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護夫之道
“好了好了！”局麵已燃起濃烈的火藥味，馬司令隻得再來圓場，看似一臉嚴肅，卻也語氣溫和，“小楚同學，剛剛我讓小方別小題大做，你也一樣哦！”
“馬伯伯，我沒有。”楚楚兮含淚苦笑，神色憂傷起來，“我隻想說，斯栩剛剛對黃太太的無禮，情有可原。畢竟兒女的過錯，不該牽扯父母家人。所以表麵看，斯栩是在維護我；而其實，是他心裏最敏感的禁區被觸犯了……”
言外之意：淩斯栩心裏跟我一樣，家人父母第一！
顯然，這話是說給淩家父子聽。楚楚兮認為，父子沒有隔夜仇，不管是什麽原因讓兩人關係如此惡劣，她這個“淩家媳婦兒”都應該從中化解化解。
她目的達到了，眾人均被這話有所觸動。
馬司令瞳孔一亮，眸中燃起讚賞；
淩滄海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眸光深沉，飽含慈愛；
淩斯栩皺眉抿唇，略感尷尬，卻也有所汗顏？他知道女孩“想緩和父子關係”的意圖，為此，他欣慰感動，心裏卻始終不太認同……
自己和父親之間的矛盾，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要他現在就低頭、原諒父親，講真，他做不到！
聞言，方琳蓉也愣住。頓感這女孩內功不淺，兩句話就能讓老爺子有所觸動，難怪能把淩斯栩的心牢牢綁住……
自己剛才的貿然出手，太輕敵了。也許和楚楚兮之間，她要從長計議！
隻有寧婧姍聽得滿腹不甘，認為楚楚兮是惺惺作態、裝模作樣！
見大家都不吭聲陷入沉重，楚楚兮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淚，嫣然一笑的總結道：
“所以，這事扯平了！如果黃太太不能給我家人一個道歉，那我未婚夫斯栩，也沒必要給她道歉。”
言外之意：別以為我當眾命令老公道歉，就是真想他這樣做！哼，護夫，誰不會？
一段話說得方琳蓉無地自容，無以還擊；
淩斯栩低頭摸了摸唇，暗自偷笑。心想：這老婆，有兩下子！
“對對，扯平扯平！”馬司令立馬接話，打著圓場，“雖說小方作為長輩，也沒期待晚輩來道歉。但小楚同學的這份護夫之心，還是值得肯定的嘛！”
既讚賞了楚楚兮的處理方法，也給了方琳蓉一個台階下。
“馬伯伯取笑我了。”楚楚兮羞澀回應了句後，走到淩滄海麵前，一臉真誠道，“伯父，原諒斯栩這一次，可以嗎？”
很明顯，此處所指意味深長。並非單純暗指淩斯栩對方琳蓉的無禮，更多是他今晚對父親的無視。
她期待淩滄海能拿出這份大度，能順水推舟給“改善父子關係”來個良好的開端。畢竟剛剛馬司令也說了，長輩不期待晚輩的道歉；且今晚麵對兒子的刻意忽視，淩滄海也一直是隱忍的態度，並沒咬著這點當眾斥責淩斯栩……
所以，楚楚兮認為淩滄海有這份大氣！
老爺子的確有，可架不住一邊兒子的倔脾氣。但見淩斯栩不等父親回應，就朝楚楚兮沒好氣噴道：
“馬伯伯都說了扯平，你還問個啥？”
他表示：不稀罕父親的原諒，因為自己沒做錯。對這種狼子野心、蛇蠍心腸的父親，漠視就是給他最大的尊重！
見麵前的淩滄海正欲開口，就被兒子搞得皺起眉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楚楚兮擰了擰眉，咬牙朝淩斯栩回懟：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某男：……
我擦，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嗎？
沒完沒了的當眾斥責，當我淩爺是“妻管嚴”的小男人麽？
楚楚兮可沒空理會他心裏的暴躁，仍渴求的看著淩滄海，不依不撓的追問：
“伯父，可以嗎？”
深深吸口涼氣，淩滄海不好再表明態度，便一臉凝重的回答她：
“我認為，有必要跟你單獨談談！”
表情嚴肅，但語氣溫和。讓人捉摸不透他是在威懾，還是另有所指。
但無妨，楚楚兮心理素質強大。便權當他是要跟她聊天、談心，燦爛一笑道：
“榮幸之至！走，咱回家談！”
說著，走過去主動推起他的輪椅。過程中，麵對“手還搭在輪椅上”的寧婧姍時，她淡然無視，隻一句，
“勞駕讓讓！”
輕輕揮手，將女人從輪椅邊撥開。
寧婧姍：……
一臉錯愕！
淩斯栩在一邊使勁抿唇，忍住偷笑。
就這樣，一場接機的小插曲，讓楚楚兮輕而易舉的拿到主動權。得感謝方琳蓉的偷雞不成蝕把米，感謝她的不自量力；而寧婧姍，則莫名其妙的被無視了。
——
