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原來是他
當然了，此刻愚鈍的沈亦臻，橫豎都想不到自己當年被那麽多人愛慕，連丈夫的好友楚編也……
所以她的思維，也一樣隻停留在寧婧姍的動機上。依然沒猜到寧婧姍心中另有所愛，稍稍捋了捋思路後，她提出質疑：
“可我還是搞不懂，如果想逃脫周師師的魔掌，婧珊完全可以從一開始就澄清和楚編的關係啊！”
“她不會澄清！”楚楚兮擲地有聲的接話，大膽把猜測說開，“因為聞森就是個笑話，是寧婧姍的借口！她真正傾慕的人，是楚國棟！”
“……”沈亦臻無語。
被女兒這麽一說，她想起一些往事……
寧婧姍麵對楚國棟時的害羞，和麵對聞森時的怯場，似乎有質的區別？前者是嬌羞，後者則是真實的犯怵。
畢竟聞森很嚴厲，做導演一絲不苟，很喜歡在片場罵演員。而楚國棟呢？永遠都是冷冰冰，不愛跟人搭話！
沈亦臻的思路在一點點開竅，也許是難以接受這麽明顯的細節被自己忽略，卻被完全沒有目睹場景的女兒點破？
但也許是，她對寧婧姍所謂的愛情仍抱有堅持，便繼續質疑道：
“可她最後還是把初次給了聞森，這點是實打實的！”
“您怎能確定？”楚楚兮問。
“因為……”沈亦臻不知該怎麽說，便歎口氣，無奈看向女兒，“因為你是聞森的親骨肉，我們做過鑒定。”
“是嗎？”楚楚兮略感吃驚，“什麽時候？”
於是，沈亦臻把那次的經過如實告知……
2002年中秋節，她和路開帶著剛出生的楚楚兮，以及路盛覬覦的鳳冠，私奔到M省蒼溪鎮剛安頓下來，定居不足一月，聞森就找上門。
當時路開還以為男人是為鳳冠而來，畢竟很難確定聞森的立場，是不是跟路盛、蛇夫一夥兒。
可誰知，男人竟是為女兒而來……
那時他們夫婦倆才知，原來聞森一直蒙在鼓裏，還在以為當初跟他過了一夜的，是沈亦臻！
所以當她把話說開後，聞森一萬個不信！
不得已，三人來省城做了親子鑒定。結果是：孩子跟沈亦臻隻有近親血緣；跟聞森卻是直係親屬——父女。
因此，寧婧姍當初的確獻身給了聞森，楚楚兮的親爹就是他，這點毋庸置疑。
但也許登船的那晚，寧婧姍假扮沈亦臻回劇組時，並不是帶著“獻身”的意願，目標也不是聞森。那晚也許，還有隱情……
顯然，所有的事情都因劇本而起，那麽逃不過一個人的操控：楚國棟！
故此刻，楚楚兮一時間也難以想通其中的奧妙，隻能一切跟著直覺走：
“這當中一定還有蹊蹺，但是媽，我直覺很強烈，楚國棟此人肯定不一般！所以，您能不能再回憶點他的情況？”
現在沒什麽比“好好認識下楚國棟”，更能讓她感興趣。
想想她叫了“楚國棟”十八年的“爸”，到最後才發現竟是冒充的？而且真正的楚國棟，也不是她親爹……
臥槽槽槽，人生還能再荒唐點嗎？
但話說回來，她最最想弄清的是：爸爸路開為什麽要用“楚國棟”的名兒來隱居？他在放餌釣誰？蛇夫？還是真正的楚國棟？
蛇夫周師師當年的出軌是不是意味著，這兩人私下裏已經沆瀣一氣了？
所以，楚楚兮期待著母親能提供一點線索，能幫她解謎。
卻見沈亦臻努力回憶了下後，歎口氣道：
“唉，我是真不了解，隻知楚國棟不是他的真名。”
“啊？”楚楚兮一驚，腦子又懵了，“靠，居然是個假名？”
“藝名！”沈亦臻更正道。
這能理解，混娛樂圈的，有幾個是采用本名？尤其是編劇，什麽瓊瑤啊、六六啊、寧財神啊，你看都是些什麽花裏胡哨的名字。
但話說回來，“楚國棟”這藝名也太……那啥了吧？
“什麽藝名不好取？他幹嘛要叫楚國棟這麽老土的三個字？”楚楚兮皺眉思索，喃喃自語。
“什麽叫老土？”沈亦臻惱怒的打斷，解釋道，“人那部戲寫的是楚國風雲，男女主皆為國家棟梁之才。取個藝名叫楚國棟，不應該麽？”
“也就是說，楚國棟這名字是為那劇本而取？”
“嗯呐！”
“那他真名叫什麽？”楚楚兮追問。
沈亦臻歎口氣，白眼微翻：“我哪裏知道？”
楚楚兮：……
大失所望！
可轉眼，沈亦臻就拋來一點線索，在深思中喃喃道：
“話說回來，記得那時偶爾一起吃飯，你爸爸喜歡叫他一隻耳。”
楚楚兮卻聽懵：“臥槽，黑貓警長都冒出來了？”
本來這部動畫片不屬於她們零零後，但小時候她看過，主要是爸爸路開愛看。當時她還以為爸爸是童心未泯，現在回想起來，也許爸爸是在緬懷失去的好友……
