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衝出囚籠(22)
晚飯後,寧漪去了校門口兼職的“Secret”酒吧做服務生。
別問她為毛要去這個酒吧應聘,現在於她而言,沒什麽比季敏凱、楚楚兮的疑惑更重要。此“Secret”雖然不是酒吧街那個前身為“回風舞雪”的店,但經理都是同一人,跟季敏凱很熟。
此人叫磊哥,很好說話,給寧漪開的工資待遇也不低。
“喲,漪漪來了?”此番見到她來上班,磊哥和藹可親的走過來,悄聲交代道,“今晚就別換製服了,小凱在那邊喝高了,你去幫我看著他。”
說著,給她使了個眼色,看向角落裏醉醺醺的少年……
寧漪有點懵,心想:季敏凱不是聲稱戒酒了嗎?今兒個咋破戒了?還有,磊哥為毛讓我去看著他?難不成真以為,老娘想釣凱子?
哦不不,少年雖名字帶“凱”,但現在已不是豪門凱子。所以,隻有一種可能:少年把之前跟我的“秘密情史”,向磊哥傾訴了。
思及此,寧漪便點點頭,大方朝角落裏的“醉鬼”走過去。可一來到趴在桌子上東倒西歪的少年麵前,她就有點犯愁了……
尼瑪,沒有過安撫醉鬼的經驗啊!
淩斯栩雖喜歡喝酒,卻從來沒喝得這樣醉過,更別談喝醉後要她照顧了。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始,寧漪便輕輕坐到少年對麵,待他在迷糊中微微抬起頭時,她竟伸出食指杵在他眼前,俏皮的問道:
“喂,這是幾?”
裝醉的季敏凱心裏一個咯噔,這是她楚楚兮的風格。
在他麵前,她一直是個霸氣又天真的少女。盡管開始時她是坦然的,最後時,她是虛以委蛇裝的……
想到這裏,他勾唇一絲自嘲:
“嗬,你也當我白癡?”
“呃……”寧漪尬住。
心想:還有誰當你白癡了?
季敏凱扶著桌麵走到她身邊坐下,迷戀的盯著她,呼哧呼哧噴著酒氣,喃喃道:
“你很像她。”
實則是試探,因為他還吃不準她是不是楚楚兮,是不是失憶。
寧漪秒中招,心口一緊:“誰?”
季敏凱勾唇,越發朝她湊近,玉手撥弄著她耳邊的秀發。嘴唇湊到她耳垂處,用那種靡靡之音,輕聲道:
“別裝傻,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少年的曖昧之舉,讓寧漪心跳如雷。她吞了吞口水,使勁按捺住。
“SO?”繼而故作淡定的挑眉,試探道,“從前你也隻是把我當她的影子?”
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套出之前她和他的真實關係。
卻見少年在醉意醺醺中,淡然回避,隻一句含糊其辭的話:
“明知故問。”
“……”寧漪無語。
不禁暗想:莫非從前她就知道自己在季敏凱這裏,隻是個替代品?可,為毛要找替代?莫非從前楚楚兮根本沒喜歡過他?又或者,起先好過,後來變心了?女孩愛上了淩斯栩?
臥槽,這很有可能啊!
瞬間,寧漪便在腦子裏清晰的理出,一則極度狗血的故事架構……
首先,她和季敏凱相識,她單戀少年,遠遠看著少年跟楚楚兮戀愛;
然後,跟淩斯栩在民政局門口偶遇,男人不知什麽原因非要領個證,就隨便拉上了她。而她因為對季敏凱愛而不得,就腦子充血一口答應。
接著,也許是有名無實的婚姻讓她後悔,也許是淩斯栩的渣讓她心寒。總之,她又纏上了季敏凱,想從楚楚兮那裏橫刀奪愛。卻沒想到因為自己這個橋梁,讓楚楚兮結實了淩斯栩,繼而義無反顧的愛上那貨,並拋棄季敏凱……
最後,淩渣渣是不會愛上她和楚楚兮中的任何一個,畢竟人心裏住著溫暖嘛。所以他除掉楚楚兮,也許是擺脫這女人的糾纏;也許是跟她寧漪之間有什麽惡毒的交易,比如:他幫她掃除情敵;她就不跟他離婚,或者果斷跟他離婚?
就這樣,某女的思路“清晰”起來。除了一點疑惑還沒解開:某淩到底為了什麽要扯證?最後到底是想跟她離,還是不離?
(看到這裏,某男忍不住狠狠掌自己的嘴。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無心之言——為了你,老子除掉了楚楚兮。竟讓她陷入思維的死胡同裏,走不出來。)
“還愛我嗎?”
少年輕輕勾起她下顎,迷離朦朧的一句問,讓她緩過神。
“嗯?”
“還愛,對嗎?”他酒意熏熏,卻又眼眶含淚。
“呃……”她卻尬住,輕輕撇過頭去,讓下顎回避著他的纖纖玉指。
他卻不罷不休,再度托起她下顎,將她的秀臉輕輕轉過來,跟她深情對視,含著淚說道:
“否則昨天在遊泳館,你不會那樣忘情的吻我,對嗎?”
