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母婿交鋒
按捺住心底的鄙夷，淩斯栩勾唇冷笑，悠然還擊道：
“可似乎，老爺子喜歡她這兒媳，勝過喜歡你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女友。”
講真，他也不知道父親怎就突然跟寧婧姍搭上的。要知道自母親失蹤後，淩滄海雖心裏很想續弦，但表麵裝得極好，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塊臉，並沒跟哪個女人走得很近。
而他自己結識寧婧姍，也是在去年娛樂圈的一次派對上，他看好寧婧姍工作室的前景，想談收購。孰料順利收購後不出一個月，寧婧姍就站在老爺子的身邊，著實讓他意外。
雖說心裏對父親的人品不認可，卻也不太質疑父親看女人的眼光。當年在馬伯伯家，淩滄海用一個霸氣的吻搞定他媽媽，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偏偏對寧婧姍，老爺子“入坑”的速度超快。淩斯栩想不通，父親到底看上這女人哪一點？
好在就今晚看來，老爺子對楚楚兮的印象還不錯。隻要淩滄海認定了這個兒媳，那他們之間，就不是寧婧姍想拆散就能拆散的！
這無疑，也是寧婧姍最擔心的……
於是她掐滅煙頭，佯裝來了興致，接話試探道：
“所以，等會兒你爸出來必定要你真娶了她，且不準離婚。你怎麽辦？”
寧婧姍甚至能算到，淩滄海會用家產作為籌碼，命令兒子娶了楚楚兮。隻因一點：今晚接機女孩表現出的馴夫之道和護夫之態，深得淩滄海的心。
他很期待有個人，能治得了淩斯栩。因為自周師師走後，淩斯栩就是一匹怨恨衝天的脫韁野馬。從前周老爺子在世，也未能鎮得住這個外孫……
最關鍵，楚楚兮又表現出濃烈的，撮合父子關係的意願。所做的每一件事，堪稱都做到淩滄海心坎裏去了。這麽“懂事優秀”的兒媳，哪個老人家不喜歡？
淩滄海若真走出這一步，她寧婧姍“用婚姻奪股份”的計劃就徹底幻滅。所以現在，她必須抓住淩斯栩，從他入手……
可似是，淩斯栩不上鉤？
“不離就不離！”將煙頭淡然掐滅，他回眸看了眼身後緊閉的書房大門，敷衍一笑道，“別說，我還真挺喜歡那丫頭的。”
說這話時，他沒想太多；但說出口後，他還真就燃起了一絲憧憬，對未來跟楚楚兮婚姻生活的憧憬。
“勝過溫暖？”寧婧姍秒接話，眸光犀利。
“……”淩斯栩怔了怔。
照說他跟溫暖的事發生在八年前，連淩滄海都未必清楚，寧婧姍沒可能知道。但話說回來，有方琳蓉那白癡女人在，寧婧姍想打聽什麽，也是很簡單的事。
再者，溫暖身上的“蛇夫之謎”，跟眼前這女人有沒有關係？
眉頭皺起，淩斯栩壓低聲音直言問：
“你到底想說什麽？”
見他有所動搖，寧婧姍滿意勾唇，身體緩緩後仰靠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優雅點上第二根煙，莞爾一笑道：
“我想說，你我沒必要站到對立麵，因為利益不衝突。你要蘭芷的品牌，我完全沒興趣；但是，你得答應讓我進淩盛的董事會。至於股份……”
“哼！”不等她說完，淩斯栩就打斷，“引狼入室，我沒那麽蠢！”
“SO？你在乎的還是家產股份？”寧婧姍臉上並沒表現出失望，隻雙手一攤，恥笑道，“嗬嗬，虧他（她）還說，你是為心中的那點寒泉之思呢！”
話裏的“他（她）”，意味深長，像是在指淩滄海。
這是淩斯栩不曾預料到的，還以為自己在老爺子心中，隻是個貪圖家產的不孝子呢！眉頭深皺，頓了頓後，確認道：
“那個他？”
“你認為呢？”
寧婧姍卻悠然賣著關子，放下二郎腿，睜大眼睛直勾勾的朝他逼近，壓低聲音一字一頓，
“淩滄海？還是，周師師？”
聞言，淩斯栩瞳孔倏然張大：“你見過我媽媽？”
“……”寧婧姍不回答，慢慢靠回沙發椅背上，悠然冷笑。
眸中帶著赤果果的嘲諷，像是在說：你當兒子的一點也不了解自己媽媽，還有什麽資格掰扯寒泉之思？
這種嘲諷的蔑視，讓淩斯栩心跳如雷。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以致於他倏地站起身，脫口而出：
“說！我媽是不是被你控製了？”
一時間音量沒控製好，驚動了書房裏的兩人。
隻見話落後，書房大門被打開，楚楚兮帶著警惕和疑惑走了出來：
“斯栩，發生什麽了？”
男人沒反應，背對著書房門口。
於是，沙發上麵朝書房的寧婧姍微微一笑，鎮定自若的回答道：