一隻耳是《黑貓警長》裏的反派，一隻獨耳小老鼠，很猥瑣。
所以此刻，楚楚兮難免亂猜：莫非此人是個殘疾？有一隻耳朵沒了？可既然這樣，為毛會遭來周師師和寧婧姍的雙雙傾慕？
“人好著呢！兩耳朵都在！”沈亦臻嗔怒白她一眼，繼而歎道，“估計是他們男人之間的打趣，你爸爸自稱黑貓警長，就把他叫一隻耳咯。”
“等等！”
楚楚兮猛地開竅，沉思喃喃道，“一隻耳……沒有耳朵……無耳……吳爾？”
瞬間找到了答案，她無限激動的看向沈亦臻：
“媽，他是不是叫吳爾？”
女人卻無奈歎口氣：“我都說了，不知道他大名。”
別說楚國棟的大名了，就連“吳爾”這兩個字，她也從沒聽說過。可見沈亦臻這輩子，活得有多簡單、天真！
眼前的女兒卻莫名其妙的激動不已，隻見楚楚兮立馬撥通淩斯栩的電話，幾乎是興奮的叫喊起來：
“淩二毛！快，把吳爾的照片發給我！”
如此口不擇言，讓一邊的沈亦臻瞠目結舌……
靠，淩斯栩那樣俊美、氣質高貴的一孩子，怎麽到了她女兒口中，變成一“光屁股穿肚兜、流鼻涕沒頭發”的鄉村小可憐？
要說楚楚兮的這通電話，也算撞到槍口上了……
某高爾夫球場上，為婚禮場地操心的淩斯栩，已經熱得滿頭大汗，被身邊的“蒼蠅們”搞得煩亂不堪。
所以，一接電話就聽到某女來了句“淩二毛”，他氣得吹胡子瞪眼，咬牙切齒：
“嘴巴欠抽是吧？叫誰呢？”
這邊楚楚兮雖是興奮激動的狀態，卻也火急火燎，劈裏啪啦道：
“聽著，我沒空跟你廢話！我這兒有重大發現，速速把吳爾的照片發過來！”
某四個字讓淩斯栩心裏一個咯噔，但此刻他是真沒心思去追問，到底有什麽重大發現。隻因一點，趁他接電話的功夫，身邊有個他超級嫌棄的女人，不斷逮著機會粘上來跟他自拍……
還特麽不停發朋友圈炫耀，真是防不勝防，怎麽都甩不掉！
故滿地雞毛中，他也嘴硬起來，怒氣衝衝的懟了句：
“老子偏不！你能怎地？”
“……”楚楚兮也沒空去問，他今天怎就這般任性嘴強。
手扶額、深皺眉，她隻感腦殼疼。
而那邊的淩斯栩也不知在幹嘛，電話裏隻傳來細細碎碎、踩在草地上煩亂的腳步聲，以及一大團無名之火。
半晌後，才聽到淩斯栩怒氣值不見半分的聲音：
“想要吳爾的照片是吧？先死過來幫老子解決麻煩！”
死過來？
解決麻煩？
這樣的詞眼，淩斯栩絕壁是第一次對她說。雖口吻粗魯很不友好，卻也隱隱約約透著一種不見外……
令楚楚兮一愣，忙問：“喂，你又咋了？”
淩斯栩沒立馬回答，電話裏隱隱約約傳來他對什麽人的小聲嗬斥——你再拍，信不信我砸你手機？
搞不懂淩爺對一個人嗬斥，為毛還要如此小聲？楚楚兮便權當他不想讓她聽見、捂著話筒了，殊不知……
淩斯栩是在忌憚不遠處的老爺子！
直到甩掉身邊那個臭鼻涕的女人後，他才遠離眾人，對著手機跟楚楚兮把話說開：
“還不是拜你所賜？”依然是怒發衝冠的語氣，還破天荒的爆粗口，大罵起來，“媽的，被沈妙語那臭鼻涕纏上，沒完沒了的拍照！”
“沈妙語？”楚楚兮聽懵，“喂，她咋跟你在一起？”
“還問個屁啊！”第一次在她麵前放飛自我，以致於淩斯栩粗口不斷，“沈亦熊一家三口他娘的，全都粘了過來！看在你丫的麵子上，老爺子死活要我對他們友好、客氣……草，客氣個鳥蛋，友好個逑啊！”
一股腦爆了如此多的粗口，可見他被沈亦熊一家煩得有多厲害，簡直是在耐性的邊緣徘徊！
令楚楚兮捂唇想笑，最後實在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你還有臉笑？”這下淩斯栩更火了，振振有詞道，“老子要不是為你，早特麽一腳把他們三個貨踢飛！”
雖說這話隱隱透著一絲甜蜜，畢竟wuli淩爺還從未對某女說過“為你”兩個字……
可楚楚兮太過有自知之明，故有時候顯得不近人情、不解風情。正如此刻一樣，但見她嘴一癟，不以為然道：
“得了吧！你才不是為我，你是為你爸！”
“放屁！”某男打斷，那語氣就像個怒氣衝衝的孩子，依然振振有詞，“淩滄海要不是對你楚楚兮很滿意、很喜歡，老子犯得著給他麵子嗎？”
話粗理不粗！
“……”讓某女抿唇，嘴角揚起。
直到此刻，她才真真切切的從他這裏，感受到一絲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