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天瑞派由來
這座高牆聳立的迷宮並沒有什麽規律可言,除了最開始那堵封牆上的殘畫作為起始,即便後來夏初等人還走進過不少死路,看見過不少殘畫,卻也無法在當下就將那些都連接成完整的一幕。
為了節省油燈的時間,慕白隻能先將其謄下,在慢慢整理。
最後,總算理清了大部分順序,將後麵的故事,轉述給她們聽。
被神明救下的那群人,跟隨著他們的信仰乘風破浪,來到一座海島。
畫卷到了此處,便再也沒有神明的身影,而那群人三跪九拜之後,在海島上開始搭建房屋,落地生根,也為她修了一座神壇,日夜供奉從不懈怠。
從服裝上可以看出年代的遞進,畫中最初的那批落難人,在這裏安身之後世代風調雨順,衣食無憂,其中有他們的勤耕不綴,也少不得天恩浩蕩。
而這批人裏,慢慢也出現了根骨不錯的修者,自此形成了天瑞派的輪廓。
凡人成為修者之後,壽命雖然得以延長,但也終究無法與天同齊,在後麵的畫卷中,若有特別之處,那便是畫裏的傳承。
每一位即將壽終正寢的門主,都會將繼任者帶往一處地宮。
那座地宮裏供奉的神壇,正是當初那位從天而降的神明雕像。
繼任者都會在那座雕像下匍匐跪地,雙手掐訣,從畫中看不出所結的印法,但是每一位繼任者在此之後,胳膊上都會多出一塊印記。
而那印記,正是代表著天瑞派門主的身份。
慕白說到這裏戛然而止,後麵還有些殘缺畫卷暫時無法相連。
夏初聽到這裏早已索然無味,除了好奇最開始那位從天而降的女子是誰,剩下來的記載不過就是天瑞派的由來,既不跌宕也毫無趣味。
夕漫卻與夏初不同,全程聽的津津有味,對於那些畫卷也看的聚精會神,從那些遞進的服飾中,她感慨而言:“這天瑞派的起始沒想到竟是這般久遠,莫不是修者便是從他們這裏開始出現的?”
夏初雖然在凡間沉浮萬年,可也直到最後一世才破開渾噩,初開神識,而那最後一世,對於修者更是絲毫不知。
是以,對於她眸光期冀的問話,也隻能含糊回道:“可能是吧。”
夏初話音剛落,額上就吃了一個暴栗,接而傳來慕白漫不經心的嗓音道:“莫要胡言,誤人子弟。”
夏初吃痛後短暫的愣了神,竟是忘了回打過去。
他這幅姿態和手法太過熟悉,凡塵最後一世中,她和他初時之際,不知被他叩了多少個暴栗,直到互明心意之後,他才……
一念至此,夏初身子越發僵了一僵,為腦海裏浮出的記憶惱羞,口中莫名喊出了一句:“互明個鬼……”
夕漫被她驟然的這一聲,喊的有些莫名,咀嚼了一番還是不明白她在說什麽,疑惑的問道:“什麽?”
夏初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無意識將心裏話給喊了出來,好在沒說出什麽不可挽回的話,當下裝傻充愣,續上前麵的話題,對著慕白挑釁道:“你才多點大,又知道了?”
耳邊傳來‘噗嗤’一聲笑,往低了看,才發現那肩膀顫動不止的點點。
她唇角緊緊抿著,慌忙躲到了夏初身後。
“怕什麽,他一個靈……”
夏初將她從身後提溜出來,話說到這裏卻頓了一頓,終是將那靈海匱乏的廢物,這後半句傷人的話給咽了下去,轉而對著點點佯怒,“這會兒知道躲我身後了。”
點點被她推到前麵,偷偷瞟向慕白的目光裏滿是歉意。
真的是,沒忍住啊……
慕白隻淡淡看了她一眼,繼而無視了她,反倒對著夕漫先前的問話解答道:“天地初開隻有神界,後來又劃分為仙妖天三界,而凡間的出現乃是三界分立、萬象造化之後,當年女媧造人才得以崛起,人族中有少許受益承載了女媧神力,是為修者。而他們所承載的神力多少,被世人稱為根骨。因此不管神話傳說還是典籍記錄,都說人族是神明後裔,所以天生道體,修者飛升也是直入仙界。”
夏初素來隻知散仙都是從凡間來,卻從不知為何凡間修者飛升會入仙界,直到聽他娓娓道來,才清晰了凡間與仙界的關聯。
她麵上繃著一臉的不過如此,心下卻不得不感歎著原來如此。
就在這時,夕漫指著第一張畫卷上的女子,驚歎一聲:“那這位會不會就是……女媧娘娘?”
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一言,讓三人同時默契的輕咳連連。
夏初換算了一下,當她出世時,女媧娘娘都已經不知隕滅了多少年的光景來算,這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怎麽算,也距離人間幾十萬年了……
她拍了拍夕漫肩膀,氣息咳的略有不穩:“你,想多了……”
夕漫從他們三人麵色上也看出來,自己有多麽的異想天開,暈黃的燭火下,她麵頰生紅。
夏初為了避免她尷尬,看著搖曳的燭火,隨口岔了個話題:“也不知道,燈滅後的百鬼,究竟是什麽玩意?”
夕漫被她話題一岔,麵色轉而凝重,回憶道:“此前敘述規矩時,康盛門主曾名言,若是受了傷則會被標記,代表失敗自行傳送出去。”
“可宛婓受了傷,卻並未被傳送出去。”
夏初接過了她的話,續道,“險些,還命喪在妖獸的肚子裏。”
“你的意思是……”
夕漫瞳孔一縮,“這場嘉鴻會,本就是康盛的一場陰謀?”
夏初回頭,沒有正麵回答她的疑問,而是一臉認真的看著她道:“這一路走來的血跡早就表明此言不可信,若當真遇到別的門派對你不懷好意,你也不要心存仁義。”
夕漫並未出聲,她早已不是未經淒涼的少女,身負血海深仇的她,更不會允許自己未曾手刃凶手,就在這裏消失。
他日下了九泉,如何麵對父親和同門。
夏初點到即止,不再多言,也沒有吹滅手中的油燈去試上一試。
她倒並非是怕百鬼纏身,而是擔憂就此和他們分道揚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