“沒事！跟他聊天呢！”
“我問你了嗎？”楚楚兮很不客氣的回懟。
“……”寧婧姍臉色一沉。
見書房裏的淩滄海並沒開口訓斥女孩，她深深吸口涼氣，秒懂自己的預感，都特麽準上了！
“斯栩？”楚楚兮走過來，拉了拉男人的衣袖。
“沒事！”淩斯栩緩過神，轉身看向她，關心的問道，“跟老爺子聊得怎樣？”
“挺好的，”楚楚兮甜甜一笑，“還沒談完呢！”
淩斯栩鬆口氣，輕撫著她的腦袋，溫柔道：
“我想說，你今晚很棒，老公要給你獎勵。”
這聲音，溫柔到酥麻。他承認，帶著那麽一點故意，做給寧婧姍看。但也發誓，自己說出口時很自然，不帶一絲尷尬和矯揉造作。
“呃……這個……”女孩卻聽得尷尬，羞澀低頭，不知該怎麽回應。
心想：就算演戲，這也不是你淩爺的絲帶兒啊！老娘很不習慣。
“去吧！”淩斯栩拍拍她後背，“跟老爺子好好聊，老公這邊沒事。”
“嗯。”楚楚兮莞爾一笑，離開。
從頭到尾都不屑於看寧婧姍一眼。
目送她進入書房關上門後，淩斯栩才疲累回到沙發上坐下，重新點根煙。按捺住內心的憤然和擔憂，力爭用平靜的語氣朝寧婧姍追問：
“說吧，我媽是不是在你手裏？”
已做好交易的準備：隻要這女人放了他母親，他什麽都可以舍棄。包括家產股份，包括和楚楚兮的契約婚姻……
誰知，寧婧姍竟嗤聲冷笑，端起茶杯悠然抿了一口，道：
“你腦洞很大，可以去當編劇了！”
矢口否認？
淩斯栩：……
深深吸口涼氣，他決定以退為進，便掐滅煙頭站起身：
“看來你沒誠心談，失陪！”
佯裝要上樓。
身後的寧婧姍秒“中招”，突轉話鋒，故作淡然的問道：
“那丫頭遇到蛇夫了，是嗎？”
淩斯栩怔了怔，回眸：“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太相信女孩和蛇夫的事，在短短兩天內搞得人盡皆知。路言就算再二，也不可能把這件機密之事，告訴寧婧姍這個不相幹的人。
至於馬伯伯，更不可能向淩滄海和這女人透露半點。
那麽，寧婧姍是怎麽知道的？
也許，隻有一種可能：楚楚兮沒猜錯，寧婧姍是蛇夫；或者，是蛇夫集團的一份子！
正暗暗腹誹著，就見寧婧姍收起冷笑，起身一臉凝重的走了過來，昂起下顎朝他義正言辭道：
“淩斯栩，我的誠意一直在。沒誠意的，是你！”
那言外之意似是在說：我知道你和楚丫頭在調查蛇夫，關於此人的一些信息，我可以提供給。但你剛才的裝傻，意味著你沒誠心跟我交易！
聞言，淩斯栩頓了頓……
搞不懂聊他媽媽的下落，怎就突然轉到蛇夫的話題上？莫非，媽媽是被此人給控製了？這個罪惡的集團，朝他媽媽下手了？
一時間，關於蛇夫的種種線索洶湧而來……
吳爾、溫華婷、劉輝、佘敷（岩扁），還有路家！
雖說前麵幾個人貌似跟他媽媽沒有交集，但路家這條線，之前一直是媽媽在維持。如果蛇夫集團的首領是吳爾，而路家又跟這幫人有勾結，媽媽無意中發現了他們的犯罪證據，那被這幫人控製起來、甚至除掉，很有可能。
看來這件事要一點點的剝……
想到這裏，淩斯栩深深吸口涼氣，介意的看了眼書房那邊，然後對寧婧姍提議道：
“樓上聊？”
“不用，就這兒聊！”深知他已上鉤，寧婧姍嘴角露出狡黠，抄起手走回沙發上坐下，她點根煙慢條斯理道，“丈母娘和女婿，嗬，關係敏感！”
這話讓淩斯栩心生抵觸，便折了回來，朝她大義凜然的放話：
“抱歉，我淩斯栩的丈母娘，叫沈亦臻！”
言外之意：別說楚丫頭了，單在我淩爺這裏，今後你想以親家自居靠近我老爸，就不可能！
“是，叫沈亦臻……”
寧婧姍優雅舉著香煙，一聲冷哼中，帶著萬般不甘和些許仇恨。突然挑眉，話鋒一轉道，
“那你說等你們婚禮那天，沈亦臻會不會突然公告天下——你淩斯栩的丈母娘，其實叫沈亦珊呢？”
淩斯栩不為所動，淡然挑眉：“這是你本名？”
猜出她和沈亦臻是孿生姐妹，卻沒調查過她的本名。
寧婧姍吐口煙絲，輕蔑回答：“畢秋蓮給的，我從沒用過！”
淩斯栩彈了彈煙灰：“我很好奇，畢秋蓮難道從沒懷疑過，你是她走失的親閨女？”
“走失？嗬……”寧婧姍重重一聲嘲諷，“那老太婆說的？”
“哦不，我猜的。”淩斯栩道。
對於她和沈亦臻兩姐妹的恩怨，他從未調查過，因為沒興趣。隻知道，她倆是異卵雙胞胎，所以長大後，模樣不似同卵雙胞胎那般像。
“所以說，你腦洞太大！”寧婧姍彈了彈煙灰，輕輕取笑道，“又太特麽自以為是，凡事都帶著先入為主的偏見……”
嘴角的嘲諷，帶著些許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