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潑盆涼水，再給塊糖
“淩斯栩，我想說……”隻見楚楚兮朝他微笑伸手，道出一句，“合作愉快！”
回到了最初的起點，這是他想要的。
淩斯栩認為自己應該滿意，可不知為毛，心裏就是欣慰不起來。仍然很堵，帶著一絲說不出來的苦澀。
也許，有些話沒必要再說出口了；有些理不清的心情，也沒必要再去理清了。
事已至此，他還能怎樣？
唯有伸出手無奈跟她相握，從嘴裏擠出這四個字：
“合作愉快。”
就這樣，小小的插曲後，兩人握手言和。穿著如此和諧的情侶裝，卻又在兩顆心的不太和諧中，來到機場。
一路上默默無言，他開車，她扭頭看向窗外，車內充斥著尷尬。
其實，他有一肚子疑惑想問她……
那老人的遺像，她那位中醫師父，怎麽認識的？和沈亦臻夫婦什麽關係？
方卓說她私人銀行卡裏的存款有五千多萬，哪裏來的？跟那位仙逝的老人，有沒有關係？
且，跟遺像放在一起的玉佩是何物？玉佩上的花紋圖案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如果玉佩是老人留給她的，是否代表一種信物？衣缽傳承的象征？又或者，別的意思？
淩斯栩隱隱覺得，以上這些疑惑之間有某種關係。想找楚楚兮解謎，可剛才的小插曲讓兩人之間，有種分外客氣的陌生感了……
讓他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
淩家私人飛機的降落地，是省城的老舊機場。千禧年新機場落成後，這裏基本沒有民航飛機降落，據說被軍區租用。
所以很幽靜空曠，肅穆莊嚴。設施雖略顯簡陋，隱私性卻極好。一般富豪的私人飛機，還沒資格在這裏降落。
在大門口亮出軍區通行證後，邁巴赫直接開進停機坪。還沒停車，楚楚兮就看到一架豪華酷炫的私人飛機，在三三兩兩的軍用直升機中，鶴立雞群。
見機身上有個碩大的“L”標誌，楚楚兮以為淩滄海他們到了，便落下車窗，朝外看了看：
“咦？怎麽不見人？”
“飛機還沒到，急什麽！”
淩斯栩一個漂移，將邁巴赫停在“L”標誌的私人飛機旁邊，一大一小排列得整整齊齊。讓邁巴赫看上去，像飛機的孩子一樣。
開門下車，他站到車尾處抽煙，透透氣。
楚楚兮隨即也下了車，指著那架“L”標誌的私人飛機，疑惑問他：
“不是這架？”
“什麽不是這架？”
“這架飛機不是你家的？”她心想，L不就代表著淩嗎？
“是啊，怎麽了？”
“那……”楚楚兮懵亂了。
“這是淩爺的專屬航駕！”淩斯栩傲嬌解釋，彈彈煙灰，“其他人，哼，沒資格用！”
楚楚兮：……
父子倆一人一架私人飛機，靠，你家搞飛機收藏的麽？
真是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力！
一時間，兩人的氣氛又尷尬起來……
他站在車尾處抽煙，偷偷打量著她；
她靠在車門邊抱胸，假裝欣賞機場夜色；
四目之間沒有碰撞，兩人之間也無話可談。
夜涼如水，一陣冷風襲來，讓她打了個噴嚏，不覺將滲出雞皮疙瘩的手臂，抱緊了些。見狀，他走了過來，問：
“冷？”
“嗯。”她點頭，仍然不看他。
“……”他無話可接，想去車裏給她拿披肩，卻又猶豫駐足。
也許是認為，在女孩子發冷時給對方默默披上披肩，不屬於他淩爺的絲帶兒，尤其是對她。
但也許是因為，車裏的那條披肩，是溫暖落下的。拍賣會那天，溫暖穿著禮服裹著披肩，坐上他這輛邁巴赫去到現場。
見他沒話找話的問了句廢話，楚楚兮也不知是嘴欠，還是其他什麽心理，竟狀似不經意的輕輕懟了句：
“冷又怎樣？你有外套脫給我嗎？”
“有！”卻見淩斯栩秒接話。
也許是被她激了，他竟伸手一把將她肩頭摟緊，霸氣的把她攬在臂彎裏。
被他殺了個出其不意，楚楚兮略感心慌。沒抗拒，卻也神經繃緊、眸光躲閃，顯得很不自然。
淩斯栩低頭看向她：“緊張？”
語氣略帶傲嬌，但更多是關心。楚楚兮卻認為他在挑釁，便深深吸口涼氣平複緊張感，抬眸很認真的看著他：
“我說沒有，你信嗎？”
“不信。”他秒回答，果斷自信。
她挑眉冷哼：“那你還問？”
他：……
眉頭皺了皺，隻感她一如既往的幹巴刻板，還極具攻擊性，動不動就會把天聊死，把氣氛拉垮。
便在頓了頓後，如實說道：
“我隻想知道你緊張的原因。”
——是因為被我摟著？還是因為“麵見公婆”前的忐忑？
“我說因為寧婧姍，你信嗎？”女孩秒回答。
淩斯栩：“……信。”
“那你還問？”
淩斯栩：……
