醫院時聽醫生說過這種病的嚴重性,楚楚兮自然也不敢輕視。
就這樣她被安排在吳家“養病”。
養病的期間,吳爾像個慈父一樣對她關懷備至,有時候甚至佩佩都打趣說自己吃醋了,爸爸對她這個女兒都沒這麽悉心過。
漸漸的,楚楚兮覺得自己有點依賴吳爾的“父愛”了。
但她絕想不到,這次自己和孩子們住院就是拜這位“慈父”所賜,漢坦病毒的源頭就是那……鋼琴!
不僅是鋼琴,還有後來捐贈的課桌椅。
隻不過因為藏的很隱秘,而且病毒量不大,所以他們發病得晚了些,而這位始作俑者吳爾這幾個月一直等她發病。
他就是要她順其自然住到吳家去,他很清楚楚兮楚不可能和他有男女關係,因此這條路走不通,於是隻有動其他的歪腦筋,他要留她在身邊查清那個東西到底被她“藏”在哪裏。
楚楚兮在吳家“養病”的日子還算快樂,因為佩佩。她漸漸喜歡上這個天真可愛卻又多愁善感的女孩,佩佩總能讓她想起淩筱溪,雖然筱筱一點也不多愁善感。
之後一連兩個月,她和佩佩都沒有淩斯栩的消息。
楚楚兮經常看著佩佩為淩斯栩著急傷神,於是一邊安慰著她,一邊還要極力安慰自己的心。
這樣的日子簡直是煎熬啊!於是就有了這樣一些畫麵……
晚餐時。
“爸爸,斯栩到底什麽時候回來?”佩佩問道。
吳爾低頭吃飯,漫不經心回答,“不清楚。”
佩佩更擔心起來:“周阿姨不會不放他回來了吧?”
“不清楚,有可能。”
佩佩急得快哭了,“那……那怎麽辦啊?”
吳爾繼續吃飯,並不理會。
“別急佩佩,事情總會解決的,可能你哥家裏有事情吧。”楚楚兮安慰道,說著轉向吳爾,弱弱試探,“吳教授,你看佩佩都急壞了,要麽,你就幫她問問斯栩何時回,可以嗎?”
“他要回來自然會給我電話。”吳爾淡淡然道。
某女……
花園裏,吳爾在畫畫。
某女焦急跑過來:“吳教授,佩佩又哭了!”
“沒事,一會就好。”吳爾不理會,全神貫注的畫畫。
“不是啊,這次哭得很厲害,還吵著要去緬甸呢!”某女力爭裝出更焦躁的模樣。
“那就讓她去唄。”
“她一個人太危險吧?”某女暗生欣喜,弱弱試探道,“不如讓我……”
吳爾打斷:“你看我這幅畫,好像還缺點什麽哈?”
某女:……
缺你大爺!
客廳裏,吳爾在看電視。
某女大驚失色下樓:“吳教授,佩佩出事了,她……她……”
吳爾巋然不動,隻皺眉問:“怎麽了?”
某女力爭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佩佩她,要自殺!”
“哦,知道了。”吳爾繼續看電視。
某女十分驚訝:“你,你不上去看看?”
“沒事,不用管。這是她第108次自殺了。”
某女:……
畫麵四:某女故意去打掃淩斯栩的臥室。
吳爾路過:“咦,你在這幹嘛?”
“佩佩說要給她哥哥的房間打掃下,我就幫忙咯。”
吳爾哦了一聲,準備離去。
某女急忙追上:“吳教授,佩佩說她有個項鏈被鎖在斯栩房間床頭櫃裏,鑰匙也不知被斯栩放在哪,要麽你給他打電話問問?”
“哪個床頭櫃?左邊還是右邊?”
某女心裏一陣驚喜,忙說道,“不知道是左邊還是右邊,要麽你都問問吧!”
吳爾:“管家,叫個開鎖匠來!”
某女:……
開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