終是這件事卡住,說不過去。
寧漪便歎口氣,一臉認真的把皮球踢回:
“可你似乎早已把我忘了。”
季敏凱略有被懟住……
準備的滿肚子謊言,也卡在跟重生後的她初見時,那“沒認出”的一臉冷漠。
“是,我承認當時壓根沒想起你!”心有不甘,他索性順水推舟,將計就計道,“因為我被一個女人,傷得太深太深……”
明明是句謊言,他卻說得如此真切。隻因楚楚兮最後的警覺,那種笑裏藏刀、虛以委蛇,的確把他傷得很深。
可他從來就不去想,自己都幹過什麽……
你撞死了別人老爸,還期待別人怎麽對你?
再說了,笑裏藏刀、佛口蛇心,難道不是你季敏凱一開始對楚楚兮的態度?隻不過,你沒想到自己會淪陷……
“誰?”思維處於另一片天地裏的寧漪,秒追問。
其實心裏已猜到是楚楚兮,可她就是要少年自己說出口。
“嗬,為什麽一直要我提她的名字?”季敏凱苦笑垂首,一顆晶瑩的淚落下。帶著真情實感,卻又活在謊言中,“她已經死了,我們就不能……就不能把她忘了麽?”
“關鍵是,你忘得掉嗎?”寧漪義正言辭。
以為這話能將少年懟住,孰料他竟秒抬頭,秒接話:
“那要看你!”
寧漪:……
這算什麽?施舍給我的機會?
卻不知,少年這話不算違心,有更深層的意思:如果你能就此失憶下去,不再問東問西,選擇跟我重新開始。我季敏凱,必定徹底忘掉從前的楚楚兮!
見女孩尬住遲遲沒接話,季敏凱也意識到自己操之過急了,便以退為進的苦澀圓場:
“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畢竟我已不是從前的季公子,沒錢沒事業,甚至現在連學業都沒了。”
寧漪疑惑皺眉,小心翼翼的問:
“你為什麽要退學?”
既然你都能“豪擲”兩萬給我當生活費,那說明你家經濟狀況並不十分窘迫。田麥子說得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應該不是因為交不起學費,而退學吧?就算你爸爸進去了,那也不該牽連到你啊!
對了,那張兩萬的銀行卡,我是不是應該還給你?可為毛還你錢的欲望,一點都不及還淩斯栩的大?
寧漪正神遊著,就見少年苦笑回答道:
“嗬,不是我要退。是學校董事會,勒令我退學!”
寧漪:……
她還能說什麽?社會就這樣,牆倒眾人推!
長長歎口氣,少年靠回椅背上,點根煙,繼續裝模作樣的自嘲:
“有淩斯栩在,偌大一個華國,沒學校再敢收季敏凱了。”
實則是放餌釣魚。
寧漪秒中招,忙問:“他為什麽要欺負你?”
“問得好,為什麽呢?”季敏凱苦笑繼續,彈了彈煙灰,含糊其辭,“我也想知道原因!”
寧漪:……
再度無語。
剛才那種狗血故事的猜想又洶湧而來,似乎能猜出渣渣淩的動機了:殺了人,做賊心虛!
(某男捏眉心:我說,你所有不靠譜的猜想,能不能跟老子攤開來說?)
身邊的季敏凱一杯酒下肚後,突然憤憤起來:
“楚楚兮我已經讓給他了,他淩斯栩還想怎樣?”
讓?
某女瞳孔一張,表示簡單的一個字,很令人浮想聯翩。講真,她不太關心季敏凱為毛要“讓”?她隻想知道,渣渣淩有沒有上過楚楚兮……
如果上過,為毛又要狠心搞死女孩?難不成是在床上用力太猛,不慎把花季少女給弄死的?
(某男眉心已捏紅:蠢女人,你可真敢想!)
某女卻認為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畢竟你懂的,渣渣淩在某方麵一向都很猛。且,很持久,很折磨人……
別說楚楚兮了,就連她,如果不盡快逃離,日後也極有可能被他搞死!
“女孩的死,真的不關我事!”季敏凱掐滅煙頭,麵帶焦慮卻又無比真誠的總結道。
進入思維死胡同裏的某女,立馬點頭,吸口涼氣:
“我知道。”
“嗯?”搞得季敏凱還愣了愣,秒皺眉朝她湊近,“你、知、道?”
知道楚楚兮沒死?還是,知道楚楚兮是被誰搞死的?
即便再聰慧,季敏凱也猜不到女孩竟有如此奇葩的猜想:淩斯栩在床上,不慎搞死了楚楚兮……
而為給渣渣前夫麵子,某女也不可能在季敏凱麵前把話說開,便微微一笑圓場道:
“因為我相信你!愛一個人愛得這樣深,無論如何都舍不得她死掉,對嗎?”
季敏凱頓了頓,直直盯著她瞳孔:“真心話?”
“嗯。”女孩嫣笑點頭。
季敏凱讀出她瞳孔裏有一絲心虛,似是在刻意隱瞞什麽。但他也是個聰明人,此刻不會揭穿,便開始施展溫柔套路。又一次輕輕捏起女孩下顎,雙唇湊近輕聲道:
“我……還想吻你,可以嗎?”
這就是季敏凱和淩斯栩的區別,他狡猾腹黑,絲帶兒卻不似淩斯栩那般粗暴霸氣。在感情上,他很講究手段,深知要細水長流……
正是因為他有這張“謙謙君子”的皮,才會讓楚楚兮曾經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