兩次被她莫名其妙的懟，他瞬間興致全無，摟著她肩膀的胳膊，沮喪鬆開。
卻見她出人意料的，把他胳膊又抓了回去，毫不客氣放在自己肩頭。
淩斯栩：“？？”
“做戲做全套，你自己說的！”女孩眨巴眼睛，衝他調皮一笑。
淩斯栩：……
這算什麽？
潑盆涼水，再給塊糖？
（黃梓浩：得！她一貫的做派，你丫還不知道？）
淩爺的確不知，今晚頭一次遇上，所以不知不覺就入坑了。以為跟女孩之間的氛圍和諧起來，他便輕輕挑開話題：
“那你想好沒有，這幾天咱倆怎麽睡？”
言外之意：淩滄海和寧婧姍這陣子肯定會住瀾庭居，咱倆沒法不在同一間臥室就寢，尤其是今晚。
卻見懷裏的女孩悠然一笑：“我不用想，你肯定有安排。”
言外之意：交給你了！
擾得他瞳孔一亮：“你無條件服從？”
“當然！”她笑點頭，回答得很肯定。
他卻意猶未盡：“包括，跟我睡一張床？”
她抬眸，笑笑眨眼：“有何不可？”
他：……
心裏犯起嘀咕。
“小時候都是跟我爸睡一塊兒，把你當他不就得了？”
他惱：“我看起來有那麽老嗎？”
敢情咱倆是，大叔和蘿莉？
喂，我淩爺在愛情上其實是個小白，好不？
“有！”
卻見女孩笑得調皮，“嘿嘿，你比那時候的我爸，還要老！”
淩斯栩：……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也許是想懲罰下她，也許是別的什麽心理。突然將她摟緊了些，本摟著她肩頭的那隻手，還假裝不經意的向下滑，最後落到她香腰處。
然後，暗暗打量著她的反應……
隻見楚楚兮起先的確有本能的抵觸，但看到夜空中有個亮點越來越近，越來越放大時。她迅速調整好狀態，居然很配合的也伸手摟住他的腰，還索性整個人都靠在他懷裏。
這下換某男緊張了……
心跳加速，荷爾蒙不爭氣的被點燃。
見她反倒穩如泰山，臉不紅心不跳，他低頭湊到她耳邊，輕聲呢喃了句：
“你這樣，我會有反應的。”
“你不會！”女孩又是秒回答，嘴角掛著悠然自信的冷笑。
淩斯栩：……
草，又把天聊死了！
楚楚兮似乎沒覺得自己的話大煞風景，她嘲諷的目光始終盯著夜空。見那架私人飛機從小亮點慢慢變成形，她勾唇冷笑：
“你猜，等會兒他們誰先質疑咱倆不是情侶？”
問題所指，自然是淩滄海和寧婧姍。
楚楚兮認為，以寧婧姍那狡猾的性格，指定不會當麵質疑他倆在演戲。指定會把淩滄海推在前麵，然後自己裝好人，用不經意間流出的幾句話，來點燃老爺子的懷疑，引起父子矛盾。
卻見男人一口回答道：
“方琳蓉！”
“誰？”楚楚兮睜大瞳孔回眸，甚是吃驚。
男人冷笑：“忘了告訴你，這趟來的不止有淩滄海和寧婧姍，還有黃梓浩的繼母！”
繼母？
楚楚兮愣了愣，眼珠子一轉，恍然開悟：
“臥槽，原來是婆婆迫不及待的，要來看兒媳婦？”
這話聽得某男十分不爽……
敢情你丫心裏，還把自己當黃梓浩的未婚妻？
這麽說來，你壓根沒做好準備怎麽澄清，你跟黃梓浩之間的緋聞？
一股征服欲莫名的燃起，淩斯栩想搞點事，便將她的香腰鬆開，點根煙冷笑道：
“嗬，方琳蓉可沒把自己當你婆婆！”
“怎麽說？”楚楚兮秒來了興致。
心想：難不成又是爛俗劇情？豪門夫人看不上灰姑娘兒媳？
卻見男人彎下腰，朝她陰險一笑，然後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
“如果我說，方琳蓉把你當情敵，你信嗎？”
這話沒任何問題——方琳蓉的確把她當情敵，因為她是他淩爺的未婚妻。
可在不知情的楚楚兮聽來，很能引起誤會……
“我靠！”她一聲驚呼，雙瞳放大，滿臉的不可置信，“姓黃的混球居然玩這套？”
跟繼母有染？黃梓浩，你牛！
聞言，淩爺嘴角映出一抹奸笑……
不打算解釋，不打算澄清！
這時，飛機落地，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會兒後，停穩。
機艙門打開，見十幾名黑衣保鏢走了出來，齊刷刷站在階梯通道兩側，恭候主人。楚楚兮稍稍整理了下著裝，正欲拉著某男迎上前，反被淩斯栩一把扯入懷。
接著，冰冷的薄唇就朝她的嬌唇覆蓋上來。
楚楚兮瞳孔猛然一張，掙紮。
草，這男人玩的是哪出？居然在長輩麵前這般肆無忌憚？聽說那淩老爺子剛毅冷峻，鐵腕企業家一枚。要是看到兒子“兒媳”這幅德行，還不被氣死？
一雙美目噴火，楚楚兮惡狠狠瞪著他。而淩斯栩那雙平靜冷厲的眸子，透著一抹警告，大有“不聽話，就現場辦了她”的架勢。
楚楚兮氣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