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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血色青春(27)

  戾氣,又開始在心裏瘋狂滋生……


  病床上的寧漪,正在焦躁不安中琢磨怎麽反擊季敏凱。這時,門外一個溫潤的男聲傳來:


  “談談,可以嗎?”


  隻見易坤不知何時來到她病房門口,滿臉疲憊,語氣極致無奈。


  寧漪愣了愣,繼而請他進門。


  走過來後,易坤開口的第一句就是:

  “對小凱的病情,你怎麽看?”


  見他眉宇微皺,一臉期盼。寧漪知道他有話要說,便也毫無保留,直言道:

  “裝的。”


  季敏凱根本沒失憶,他裝失憶,他就是個滿肚子壞水的魔鬼。


  本以為易坤聽了後會很吃驚,孰料他卻很平靜,隻是臉上的失望很濃。雙唇翕動中,突然朝寧漪問了句:

  “那你呢?”


  “嗯?”女孩一懵,沒法不對他這句話深感費解。


  緩過神後,也難免有心虛的眸光躲閃。從記憶漸漸回來的那一刻起,她也的確在裝失憶。那麽試問,她跟季敏凱有何異?


  易坤坐到她床邊,身體前傾,微微朝她逼近了些:


  “你,有沒有在裝?”


  說這句話時,盡管他整個人的氣場和口吻都很柔和,隻有關心,沒有審視。卻依然讓寧漪心裏燃起抵觸,她臉色一沉。


  “易坤,你到底想說什麽?”


  男孩歎口氣,收回目光,皺眉深思了下後,道:


  “請相信,我不是在責怪你。盡管我一早就知道,你是楚楚兮,也是寧漪。”


  “……”女孩愣住。


  吃驚於他話裏的“一早”!

  這個“一早”,早在幾時?


  天哪,原來身邊每一個人都深藏不露?連溫潤儒雅、知書達理的易坤也如此?

  這一刻,寧漪難免心慌慌起來。這種感覺就像幾年前,得知爸爸路開是路言的親爹,經曆了“神的坍塌”一樣。


  沒錯,雖跟易坤認識不久、交情不深,但寧漪已在無形中把他當作更新換代的那尊神。美好不可褻瀆,欣賞而尊敬的男神,如同曾經的楚國棟(路開)。


  可現在這尊神卻告訴她,他一早就知道她是楚楚兮,一直沒揭穿……


  這般城府,難免讓寧漪失望。同時也深深不解,為什麽?

  直到易坤這句話響起,語氣溫和得跟曾經的路開一樣:

  “我隻想說,在給他輸血救人的那一刻,你沒有偽裝。你是帶著楚楚兮的善良大義,和寧漪的情感,去救小凱的,對嗎?”


  “……”寧漪無言以對,雙唇微微抖動,內心百感交集。


  她承認,他說得一點沒錯。當得知季敏凱需要她的血才能活命時,她腦子裏一片空白,不受控的就往醫院這裏趕來。


  直到上了出租車,在途中她才開始去思索衡量:要不要救這個人?值不值得自己去救?


  最後的結果,與其說是媽媽沈亦臻的話打敗了心裏的黑天使;不如說是從小被養父母教育的善良大義,澆滅了她心裏仇恨帶來的戾氣……


  且對於季敏凱這個人,情感,終歸抹不去。那當中不隻有寧漪的,更多是楚楚兮。


  而此刻,麵前的男孩就像個心靈瑜伽師一樣,將心比心的問著:

  “你曾失憶過,能體會失去某些記憶後的那份輕鬆、灑脫;更能體會因記憶缺失而產生的,某些時候的那些茫然、焦慮,對嗎?”


  精準抓住了一個失憶者的感受……


  “嗯。”寧漪沉重點點頭,喉間堵住,心潮翻滾。


  “那好!”


  易坤輕輕握起她的手,不帶任何褻瀆,那種感覺就像兄妹或父女之間的談心交流。溫潤的嗓音如同涓涓細流,沁人心脾,

  “請在心裏衡量下,是輕鬆灑脫更多,還是茫然焦慮更多?”


  “這……”


  寧漪呆呆看著他,無法做出權衡,無法給出一個明確的回答。隻能感覺這一刻,心,前所未有的柔軟、寧靜。


  她承認,在最開始失憶時,自己很貪戀那種輕鬆灑脫,想從此活得簡單、純粹。


  可當記憶伴著疑雲一點點的回來後,她再也灑脫快樂不起來。那種茫然焦慮很折磨人,卻又讓人欲罷不能。


  對此,易坤給出一種解釋。


  隻見他深深歎口氣,鬆開她的手,意味深長的總結道:

  “我想,小凱是需要一段時間休息。他的心負荷太重,神經壓垮。他太累,太累了……”


  這話一出,寧漪終於悟到了他說這麽多為哪般。


  簡言之:易坤不是沒懷疑過季敏凱在裝失憶,但他不想戳穿,因為他能理解。


  季敏凱被餘嫋嫋的一個USB,被一個壓根不存在的肇事證據,被幕後操控者淩斯栩,耍得太慘太慘。他已近乎被壓垮,再加上跟女孩之間的戀情也回不去,所以他選擇逃避,用裝失憶來逃避那些不堪回首、不願提起的片段……


  單論人的心理承受力,易坤能理解季敏凱的選擇。也許,這就是真正的朋友。


  講真,此刻寧漪已近乎冷靜下來,心裏的戾氣不再有。她認同易坤的觀點,但同時也解不開“雲盤證據消失”之謎。


  於是,她下床走到床邊,深深凝思。


  沉默片刻後,易坤走了過來,真誠懇求道:


  “楚楚,給小凱一段時間,可以嗎?”


