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影子愛人（44）
“老公，季鬆譜說你把鳳冠給他們了，是真的嗎？”楚楚兮雙眼含淚，緩緩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這樣做，是……是為了我，對嗎？”
力爭想表現自己對他的理解；
力爭在周師師麵前證明，自己對她兒子的愛；
期待著淩斯栩能沉重的點頭肯定，能撲過來將她一把抱住，說著……
老婆，你終於沒事了，真好！老公也是沒辦法，才會用鳳冠去換你的平安。
可楚楚兮失望了！
淩斯栩並不曾這樣做，他隻是輕輕將周師師推開，轉過身去回避楚楚兮，偷偷抹淚。
周師師卻傲慢的抄起手，根本不屑於看她一眼，盈盈笑意仍是隻對淩斯栩，輕言笑語的諷刺道：
“Honey，這女孩在說什麽啊？”
“……”淩斯栩沒法回答，更無法麵對楚楚兮。
因為那鳳冠，壓根不是他給蛇狐的。在楚楚兮的生命被蛇狐捏著威脅他時，雖然他說過要舍棄鳳冠以保楚楚兮的命，但真正要做到，很難！
就像之前在鳳冠和黃梓浩的安危之間徘徊，和路盛周旋一樣。
大義和愛情友情，該怎麽選擇？說說很容易，做到卻很難。如果淩斯栩沒有那顆赤子之心，沒有那一腔正義，或許就不難。
“老公，她，她是……”楚楚兮按捺住心裏的恐慌和手足無措，傻乎乎的問淩斯栩，“能，能介紹下嗎？”
好一句荒唐而搞笑的話！
讓周師師嗤聲冷笑，目光在空中劃過一個不屑的弧度。而背對著她的淩斯栩，仍舊沒有反應。
出貨粗細不知他在糾結什麽，不知此時他腦子裏滿滿都是季鬆譜的那幾句話：
“楚楚兮跟著你，能得到什麽？流亡天涯？周師師的追殺？”“你的命運在周師師手裏！”“總之，你和楚楚兮不會有結果，這世上被你媽媽盯上的人，都擺脫不了她。”
他在虐心的這些，她並不知道。
此時麵對他的不回應，她唯有笨拙的像個傻鳥，竟轉向周師師，傻乎乎的笑著，主動介紹道：
“伯母您好，我叫楚楚兮，我……”
剛開口就被周師師打斷。
她依舊無視她，直接走過去，雙臂輕輕摟住淩斯栩的腰，再度將頭嬌羞的埋在他胸口，笑意盈盈溫柔道：
“Honey，時候不早了，我們還要趕飛機呢！”
說著放開他的腰，以十指緊扣的方式拉起他的手，帶他離開。
這場景，這一係列的動作，哪像母子？
簡直就是情侶！
讓楚楚兮瞠目結舌，恐慌到徹底失了魂，真害怕他們母子有那些……
不不，她不敢想！
淩斯栩也絕不會那樣！
可最終，他還是做出了選擇，呆呆被蛇夫拉著離開了，盡管過程中他一直回眸，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身上。
“老公！別，別走……”
楚楚兮的聲音也顫抖得厲害，恐慌到六神無主，腦子一片空白，唯有傻乎乎的追上去，想拉住他的衣袖，
“老公等我，我跟你們一起！”
可就在她的手快要觸摸到他的身體時，被身後的季敏凱死死抱住腰。而他身邊的周師師也放快腳步，背影帶著憤怒的決絕。
淩斯栩的心，被刀子劃過……
他沒法將母親的手甩開，更沒法衝過來將討厭的季敏凱一腳踢開，因為楚楚兮身後的大堂二樓欄杆邊，還有季鬆譜帶著鄧榮軍一行人，在冷笑欣賞著這畫麵。
他知道，季鬆譜的冷笑是在暗示：別亂來，你想讓楚楚兮的後半生在監獄裏度過嗎？
淩斯栩，你沒有選擇權，你的命運在周師師手裏！
慢慢的，淚水模糊了視線，虐心讓他絕望。眼前什麽也看不到了，逐漸隻剩一個畫麵：
＊
他和楚楚兮的兩顆心被人挖了出來，摔在地上，所有人都在狠狠的踐踏這兩顆心……
周師師、季敏凱、季鬆譜、鄧榮軍，他們在狂笑著、發瘋似的朝這兩顆心踩去，重重的、狠狠的踩著！
一腳、兩腳、三腳……
無數腳！
直到兩顆心被踩平，流了一地的血，他們的腳也不曾停下。
＊
而大堂門口被季敏凱死死抱住的楚楚兮，還在努力將手伸向淩斯栩離去的背影，還在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老公，你不要我了嗎？”
“老公，別丟下我！”
“你說過再也不放開我的手，為什麽？”
“淩斯栩！王八蛋！你回來！”
“死人渣！回來給老子說清楚！”
“淩斯栩，為什麽……”
“你真的……真的不要我了？”
——
12月6日晚上八點，淩斯栩已經離去，被蛇夫帶走了。
灣流溫泉山莊二樓的某個房間，季敏凱一腳踢開門，將絕望無助的楚楚兮一把扔了進去。
“你瞎了嗎？啊？”
季敏凱一手揪起她的頭發，一手死死捏住她的臉，咬牙切齒道，
