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引出的蛇
第63章引出的蛇
後台結算處。
淩斯栩一腳踢開門,隻見屋內賓客都已離去,僅剩田麥子一人。工作人員也僅剩結算台處的出納一人,並不見那名拍賣師……
麥子抱著鳳冠坐在沙發上,跟路言悠閑嘮嗑,貌似談笑風生?
楚楚兮怔住!
依照淩斯栩的思路,麥子不該是路言釣出來的“最大嫌疑人”嗎?此刻不該被路言送到警方那裏盤問嗎?怎麽兩人還有空在這裏談笑風生?
田麥子似是壓根沒感覺到危機來臨,見二人突然闖入,她無視淩斯栩一臉陰沉的凶狠,被楚楚兮這身奇怪的造型吸引,便走了過來,眨巴眼睛壞笑道:
“臥槽,都換上睡衣了?你倆這是今晚就入洞房的節奏?”
“……”楚楚兮尬,吞著口水惶惶不安。
不知該怎麽提醒她:咱倆被人耍了,跟大案要案扯上關係了!
身邊的淩斯栩則一把鬆開她的手腕,冷冽的眸光掃向田麥子,凶狠質問:
“卡呢?”
“什麽卡?”麥子一懵。
“老子的黑金卡!”淩斯栩一聲咆哮,“運通百夫長!”
話落,楚楚兮怔得嘴巴張大,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麽也沒想到,引蛇出洞引出的“蛇”,竟是他?
蛇夫跟他有關係?
蛇夫跟他有關係!
路言也聽得瞳孔一張,滿臉疑惑的站起身;
至於田麥子,更是驚得五體投地。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難以置信的問道:
“你的?”
“拿來!”
淩斯栩一聲怒吼,瞳孔猩紅。
嚇得田麥子渾身一顫,被他鋪天蓋地的氣場震懾住,縱有萬般猶豫,也隻得從手包裏,很糗的拿出那張卡。
淩斯栩捏在手裏輕蔑的掃了一眼,繼而朝路言使了個眼色,路言便讓那名財務出納下班。
屋內再無旁人,路言關上門。淩斯栩展開審問,鷹一般犀利的眸光掃過楚楚兮和田麥子的臉:
“說!怎麽回事?”舉著那張黑金卡,他恨鐵不成鋼的吼道,“誰複製的?”
“複製?”
三人狠狠一驚,兩女孩麵麵相覷。
縱使再聰明再有技術,也斷斷想不到,這張卡居然是複製的!
也對,運通百夫長的黑金卡本就是個稀罕玩意兒,普通百姓有幾人見過?就算有所耳聞、略知一二,也難以見到實物。
“你憑什麽說是複製的?”田麥子不服氣,嘴快的問道。
淩斯栩懶得費口舌,直接從手包裏取出那張原始卡,連同剛才那張一起,啪的摔在茶幾上。
“運通的工作人員給我打電話,問我是不是在貴地,刷一筆六億人民幣的交易?”凶狠的目光落在麥子臉上,他一字一頓語氣陰沉,“請問此時此刻貴地除了你,還有誰在進行六億人民幣的交易?”
他是真沒想到,兩女孩居然玩了這一招?複製了他的黑金卡?背後那個指使她倆的人到底何德何能,竟能說動兩個高中小女生如此鋌而走險?
不知道複製運通百夫長的黑金卡,是能驚動美國FBI的犯罪嗎?
淩斯栩心裏,一萬個恨鐵不成鋼!
一邊的路言反倒暗暗鬆口氣,女孩背後的買家涉及“黑金卡的複製”。那麽鳳冠,這次就拿不走了!
至於“被抓現行”的田麥子,則完全弄不清狀況,腦子裏一團亂麻。
“這個……這個……”
吞著口水惶惶不安,怎麽想也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隻知,有人讓她盯著蛇夫,想辦法引出蛇夫。
所以這次行動,她才會不假思索的應承下來。即便不認可楚楚兮的判斷——蛇夫是寧婧姍,她也沒阻止今晚的“引蛇出洞”計劃。
本以為勝券在握,以為運通公司的電話詢問後,蛇夫必會打電話來“現身”。卻萬萬沒想到引出的蛇,黑金卡的主人,居然是淩斯栩?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說,蛇夫本尊是淩斯栩身邊很親密的人?否則也沒機會拿走他的黑金卡去複製,對吧?
那麽,淩滄海、溫暖、黃梓浩、方卓……
誰才是蛇夫?
等等!
蛇夫為毛就不能是淩斯栩本人?
他一口咬定卡是她倆複製的,就不允許他是很有預謀的栽贓嫁禍?
田麥子正使勁理順思路,就見男人“不打自招”……
“你倆小小年紀,偷雞摸狗的技術不賴嘛!”
淩斯栩點根煙,一屁股坐到沙發正中央。雙腿分開,兩隻胳膊擱在膝蓋上,疲累抬眸朝她倆冷哼,
“六星級酒店總統套房的門卡能複製,運通百夫長的黑金卡也特麽能複製?”
“……”田麥子不語,倒吸口涼氣,冷冷審視著他。
心想:三亞那次複製門卡,也特麽是蛇夫在網上,手把手教我們的!淩斯栩,還說你不是蛇夫?
