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衝出囚籠(12)
一句“斧子心”把寧漪嚇一跳,無法搞懂閨蜜之間怎會有這樣的評價。她隻能從田麥子悲憤的瞳眸裏,讀出濃濃的怨恨,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怨氣。
便弱弱試探道:“你跟她……”
“我跟她的事,不關你的事!”田麥子激憤打斷,凜眉一挑,義正言辭,“你想泡小凱,想跟我做朋友,今後就別在我們麵前提楚楚兮!”
說罷一把拿起桌上的A貨小手包,揚長而去。
正巧台上的季敏凱也獻唱完畢,見兩女似是談崩了,田麥子負氣而走。他猶豫了下後,丟下寧漪,跑出門追田麥子去了。
寧漪再不好死皮賴臉的跟上去糾纏,盡管田麥子給她留了一肚子的疑問……
為什麽閨蜜之間發展到這種地步?
楚楚兮生前到底做了什麽,以致於跟閨蜜翻臉了?
還有季敏凱,如果他跟女孩的死無關,那他爸爸下台又是怎麽回事?為毛黃梓浩要說,季家老爸禍害了M省那麽多年?
隱隱覺得這些事之間都有關聯,可誰能為她解疑答惑?寧漪的目光,落在吧台裏剛才跟季敏凱交談、之前給季敏凱遞支票的中年男人身上。
她覺得此人不單單是“Secret”酒吧的老板,應該也是少年的老熟人,沒準知道一點內幕。便端著橙汁走過去,問道:
“大哥,你跟季公子很熟?”
男人樣子約莫三四十,聞言後略有吃驚,稍稍將她打量了一番,嗤笑:
“喲,現在來打聽季公子情況的女孩,可沒幾個。丫頭,你是外省的吧?”
本地人都知道季家垮台了,女孩們誰還會對季敏凱感興趣?躲都來不及呢!
寧漪自是聽出他話裏的寓意,便索性點頭,套話道:
“嗯,我剛來本地,覺得他很帥很有才。但聽大家都叫他季公子,所以……”
“所以對他的背景很好奇?”男人接話。
“嗯呐!”寧漪坦率一笑。
男人歎口氣,在吧台裏一邊擦著酒杯,一邊道:
“丫頭,你要是想釣個豪門貴公子,那小凱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怎麽說?”寧漪秒問,裝作毫不知情。
男人四周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注意到他倆後,才乘著胳膊肘靠了過來,悄聲道:
“他老爸季廳知法犯法,身為警隊司法係統的領頭人,卻涉嫌給文物走私的犯罪集團提供保護傘,已經進去了!”
“啊?”
寧漪狠狠一驚,隻知季家老爸下台了,沒曾想還弄得進了監獄。難怪不隻是黃梓浩,連那幫毆打季敏凱的狗雜碎,也說季家是禍害……
猛地緩過神,寧漪將思維重點拉回,感歎著套話,
“文物走私?哇,這可是大案!”
“可不是?”酒吧老板白眼微翻,嘴角一聲冷哼,繼續擦著他的酒杯,“若非淩爺舉報,咱M省還在黑勢力的陰影下。水深火熱呢!”
這在本地是眾所周知的秘密,男人覺得告訴這丫頭也沒啥。
“淩爺?”寧漪按捺住心裏的驚詫,確認道,“你說的是淩斯栩?”
“那不然呢?”酒吧老板一副顯而易見的表情,懶洋洋道,“偌大一華國除了他,誰敢自稱淩爺?”
“……”寧漪無語。
那男人的囂張狂妄,沒人比她更深有體會。
而麵前酒吧老板的感慨仍在繼續:“唉,淩爺不愧為冷都狼,鐵麵無私,心狠哪!”
一句鐵麵無私,有著很深的弦外之音。似是在暗示:之前淩斯栩跟季家交好,之後的舉報才配得上“鐵麵無私”四個字?
寧漪立馬來了興致:“怎麽說?”
強烈的直覺襲來:淩斯栩跟季家翻臉、舉報季家,是因為楚楚兮。也許季家已查出渣渣淩謀害女孩的犯罪證據,畢竟是警隊司法係統的最高官員嘛!
為掩蓋真相,淩斯栩索性搶先一步扳倒季家!
也許你認為她這猜想很離譜,但作者想說,沒怎麽偏離真相……
淩斯栩可不就是為了她楚楚兮,才扳倒季家的?且所謂的“掩蓋犯罪證據”,也不能一口斷定偏離了事實!
淩斯栩的確在掩蓋自己的“犯罪”行為:粗暴扼殺了楚楚兮的身份,重新塑造了一個寧漪。
當時他做這件事,除了蛇夫,最有可能被誰察覺?無疑,季鬆譜!
所以,無論某女怎麽誤會某淩,思路並沒飄太遠。
而酒吧老板對“鐵麵無私”四個字的回答,卻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淩爺本是舉報季鬆譜,誰知最後,把他家老爺子也弄進去了!”
這下某女著實震驚了……
因失憶,此刻她並不記得淩家父子曾有矛盾。她隻知這半年中,渣渣淩一回紐約就為兩件事操心:瘋狂要她;瘋狂找人,想把老爺子撈出來!
蘇醒後她並沒見過淩滄海,故也不知此人因為什麽案子,而進去的。
“淩滄海?”此刻她大為震驚,捂著嘴巴瞪大眼睛,“他也涉嫌走私?”
“哼哼。”
酒吧老板丟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冷哼後,就不再搭理她,忙活別的事去了。
——
視線轉向酒吧外。
僻靜的小胡同裏,季敏凱追上田麥子後,遞給她一根煙,開門見山的問:
“那女孩的來路,你怎麽看?”