“那是他的女人！蛇夫！他的嬸嬸！他的亂／倫對象！”
女孩趴在地上，已絕望到麻木。
無力再去辯解，那分明是周師師，是淩斯栩的媽媽！我不知道周帥帥是誰，我也不想知道。
我隻知，他們隻有母子關係，並無其他；
我隻知，他終究還是為了母親，舍棄我……
“你被他甩了！楚楚兮，你被甩了！蛇夫一回來，他就扔了你！就像扔一件垃圾！”季敏凱的怒吼還在繼續。
“……”女孩仍舊毫無反應。
也許，這是在季敏凱的火上加油！
他隻感無緣由的要爆發了，歇斯底裏的騎了上來，瘋狂掐住她脖子，肆無忌憚的辱罵道：
“他跟別的女人走了，你還要貼上去？！楚楚兮，你賤不賤？賤不賤？！”
“放、開、我！”
女孩拚命從喉嚨裏擠出這三個字，四肢瘋狂掙紮，推開季敏凱，瞪著仇恨的大眼睛，諷刺懟回，
“我就是賤！怎麽了？！我就是愛他！我賤，與你何幹？！”
話落音，“啪”一聲，季敏凱一記狠狠的耳光打在臉上。
她愣住！
他呆住！
她捂著臉驚詫看著他，他低著頭驚慌無措的看著地。後悔，傷心，憐惜，怨恨……所有的情感在沉默中發生著。
哼一聲冷笑，她頓感輕鬆了，站起身麵對他，堅定道：
“打得好！季敏凱，這一次，我再也不欠你！！”
說完走向門口，準備開門瀟灑離去。
他豈能善罷甘休？
在楚楚兮的手還沒來得及握住門把手的那一刻，他的右臂已經死死抵住房門。
“我不會放你走，不會……永遠不會！”
說這句話時，季敏凱一改剛才的凶神惡煞。反而語氣溫柔，目光深情，盡管……
行為依舊粗暴！
這，就是他的分裂！
楚楚兮已無力再去和他糾纏，眼前的男人已不在她心裏，此時去瘋狂推開他、廝打他沒有任何意義，她甩不掉這個冤家。
她知道，今天警局的一切他爸爸脫不了幹係，汙蔑她殺人不僅是蛇夫的意思，季鬆譜肯定有參與。
她不知他們為毛要這麽做，但直覺告訴她：和淩斯栩有關、和昨晚他們甜蜜的電話粥有關……
周師師是淩斯栩擺脫不了的影子，或許蛇夫是利用她的罪名，來帶走淩斯栩！
這是個陰謀，主謀是蛇夫、季鬆譜是幫凶！
＊
此時的楚楚兮萬萬想不到，主謀不是別人，而是身邊這位奧斯卡影帝！
＊
無力、也無心再去和季敏凱糾纏，他要死死頂住房門就讓他頂吧！
楚楚兮冷冷的轉過身去，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暗自神傷。
樓下已沒有淩斯栩的身影，他被蛇夫帶走了。但她最忐忑的是，他的信念是否也被那個女人帶走？
能理解他的苦衷，卻也無法不忐忑，他是否能堅持初心？是否能堅持對愛情的執著，和最初的那一片赤誠？
季敏凱也在許久的沉默後，緩緩走了過來，內心同樣極度不安。擔心剛才自己的行為、那一巴掌會將楚楚兮的心徹底打死，費盡周折讓她對淩斯栩失望、近乎絕望，又豈能因自己的衝動讓這計劃的成果打水漂？
他要留住楚楚兮，這朵讓他上癮的罌粟花，他要永遠占有！
“寶貝，我……我錯了……”他站在她身後，弱弱的說道。
“……”她沒回應，就像沒聽到一樣。
她的冷漠讓他更加恐慌，急忙大步走上前，季敏凱握緊她的雙肩，懇求道：
“你別這樣子，我，我錯了還不行麽？我，我不該打你，你要是不解恨，還我幾巴掌，行嗎？”
“不用了，你沒錯！”
楚楚兮冰冷的語氣依舊，也未曾再看他一眼。他走到麵前後，她的目光本能繞開他的臉，繼續空洞的看向窗外。
“我是為你好，”季敏凱蹙眉急道，“淩斯栩已經做了選擇，跟蛇夫走了！寶貝，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這就是他的選擇。如果你真愛他，是不是應該尊重他的選擇呢？”
“……”女孩淚如泉湧，無言以對。
“我不敢奢求你現在能接受我，但淩斯栩已經做出選擇了，寶貝，你放手吧！何苦讓大家都痛苦呢？”
“……”她的嘴唇顫抖著，淚如雨下。
“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我隻是心疼你那樣……他那麽絕情，讓你那麽絕望，你還……還要貼上去？我，我心疼！”季敏凱說著，眼裏也泛出淚花。
這一刻他沒有偽裝，是真的心疼。
楚楚兮深深歎口氣，正欲開口為淩斯栩辯解，告訴季敏凱“我堅信淩斯栩會回來接我”等等，被電話鈴聲打擾。
季敏凱的手機！
是沈亦臻的來電，命令季敏凱立馬把楚楚兮送回家，這幾天要把楚楚兮關禁閉。除了季敏凱，楚楚兮不準見任何人，尤其是蛇夫的好兒子——淩斯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