  不再叫她漪漪,而是恢複了她的原名。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並非包庇縱容季敏凱,隻是覺得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


  季敏凱犯了罪,這不假;但如果你在他心理承受的極限點去逼他,可能會物極必反、弄巧成拙。把人逼瘋了,搞不好又有N啟血案發生。禍及無辜,何必呢?

  最重要,你得保護好你自己!

  抓犯人,交給法律;你不要逼得犯人對你行凶。你已經“死”過一次,淩斯栩和大夥兒都無法承受你再受傷害。


  不得不承認,易坤想的還是周全……


  寧漪被說動,但“雲盤證據丟失”仍讓她心有顧忌,便道:

  “坤坤,不是我不想給他機會,而是……”抿唇止住,不好用言語解釋了,她索性走回來打開電腦,將雲盤事故呈給他看,“你瞧這個!”


  “這是?”易坤瞧了瞧,一臉費解的看向她。


  寧漪解釋:“季敏凱的肇事視頻本在我雲盤裏,但剛剛我解鎖的那一刻,裏麵的東西就被盜走了。”


  聽完後,易坤先是愣了愣,繼而恍然大悟:

  “我懂了,你懷疑是小凱,對嗎?”


  “……”寧漪默,不否認。


  易坤舒口氣,笑著拍了拍她臂膀:


  “相信我,這事跟他無關。”


  “嗯?”寧漪皺眉不接。


  於是,易坤解釋道:“實不相瞞,小凱一直以為他的肇事證據,在餘嫋嫋的USB裏。他這次墜樓,一定意義上也是因為這個誤會。”


  說得含糊其辭,盡量不將淩斯栩扯進來。可以看出,他是真心為大家好。季敏凱和淩斯栩,他都有偏袒,卻又都不偏袒。


  可還是逃不過寧漪聰慧的直覺……


  “誤會?”女孩一聲苦笑,犀利追問,“跟淩斯栩有關,對嗎?”


  易坤不回答,苦笑一聲:“看來大家說得沒錯,楚楚兮什麽都好,除了一點,對啥事都愛刨根問底。”


  “刨根問底不該麽?”寧漪眉毛一挑,苦澀感歎,“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易坤皺眉,無形中也有點急了:


  “既然有這天的到來,為什麽不能靜靜等待?”


  “……”寧漪默。


  她承認,被這句話略有打動。


  是啊,為什麽不能靜靜等待?為什麽對每件事都要操之過急?

  如果說根源在,她是受害人的親屬。那沈亦臻呢?路家呢?他們在情感和血緣上,比她更是親屬。他們都不急,她急什麽?

  反正蒼天從沒饒過誰,既然季敏凱的結局早已寫好,為什麽就不能在那天到來之前靜靜等待?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鬥了這麽久,她是該有這份淡定從容了!

  最關鍵,反正證據已不知道被誰給竊取,此人拿走這個,未必是幫季敏凱隱瞞。也許,是想要挾……


  既然這樣,自己何不坐山觀虎鬥?等雙方的狐狸尾巴都露出,再一網打盡!

  瞬間,寧漪的思路豁然貫通了。易坤輕輕幾句話的勸說,就讓她不再迷茫焦慮,隻剩一身輕鬆,她知道接下來自己改怎麽做了。


  “加速,可能會物極必反!楚楚,回到寧漪的狀態中,休息一陣,好嗎?”


  於是,當易坤以為她仍在猶豫,做最後的真誠勸誡時。


  寧漪回他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


  “嗯!坤坤,謝謝你。”


  易坤長長舒口氣,嘴角欣慰的揚起,露出兩顆小梨渦,美好而恬靜。


  ——


  聽說淩斯栩去了北京,寧漪無心管他去做啥。經易坤的一番開解後,她整個人靜了很多,打算趁這段在醫院裏養病的時間,在醫院裏好好修身養性。


  於是這天黃昏,她拿著黃梓浩帶來的畫板和吉他,來到醫院的小樹林中曬夕陽、彈琴、畫畫……


  對著畫板著筆,不知為毛,腦子裏淩斯栩和季敏凱的臉不斷更替,以致於畫出來的素描人像,看起來既像淩斯栩,也像季敏凱。


  還別說,綜合他倆五官的優點,畫出來的男人真不賴。如果男人和男人能繁衍後代,那他倆生出來的種,相貌一定很驚豔。


  寧漪正閑庭自若的神遊著,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男聲:

  “你畫的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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