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冒名頂替
旁人不知道清玥的名號,可此番歆瓊同鴻魄與皓黥合作,自然是見過清玥的。
而飛沉作為畢乾的得力幹將,又是照顧歆瓊長大的天魔,歆瓊對他自然言無不盡,將合作的計劃,都盡數告知了他。
是以,魔族侍衛不知道清玥這個名號,而通秉給了飛沉之後,他卻是知道這麽個人物。
隻是,如今清玥人還在東隴淵內,前來尋釁的人,就隻能是假扮的。
飛沉出了殿外,包圍著夏初的侍衛瞬間讓開了一條道。
他看著輕紗覆麵的女子,嗤了一聲:“宵小鼠輩,藏頭露尾。”
夏初本意就是拖住來人,見他沒有直接動武,倒也樂意跟他打一番口仗。
奈何,她掐不了清玥那副柔媚的嗓音,索性冷著聲調,倨傲道:“膽敢這般放肆,也不怕他日魔尊歸來,挖了你的魔晶。”
飛沉向前逼近兩步:“要是清玥知道有人頂了她的名頭,挑撥我們和魔尊的關係,想必也會親手挖了你的魔晶。”
“你憑什麽,說我不是?”
夏初耍起無奈,眉梢微挑,“歆瓊公主讓我前來尋她父王,有東西轉交,你膽敢攔在這裏,莫非是不想讓魔王蘇醒?”
原本安穩呆在魔墟遵守誓約的歆瓊突然和魔尊聯手,正是因為鴻魄給予的許諾,是能讓畢乾蘇醒。
慕白能想明白,時隔了三年的夏初,自然也能想明白,能讓歆瓊動心的這唯一條件。
是以,她此番借由清玥的身份,故意說是被歆瓊派遣回來,送良藥醫治畢乾的人。
這本就是她從樊山趕來的這一路,想出的計策。
隻是沒想到,實施起來的時候如虎添翼,那對添的翅膀,其一是慕白的加入,其二就是煉閆之地,並不壓製她的靈力,讓她假扮起清玥來更加得心應手。
“清玥彈得一手好琵琶,你若要自證身份,倒也不難。”
飛沉自然不會被她三言兩語就給糊弄過去,更何況,若是在東隴淵之內可以出來,歆瓊對於畢乾之事,根本不會假手於人。
怕就怕,來人居心不良,仗著自己有幾分本事,想趁著歆瓊未歸之際,奪權稱霸,也好在兩地相連魔尊前來之時,以魔墟新主的身份取代歆瓊,繼而和魔尊重新合作。
畢竟,魔尊對於魔族,實則並沒有什麽感情,純屬利益關係。
他們隻需要魔墟的主人,至於那主人是誰,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而夏初的單槍匹馬,讓飛沉吃不準她的修為深淺,是以才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先行試探。
琵琶好不好聽並不是重點,而一個人的修為,是可以灌注到音弦上,一奏便知。
夏初失聲笑了出來,唇角彎出的笑意倒非偽裝,而是真的開懷。
她手中幻化出了一把琵琶,看向飛沉時,麵上帶著欣賞:“膽敢主動邀約我奏一曲的人,你還是頭一個。”
夏初這話並非誑語,自打她開始學習音律,軒轅山一度雞飛狗跳,諸位師兄對她的琴音避之不及,就連炅霏上神,都難以忍受。
她將弦身用左手密切地按在相位上,同時右手彈弦,第一聲,就猶如裂帛。
如同那日她在流華水榭給隔壁的淩雲助興那般,所奏之音不是嘈嘈切切的優美裂帛,而是發怒的壯漢在磨刀霍霍,感覺下一刻,就要提刀殺人。
原本包圍著她的魔族侍衛,同時嘶了口涼氣,僅是第一聲,就被她魔音灌耳給嚇住。
是被難聽的弦音給嚇住,而非灌入修為的鎮住……
“你——”
飛沉手中驚現九節鞭,顯然不打算再和她廢話,更不想聽這裂帛魔音,他手臂揚起,執鞭剛要揮出,突然麵色陡變,咬牙切齒道:“卑鄙!”
他話音未落,長鞭已收,身形反轉,朝著殿內飛馳而去。
就在剛剛,飛沉感覺到了畢乾的一息動蕩,這人居然還有同謀,是調虎離山之計!
他腳下生風,麵色鐵青,夏初原本嬉鬧的神色,也盡數斂去。
她不知道慕白哪裏出了問題,怎麽會突然被發現?
可此時她也顧不得許多,隻能硬闖這宮殿。
手中琵琶化去的同時,已然驚現一把紅色靈劍,夏初原地旋身一圈,手中靈劍紅芒暴漲,將一擁而上的侍衛盡數彈開。
她不欲戀戰,就往殿內直衝,也不管身後的侍衛將退路封死。
心中隻想著,慕白到底怎麽了?
他找到……冬末了嗎?
眼前相攔的侍衛,都在她劍芒之下被逼退。
夏初緊追到了殿外,就聽到裏麵傳來飛沉歇斯底裏的一聲怒吼:“你——殺了魔王!”
夏初腦子‘砰’的一聲炸了開去,殺了……魔王?
魔王是畢乾?畢乾是冬末?
不可能!
她身形在這一瞬達到極速,下一刻,已經置身在寢殿內。
隻見畢乾躺在榻上,已經沒了所有生機,慕白站在他的身側,而對麵正是執鞭朝他揮去的飛沉。
夏初手中長劍猶如離弦之箭般脫落,迎向飛沉的長鞭,替他擋下了致命一擊。
她飛身來到床榻旁,盡管已經感知不到床上人的任何生機,夏初還是不死心的伸手搭上他的靈脈。
顫抖從細微逐漸劇烈,到最後的站立不穩,夏初探不到任何一絲跳動,她看著床榻上那張宛若熟睡的容顏,近乎崩潰。
飛沉看見她順著床榻跪了下來,長鞭將她的靈劍甩到了她腳邊,聲嘶怒斥道:“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寢殿在刹那,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
夏初握著畢乾的手,身體蜷成一團,心肺像是被尖爪撕破揉的粉碎。
她抬頭的眼眶通紅,布滿血絲,聲帶哽咽的對著慕白問道:“怎,怎麽……回事?”
“何需裝模作樣?”
飛沉手中長鞭蕩出風聲,“你調虎離山,故意將我引出去,不就是為了給他,殺魔王的機會。”
夏初空手接住他的長鞭,破風的力道讓她的手背驚現一道血痕。
她沒有看向飛沉,隻是一瞬不瞬的看著慕白,生死存亡在這一刻,已經失了意義。
她隻要聽他一句,親口所言。
慕白的那雙鳳目裏不見波瀾,隻有一片冰封,就連聲音也不帶任何起伏,隻淡淡道:“先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