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敖匡吃的苦頭
淩雲被拂雲叟老老實實的摁在湖邊洗漱了三次,之所以三次,是因為他嚐試了兩次靠近木屋,結果被拂雲叟拖了回來,又蹭的一臉灰塵。
這虧嘛,吃一吃二,絕不吃那第三回。
他索性安分的擱那湖邊一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咱兩嘮嘮?”
老樹精顫了顫枝葉,似是猶豫了一番,片刻後,當真化了身形,擱他身旁坐下。
夏初與風挽在亭中相談了一個多時辰,見他疲色越來越重,心歎他妖力如此深厚,都還掩蓋不住麵上疲態,可想而知,那傷勢得有多嚴重。
可即便是蒼白羸弱的風挽,也依舊是好看的,除了好看,還讓人生了幾分心疼幾分憐惜。
夏初千叮萬囑他好好療傷,又應承他但凡得空便再來看他,風挽這才依言讓她扶著回了屋。
她邁出凝苑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風挽炙熱的眸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見她回過頭來,唇角彎出一抹安撫她的笑意,藍瞳裏倒映著她的碎影,染了一層不舍的朦朧。
風挽朝她揮了揮手,院門自動合上,夏初才咬了咬牙,快步邁出了凝苑。
她本想問一問拂雲叟風挽的近況,打眼看去,就瞧見湖邊一老一少聊得風生水起,就連淩雲剛剛打濕的衣袍,都是拂雲叟給他用妖力烘幹的。
她被這一幕畫麵著實驚了驚,嘖了兩聲,心下感歎,若是讓敖匡知道了這一茬,怕是得氣吐不少血。
都是被拂雲叟吊過的人,怎麽待遇就如此不同……
想當初,敖匡落在這裏,那可沒少吃苦頭,他性情耿直,說話又口無遮攔,大半夜的也不知怎麽就得罪了拂雲叟,將他給吊在了湖中央。
一大早的,敖匡硬生生將夏初給嚎醒,她起身睡眼惺忪的循著聲音看去,就瞧見了那副情景,趕緊讓拂雲叟鬆開他。
拂雲叟也當真聽話,枝條鬆散,老樹根拔根而起,顛顛的就回了院內。
可夏初忘了,敖匡那可是被吊在了湖中央的半空……
“小十三,你是來救我的還是坑我的?”
他雖是龍子性喜水,但眼下敖匡可歡喜不起來,沒有仙力傍身,若是此刻落了下去,那可真就是透心涼……
眼見著就要筆直的落下去,夏初趕緊掐了個訣將他懸在了空中,彼時的她還不是如今晉境的她。
那時候的夏初,連掐朵雲都時靈時不靈的,就莫要說這種掐訣的術法了。
本以為的水花四濺沒有將自己淹沒,敖匡受驚閉起來的眼睛眯了道縫,晨光照人,涼風四起,他發現自己懸於湖麵,委實吃了一驚。
“小十三,你這會懸移訣倒是用的挺溜啊,之前師尊考你的時候,不是還磕磕絆絆的嘛。”
龍落平陽被妖欺,如今還被最不濟的師妹所救,敖匡心中很是受挫。
“那是,我厲害吧。”
夏初話雖說的得意,心中實則沒底氣的很,以往她施這懸移訣,十之一二能成,今日信手拈來,卻是順順利利的成功了,她朝著敖匡揚了揚下巴:“是不是被我驚豔到了。”
敖匡嘴角抽了抽,學藝萬年,今天才施了個入門術法,可當真是驚豔……
他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夏初滿意的隨著他一起點了點頭,笑眯眯的施術將他往湖邊拉。
可不知怎的,她拇指與中指掐訣向後,敖匡卻並未向岸上移來,他在半空之中晃蕩了一下,‘哐當’一聲,掉落湖中……
夏初麵色一怔,急急跑去湖邊,看著他落下去的位置‘咕嚕嚕’的冒著氣泡,連忙喊道:“師兄,你沒事吧?”
湖麵驚起浪花,不過片刻又恢複了平靜無波,竟是連咕嚕嚕的氣泡都沒了。
夏初心中泛著嘀咕,這……不能有事吧?
雖說是沒了仙力,可是,龍還能被湖水,給淹死的嗎?
“師兄,你倒是冒個角啊……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施術好像又失靈了……”
夏初正想著他如今沒了仙力,會不會化了原身出來,腳下忽然一緊,隻見岸邊水下忽然伸出一隻手來握住了她的腳踝,她想也沒想,一腳就踩了下去。
“你把‘好像’兩字去……”
敖匡剛剛冒出頭來,咬牙切齒的那個‘掉’字還含在嘴裏,就被夏初一腳又給踩進了水底。
夏初這才反應過來,剛剛拉她腳踝的人是敖匡,看著岸邊水下一連串的氣泡,不由往後倒退了兩步。
敖匡既然能潛到岸邊來,自然不能再被淹死,可他上來之後,怕是要將自己給罵死了……
果然,片刻之後,岸邊搭上兩隻手,稍一用力,就瞧見敖匡顫顫巍巍的爬了上來,渾身濕噠噠的滴著水,那雙眼裏目耀寒星,可望過來的眼神,卻似噴勃著熊熊怒火。
“小!十!三!”
敖匡跺了一腳,本該氣勢宏發。
偏生他此刻渾身濕透,衣袍黏在他的身上,發絲也淩亂的搭在額前,這一跺腳,不僅氣勢全無,反而甩出一身水來,讓原本後退心悸的夏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敖匡麵色一怔,繼而越發生氣了,夏初見他這般模樣,心中的那點害怕早就消的無影無蹤。
當下朝著他走了過去,忍著笑對他表達歉意:“師兄……我錯了嘛,你也知道,我這施術向來都是時靈時不靈的。”
“你……”
敖匡你字剛出口,隻覺得胃中一陣翻滾,他連忙轉身張口,哇一聲,吐出剛剛嗆進去的水。
他!!!
堂堂西海二王子!
若是讓人知道,他在一處湖泊裏被嗆到了水……
敖匡原本從半空中落下去的時候,就已經屏了息。
雖是落了個透心涼,但還不至於嗆水,他能嗆水全拜夏初那一腳所賜,他雙手攥拳先是對著夏初翻了個白眼,又慌忙四下查看,隻求沒有旁的人,哦不,旁的妖,看見這丟人的一幕。
偏生他目光所及木屋之處,一位妖冶絕倫的俊美男子正風姿綽約的款款走來,那雙攝人的桃花目裏泛著藍色的華澤,見了他這幅濕漉漉的模樣,還浮起了一抹促狹笑意。
“喲,這麽早就起來沐浴,雖說我送你出山是你的榮幸,但也不用拘這麽大禮。”
敖匡隻覺胃中又是一陣翻滾,隻是這回想吐的不是水,而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