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差點信了
醉嬈屏住了呼吸,唇畔隱隱勾笑,眼見著夏初伸手在掌心流竄起了紅色火焰。
下一刻,她焚向那些籽黛的紅色火焰,並沒有在密室內燃起衝天的火焰,反而虛晃了一招,回手就掐住了醉嬈。
夏初手臂一翻,直接將她摜了下去,密室地板頓時龜裂開來!
“忍痛割愛,為了蒼生,你說的可真是好,我差點就信了……”
昏暗燭光的密室裏,夏初那雙杏眼光華明亮,仿佛有兩團熾烈的火焰留在其中,從此永不熄滅。
她嘴角噙著冷笑:“清玥,石牢裏的那頓打,你還沒有長記性嗎?”
在那間清冷院子的屋內,夏初被那副牆上的寫意畫吸引了注意,慕白也隨著她一起跟了上來查看。
她當時隻是被那幅畫散發的香味所吸引,斷定繪製那副寫意畫的硯台,是由籽黛而製,且濃度極純。
夏初驚悸之下,本想悄悄告訴慕白,餘光卻發現他鳳目失神,宛若入定,心中已經察覺出不妥。
就在此時,她不僅餘光瞥見了慕白,還發現了屋內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位玄衣女子。
夏初短暫的失措後,強製自己冷靜下來,她既然沒有發現這玄衣女子何時入內,硬拚修為,以她一己之力恐也不敵。
既然這幅畫連慕白都會中招,那麽這位突如其來的玄衣女子對於眼下這副局麵,想來也是勢在必得,夏初見她也沒有其它的動作,便是順水推舟,裝作一並失了神的模樣。
在慕白回神點指探入她眉心之際,她假裝剛剛醒轉,順勢伸手拉上慕白,在他轉身重新觀察那副畫時,悄悄在他掌心快速打上了一道羽令。
慕白借由背身看畫的時機,閉目感知了她的那道羽令,接而故意作出了莽撞之姿,看見醉嬈便凝出了冰劍,一副衝動之下的義氣之舉。
顯得毫無城府,也假裝節奏都被對方完全掌握,順勢得知醉嬈的意圖。
當他們聽聞太極元君和十方山也牽扯其中之時,相視一眼的神色,知道此時不可能單憑他們二人,就在這天香派解決問題。
慕白本想借著誤會一由,放低姿態,打算先行帶著夏初抽身而退,卻不料,夏初意外被醉嬈留下。
慕白不欲先行離開,夏初借由千笙一事,明裏暗裏示意他先走,總得有人出去通風報訊,都折在這裏才當真無望。
醉嬈在聽聞千笙之時唇角彎出的那抹笑意,也越發讓慕白心中明白,她對於軒轅前去布設藥禁一事已然知曉,他確實不能在耽擱於此。
夏初輕拍他手背之後,慕白曾經淡淡掃過她一眼,夏初的腦海裏卻突然響起了慕白的一聲:“若是危機,摁住左手腕喚我。”
她當時麵色怔怔的看向院門外,是因思緒有片刻的錯愕,情相牽,不是在藏靈閣的畫壁裏,就已經毀了嗎?
醉嬈不知,夏初當時麵色怔怔,隻是在心中納悶,慕白是何時,又給她係上了情相牽?
那時的醉嬈還覺得慕白太嫩,夏初太傻,以為一切,都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
醉嬈低估了他們,而那個時候,夏初也並沒有發現眼前的人,並不是天香派的門主。
最後讓她確定對方身份的原由,是慕白臨走前,曾經問過她對於偽麵術一事,是否早已有所察覺。
醉嬈當時十分自信的言明,旁的門派她不知道,但是天香派的弟子身上常年浸香,即便魔道能扒了臉皮偽麵,卻不能讓自己身染經年累月的天香。
後來,夏初隨她前往主院的那一路,在途徑那些弟子之時,稍一頓足,就能嗅到他們身上的味道。
雖然那一路遇到的弟子不多,但是他們身上,確實都有種經受長年累月浸染才有的異香。
“我一直在想,既然天香派由醉嬈所創,門下弟子都會身受長年累月浸染的天香,那為何作為一門之主——”
夏初單手還掐在她的脖頸上,維持著摜她落地的單膝跪地之姿。
她傾身靠前,貼近‘醉嬈’的耳畔聳了聳鼻尖,嗤笑了一聲,“你的身上,卻隻有浮華一層的表麵味道?”
此前慕白佯裝魯莽時,也並非所有的言語都故作不經大腦,其中慕白曾對著她問過一句:“這張臉,真的是你的嗎?”
醉嬈當時麵色微怔,繼而掩唇嬌笑不止,她喘勻了氣息,才坦然回看向慕白:“小殿下,這是懷疑本君用了偽麵術?”
夏初雖然不知道慕白當時為何會對她的身份質疑,但她相信慕白的判斷,心中也就對這個‘醉嬈’生了疑心。
夏初五指收緊,手上的力道加劇了幾分,目光冷冽:“你摩挲那些籽黛時想必沒有注意,你那隻左手的指腹上,有著隻有時常按壓音弦才會生出的繭,精通音律,對我和慕白的身份了如指掌,又與魔族有關,善惡掛在嘴邊,利用別人憐憫的……這種人,除了你,還有誰?”
一牆之隔的另一個屋內,風挽眉梢微挑,萬般風情都堆在了眼角,他唇畔掛著清風霽月的明朗笑意:“鴻魄,我說了她的抉擇,不會如你所願。”
風挽這一整夜,難得在此刻壓過了他的鋒芒,可唇角的笑意卻在看向鴻魄時,逐漸凝固僵硬了起來。
鴻魄麵上的平靜顯得詭譎而叵測,他眼底一片幽深如萬年寒潭的眸子,將風挽嘲弄的笑意盡收眼底,卻無分毫回應,連一星半點的怒容都沒有。
風挽瞳孔微縮,這不對勁。
無論是氣急敗壞,還是破口大罵,鴻魄斷不可能這般平淡無波。
“這可真是——太掃興了。”
鴻魄看向夏初的麵上,露出惋惜的神色,接而轉臉看向風挽,“她不讓我如願,我也隻能讓她的日子,不好過了呀。”
他話裏的惡意袒露無疑,風挽藍眸微眯,語氣裏帶著森冷的寒意:“你我有過約定。”
“放心,隻要你不毀約,我眼下還不會跟她同歸於盡。”
鴻魄舔了舔唇,眸中露出了一絲等待好戲粉墨登場的迫不及待。
他彈指間,另一麵牆壁也被施了單向透視的術法,而那個屋內,關著一個女子。
風挽抬眸看了過去,發現那個被關著的女子,才是天香派的門主,真正的醉嬈。
他眉間微蹙:“你這又是什麽意思?”
鴻魄顯得興致勃勃,話語的尾端還拉著慵懶的尾音:“你且看下去,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