“臥槽,原來你倆是一路的?”一邊的路言驚詫看著兩女孩,似是這才摸清狀況,繼而皺眉疑惑,“可既然是一路,為毛有要互相抬價?”
“……”兩女孩垂眸不語,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解釋。
或者說,要不要解釋?
今晚的奇遇記,實在匪夷所思,說出來也要人能信啊!且現在,“引蛇出洞”的結果竟來了個大反轉……
讓她們摸不清現在誰可信,誰不能信。仿佛除了自己外,每一個人都可能是蛇夫?包括路言!
見她倆不應聲,路言冷笑眯眸,看向楚楚兮:
“妞,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今晚她意外的出現在拍賣行;又意外的對鳳冠拍價,狀似很有興趣?最後意外的放棄拍價;所以這一切,讓路言對她沒法不起疑。
深深吸口涼氣,楚楚兮沒空搭理他。稍稍理了理思路,她認為,蛇夫不可能是淩斯栩在自導自演。因為現在,他沒必要加害她,畢竟他們是利益的共同體!
而最不願看到他們結盟、最想摧毀這個共同體的人是誰?無疑,寧婧姍!
所以此刻,楚楚兮更確信之前的推斷了。便掛著一臉的真誠無辜,走到淩斯栩麵前:
“我說不是我們做的,你信嗎?”
說的是這次黑金卡的複製,淩斯栩很清楚,但就是想狠狠給她個教訓,便一聲冷哼:
“當初洲際酒店的門卡,你沒複製?”
“哦不,那件事的確是我做的,但……”楚楚兮很乖的承認,欲繼續解釋,卻被男人粗暴打斷話。
“沒有但是!”
淩斯栩一聲怒吼,大豬蹄子重重一踢,茶幾邊的小垃圾桶飛了出去,打在路言的小腿上。
路少翻著白眼,一臉憋屈;
淩爺無視他,指著楚楚兮嚇唬道:
“能複製一張卡就能複製第二張!人證物證俱在,我看你還能怎麽狡辯?”
“……”女孩弱弱垂眸,無從辯駁。
這次是真的掉入別人坑裏,捅了大簍子,她知道。怨不得挖坑的那條毒蛇,也怨不得淩斯栩;要怨隻怨自己掉以輕心、自以為是,以為能運籌帷幄、掌控一切,卻不知身在別人的棋局中。
“哼,翅膀硬了是吧?”麵前男人的訓斥還在繼續,“會點小技術就目空一切,以為自己能上天?連未婚夫都敢打劫?楚楚兮,這世上還有什麽你不敢做的事?”
字字如針,看似言辭犀利,實則暗藏戲謔。
“……”楚楚兮低頭噘嘴,哭喪著臉,隻感被他說得無地自容。
一邊的路言卻抿唇偷笑,突感他倆這場景,就像一個嚴厲的老公在教訓惹事任性的小嬌妻。
見女孩被訓得啞口無言,淩斯栩難免有點小得意。要知道,這可是楚楚兮第一次在他麵前無所遁形,之前的哪一次,她不是囂張又霸氣?
尤其是今晚!
當著眾人的麵,幾次碾碎他男人的麵子!
現在可算報仇了,淩斯栩摸了摸唇,掩飾嘴角的竊喜。繼而掐滅煙頭站起身,佯裝淩厲薄情,指著她鼻子做最後的嚇唬:
“聽著,這次老子不會息事寧人!黑金卡不管是不是你複製的,這事你都得背!”
“……”楚楚兮低著頭,雙唇翕動,欲言又止。
到嘴邊的坦白之言,終是咽了回去。
卻不知男人就是在激她開口,見她始終緘默,淩斯栩煩悶皺眉,索性放狠話:
“路言,把她帶回北京,交給警方!”
言外之意:真相我沒興趣知道了,你自己去跟警方說,看他們信不信。
實則心裏很清楚,路言不會答應,指定開口勸和。
孰料,這話沒嚇住楚楚兮和路言,卻惹毛了一邊的田麥子……
“少特麽裝模作樣!”
她忍無可忍,怒目擰眉的衝男人吼道,
“淩斯栩,你個蛇夫!”
這話一出,引來三臉驚詫……
“你說什麽?”兩男人異口同聲,雙雙眉頭緊皺。
淩斯栩是一臉疑惑,深感意外;
路言則是一臉緊張,深感費解!
“他不是蛇夫!”楚楚兮急忙解釋,“麥子,我們都中計了。”
誰知田麥子聽不進去,氣呼呼懟道:
“他不是,難道我們是?”
“你冷靜點聽我說!”
楚楚兮急得跳腳,一聲吼,這才讓田麥子閉嘴。於是,她心急火燎的分析開來,
“他要是蛇夫,競拍鳳冠時幹嘛要自己抬自己的價?他要是蛇夫,沒理由一邊要娶我一邊又要害我!他要是蛇夫,三亞時就不會攪和了我偷拍寧婧姍!”
“……”田麥子一聲冷哼,不以為然。
楚楚兮也知這幾條沒太大說服力,因為現在,事情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搞不清鳳冠到底跟什麽案子有關;摸不透蛇夫的動機……
是真想要鳳冠?
還是隻想做局害她,離間她和淩斯栩?
又或者,隻是拿她做探路的棋子?試探下路家對鳳冠的態度——是拿出來釣魚,還是誠心轉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