“沒看法,她愛誰誰!”麥子夾著香煙,一副煩躁又傲嬌的神態。
季敏凱知道,現在除了她自己的處境和他的鐵磁“坤坤”,田麥子不會對任何事感興趣。便在頓了頓後,蹙眉拋出疑點:
“她姓寧,你說有沒有可能是……”
“姓寧怎麽了?”麥子白眼一翻打斷,彈了彈煙灰,很不以為然道,“這又不是個罕見的姓氏!”
話粗理不粗,季敏凱被噎住。想起最近才查到在某件事上,田麥子瞞著他了。便勾唇一絲諷笑,意味深長的接了句:
“是啊,姓蛇才奇怪,對嗎?”
聞言,田麥子臉色巨變,不由分說便朝他吼:
“季敏凱,你什麽意思?”
“……”少年不語,靠在牆邊狀似輕鬆的抽著煙,實則用犀利的目光冷冷窺探著她。
田麥子終於被盯得慌了,卻仍咬緊牙關,委屈道:
“你不信任我?”
季敏凱嘴角抽了抽,一聲冷哼:
“你瞞著我了,要我如何信任?”
基本已把話說開,田麥子橫豎都沒法再遮掩,卻也拿出理直氣壯。指著少年的鼻子,義正言辭道:
“聽著,楚丫頭那筆錢我本沒想動!若非爸爸死後我無依無靠,若非……”
原來,田麥子心裏的鬼在這裏!
孫爺爺,哦不,蛇爺爺曾給楚楚兮留了幾千萬的遺產。這筆錢本沒人知道,除了方卓。可後來方卓也死了,這張銀行卡自然就落到“幫楚楚兮整理遺物”的麥子手中。
本來她以為沒多少錢,畢竟不久後她老爸也死了,她很需要錢!
可後來去銀行一查,她嚇一跳,居然有五千多萬!
別問她是如何知道銀行卡密碼的,這一點楚楚兮在她那裏,沒有秘密。
所以,麥子侵吞了這筆錢,沒上交給任何人。再說她也沒人能上交,不想便宜淩斯栩和寧婧姍,盡管這兩貨壓根不缺錢。排除他倆,就隻剩沈家……
總不能便宜了那一家渣渣吧?
“好了好了,我能理解。”
季敏凱打斷,能猜出她私占這筆錢的無奈之處。且對田麥子,他也有些愧疚,便道,
“本來當時我可以幫你的,但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現在不比從前……唉,一言難盡!”
“這都怪淩斯栩!”田麥子立馬憤然起來,一臉嚴肅的拍拍他的肩,“小凱,這輩子不把此人扳倒,你我誰都對不起死去的丫頭!”
這話略帶違心!
田麥子知道,淩斯栩不可能殺楚楚兮。女孩車禍的最大嫌疑人,特麽還是蛇夫!可麥子並不知蛇夫是周師師,這一點江大川很有分寸,橫豎都不會告訴她。
所以後來溫暖冒出來自稱蛇夫後,麥子便嚴重懷疑此人!
盡管渣渣淩現在狠狠的在虐溫暖,可麥子覺得不足以解恨。所以此刻說這樣的話,她一是為楚楚兮,另一方麵……
為她老爸!
麥子堅定不移的懷疑,是淩家人害死了她老爸!
聰慧的季敏凱一聽便知她心裏的動機,看著她陰陰斂眸中的胸有成竹,他疑惑問道:
“你似乎……心中已有計劃?”
麥子沒否認,卻道:“知道我為什麽動丫頭的那筆錢嗎?”
說著微微湊近,在他耳邊壓低聲音,“我買了個小服裝廠,給淩盛集團的女裝做貼牌。淩斯栩還不知道,這工廠背後的老板是我!”
淩盛集團不幹淨,淩滄海休想一個人扛下所有!隻要淩斯栩也參與文物走私,或有其他經濟罪案,我田麥子必定搞到證據!
季敏凱恍然大悟,暗暗吸口涼氣……
——
另一邊,鑒於某男給她的新手機打了N個催命電話,寧漪無奈,隻得告別酒吧,打車回了龍湖香醍的“瀾庭居”。
回到家後,驚然發現溫暖不在,寧漪懶得去問什麽。隨便撒了個謊,說自己一個人在酒吧街逍遙快活,算是應付了某暴君的盤問。
這晚對於隨叫隨到的“肉償”服務,她拒絕了淩斯栩。身心疲憊的哀求說太累,體力不支,求他放過。
渣渣淩破天荒沒強來,但堅持要跟她同床入睡。寧漪不好拒絕,暗想:明天就入學報到了,最後一晚總不能把所有毀於一旦吧?
也許是對剛才酒吧裏,少年的歌聲意猶未盡。趁著渣淩洗澡時,寧漪戴上耳機,聽著手機裏剛下載的《永隔一江水》……
淩斯栩洗完澡出來後,她已入睡。
男人悄悄摘了她的耳機,翻了她的手機。看到她把他的名字改成“王八蛋”時,隻一笑了之;可當看到她循環播放《永隔一江水》時,他的心,一沉。
今晚誰在他和黃梓皓的“Secret”酒吧裏唱了這首歌,淩斯栩一清二楚!
隻不過鮮有人知道,Secret酒吧有淩斯栩的股份。眾人隻知,老板是那個不靠譜的黃老師。
怎麽也躲不掉是嗎?
她又被季敏凱吸引了,是嗎?
淩斯栩心裏,那叫一個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