這趟接機，淩斯栩沒有讓方卓安排多餘的車輛。因為停機坪是這塊軍用機場，他知道，XX軍區的人會派車來接淩滄海一行人。況且現在馬司令也隨行了，那機場門口肯定有軍車等候。
從機場走出去的途中，淩斯栩不知楚楚兮跟他老爸聊了些啥，兩人走在最前麵；他和馬司令走在中間；身後是黯然落魄的方琳蓉，和滿腹不甘的寧婧姍。
更是沒空知道這兩女人在背後嘀咕著什麽，淩斯栩心中隻有一個疑惑：馬伯伯這趟突然到訪，為的是什麽？
“對了馬伯伯，這趟來M省，是不是有任務？”在很親近的長輩麵前，淩斯栩不善於套話，認為也沒那個必要。
說起馬司令，從前是他外公的得力助手。
江大川所服役的飛鷹大隊，馬司令是第一任長官。但他並沒有帶過江大川，畢竟兩人的年齡差距太大。江大川進飛鷹時，馬司令已調離飛鷹，高升至更重要的職位。
所以淩斯栩也不肯定，“調查蛇夫”這事，江大川有沒有跟馬司令取得共識。
“不說了嗎？”但見馬司令笑笑敷衍，“給我未來侄媳婦兒把關，算不算任務？”
“得了吧！這點小事能驚動咱司令員親自跑一趟？”在馬伯伯麵前，淩斯栩說話也不顧忌，“我看就是軍中有任務，對不？”
“那你還打聽？”馬司令笑笑回懟。
“……”淩斯栩略有被噴住，便道，“先聲明，我不是非要打聽軍中機密，就是覺得……我可能會幫得到您！”
最後這句話，他說得很自信。強烈的直覺認為，馬司令也是為蛇夫和鳳冠而來。
見他態度如此誠懇，馬司令不再繞彎：“怎麽說？”
於是，淩斯栩也不含糊，直接道出：
“鳳冠！蛇夫！”
“……”馬司令怔了怔。
沒想到淩斯栩在這件事上，能對他如此心不設防。這麽說來，眼前這位憨憨的大侄子，並沒猜到蛇夫是那位跟他息息相關的人？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那晚去慈善拍賣，動機不純！”一時間不好回應，馬司令隻得這樣打著嗬嗬，給他遞了根煙，把話說開，“聽小路說，蛇夫在網上露麵了，接頭人是小楚同學，有沒有這回事？”
這回輪到淩斯栩愣了愣，沒料到消息傳得這麽快……
“路言這個大嘴巴！”他皺起眉頭，憤憤然。
“小路是好心，別瞎罵！”
“我知道他是好心，可事情根本不是他所說的那樣！”
淩斯栩瞬間急了，一句接頭人，讓他很擔心路言瞎說吧說。便將煙頭狠狠一丟，趕緊為某女澄清，
“什麽鬼接頭人？楚丫頭事先壓根不知道鳳冠，也不知蛇夫是個危險人物，她稀裏糊塗被人利用了！”
“所以呢？”馬司令笑笑，“路言沒說錯啊，他的觀點跟你一模一樣，你幹嘛還要罵人家？”
淩斯栩：……
敢情，你是在戲弄我啊？
“但這件事，不是你和路言說怎樣就是怎樣的！”馬司令瞬間嚴肅起來，“目前楚同學是蛇夫唯一的接頭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我懂了！”淩斯栩恍然大悟，“馬伯伯懷疑她，所以才來這趟……”
接頭人，是軍方按照情報事實，給楚楚兮扣上的。
“不否認！”馬司令義正言辭，“在我看來，事情沒真相大白之前，任何人都值得懷疑，包括你！”
丟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後，馬司令大步朝前走，向那幾輛來接他和淩滄海的軍車，揮手打招呼。
留身後的淩斯栩，風中淩亂……
草，我也成嫌疑人了？馬伯伯，您鐵麵無私也有個度行不行？
我可是你看著長大的，外公去世後，你是我唯一親近的長輩。說句不該的，我淩斯栩身上幾根毛，肚子裏幾根腸子，你比淩滄海還清楚！
興許是不服氣，淩斯栩追了上去。搶在馬司令跟軍官們會和之前，不依不撓的問道：
“那路言呢？他就不值得懷疑？”
“……”馬司令搖頭，表示路言沒可疑。
“為毛？”淩斯栩卻沒完沒了。
擾得馬司令無奈歎口氣，神秘一笑低聲道：
“因為，他是我的人！”
淩斯栩：……
睜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草，路言什麽時候變成軍方的人了？江大川不是說，這貨是京城警方那邊的嗎？
看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淩斯栩莫名的心慌忐忑起來。
這時，某輛軍車邊傳來某女沒好氣的一聲催促：
“淩斯栩，還愣在那裏幹嘛？快過來背伯父上車！”
因淩滄海腿腳不便，上車下車需要人背。楚楚兮便當家作主，拒絕保鏢們的效勞。認為這種事，橫豎都應該兒子親力親為。
某男：……
要我背他？你搞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