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第47章
葉辰有空間魔法天賦並非秘密,畢竟他要在魔法之塔學習,還要向導師請教問題,假如藏著掖著,連借書都無法光明正大。
再者,空間魔法的天賦,雖然比元素魔法天賦罕見數倍,但是祈願塔天才雲集,有這種天賦的學生,也能多少數出幾十個。
“當時我還在奇怪,你似乎是個挺厲害的人,更何況你上過戰場,不至於在戰鬥時做出錯誤判斷,用那種看似特效驚人、但實際上完全可以給敵人留時間跑路的聖術——你就是想把人放走。”WwWx520xs.com
中隊長冷冷地看著她,“你太多事了。”
戴雅冷笑,“你才是有病吧!你放走了潛入神殿的人,還想把責任推到梅裏閣下頭上!怪她不出手才導致人跑了。”
“她隻是得了別人的吩咐,但凡有機會,就讓你多曆練一下。”
納蘭丞的聲音毫無溫度,他看了看臉上並沒有多少驚訝的少女,“你知道?”
“我能猜到。”
戴雅回想起來,自己衝過去之前,小隊長說了句話,大意是知道她的秘典比較特殊,那個能吸收劍氣的家夥未必可以得手,倘若她不害怕的話,不如上去過兩招。
梅裏從哪知道自己的劍氣特殊?
她是個魔法師,看出來的可能性真的不大,八成是有人和她說過,是林晟軍團長本人也好,是別的什麽上級也好,梅裏肯定都聽進去了,而且努力地執行命令。
戴雅當時還有些愧疚,小隊長故意不出手而導致人跑了,希望林晟能看在這件事的份上別罰得太重,如果隻是扣點工資的話,自己就找機會還給她。
“為什麽?”
媽的,葉辰憑什麽那麽好運,走到哪裏都有親戚?
“他身上有我們宗家家主的信物。雖然看不到,我們分家的人卻都可以感應。”
納蘭丞閉了閉眼,“隻要他佩戴著那樣東西,我們必須要保他平安。”
“可是,”戴雅簡直無語,“有人事先通知過你嗎?而且萬一那東西是偷來的怎麽辦?”
“其實我並不知道那人是誰。”
納蘭丞繼續說,“我也不知道他的信物是怎麽來的,但我必須照辦,否則一旦那人出事,我今夜輪值又不是什麽秘密——那樣的話,我全家性命難保,而且有幾個人有本事從宗家偷走信物?”
納蘭家家主是納蘭彤的哥哥,也許是他將信物給了妹妹,或者是納蘭彤主動要來的,然後又把信物給了葉辰。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葉辰專門挑了納蘭丞在的時間。
如果沒有自己攪局,他必然能無驚無險地離開。
“你嘴上說不知道那人是誰,但你心裏能猜到他的身份,畢竟他是個男的,你們家主雖然是個花心大蘿卜,但隻喜歡妹子。”
納蘭丞沉默不語。
戴雅抱著手臂沐浴在對方的殺氣裏,“所以這信物是納蘭彤給出去的幾率更高,納蘭彤的炮|友雖然不少,空間法師大概也就一個吧。”
她倒是相信對方說的話,這人和葉辰未必是一夥的,事先也不知道葉辰會來——最多隻是葉辰知道他在這裏罷了。
如果他們倆提前就商量好,恐怕還能計劃得更加周密。
“我確實有些想法,就像你說的,這很好猜,但你太多事了,”納蘭丞扯了扯嘴角,“不過,若非你們倆有那樣的關係,你也不至於如此窮追不舍!”
灰色的劍氣在他指間擴張流轉,隱隱閃爍起幾點爆炸的火星。
他的蓄力完成在眨眼之間。
下一秒,尖嘯的灰光如同箭矢般撕裂空氣,挾裹著高度濃縮而亟待釋放的力量,眼見著就要觸碰到幾步之外的少女。
一道瑰麗的金綠色霞光出現在視野裏。
它從樓梯上方飆射而至,以一個十分刁鑽的角度,直接撞在了那幾道灰色劍氣上,然後無聲無息地將之溶解。
碎裂的光點砸在了護盾上,很快消弭於無形。
空氣裏沉重的威壓洶湧相撞,整個走廊似乎都晃動了一下。
戴雅眼前一花,納蘭丞已經跪倒在地上。
他的雙手悉數被削斷,纏繞在傷口上的金綠色劍氣如煙似霧,不斷侵蝕著血肉骨骼。
不過兩三秒時間,將他的整個小臂都融化得一點不剩。
地麵上甚至也沒有滴落的血液,隻有嫋嫋升騰的煙霧。
一身大神官風衣製服的男人幽幽走下樓梯,他手中的利刃甚至已然歸入細長的劍鞘。
“第一天上班的感覺如何?”
納蘭丞跪倒在樓梯間裏,臉色慘白如紙,然後被另外兩個聖騎士鎖住,他們還往他身上設置了某種封印,保證他不能用劍氣自爆。
“還好吧,梅裏閣下還有諸位同僚閣下們都很照顧我。”
戴雅仰起頭去看自己的導師,她至今都沒看過對方真正出劍的樣子,剛才本來有機會,但是這家夥動作太快了。
少女不由多看了幾眼過分細長的雕花劍鞘,“謝謝,我有話對你說。”
梅裏站在樓梯間的盡頭向戴雅笑了笑。
——納蘭丞走了以後,她就覺得不太對勁,高階聖職者們平時都不住在神殿裏,她咬著牙親自去了一趟謝伊的府邸,幸運的是大神官剛剛從聖城回家,然後就被喊來了。
謝伊過來的時候,並沒有讓納蘭丞感知到,隻是給他親愛的學生傳遞了某種精神訊號。
所以戴雅才敢直接出手攻擊,也不怕被滅口。
納蘭丞被別的聖騎士帶走了。
經過梅裏身邊,他忽然聲嘶力竭地喊了一句,然後開始痛罵梅裏蛇蠍心腸。
謝伊不在意這些聖騎士的愛恨情仇,他隻是看了一眼旁邊陷入沉思的小姑娘,“想去聽聽嗎?”
戴雅不明覺厲地點頭。
他們遠遠跟著那夥帶走納蘭丞的人,穿過樓梯間一直向下走,然後來到某間審訊室外。
大神官打了個手勢,這裏的負責人就停止了隔音魔陣的運行。
走廊裏燈火幽幽,顯得有些昏暗。
戴雅站在門外,下意識地凝神去聽時,一聲恐怖至極的慘叫打破了寂靜。
“……”
這聲音淒厲痛苦無比,這裏本來就安靜,因此尾音還久久不散地回蕩,尚未消逝時,新的慘嚎又一聲接著一聲地響起,讓聽者都忍不住脊背發涼。
戴雅看不到裏麵發生了什麽,隻是下意識揉了揉耳朵。
“我沒有——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他應該是彤小姐的——”
房間裏傳來納蘭丞斷斷續續的聲音,夾雜著痛苦的喘息和呻|吟,分不清是哭聲還是哀嚎。
“我曾在宴會上見過一個人,和彤小姐舉止親密,他們絕對上過床了,不過彤小姐的入幕之賓多的是,一定要說的話,空間法師也都不止一個,隻是那些人現在年紀都大了,而且他們都沒有修煉劍氣,當然也可能是我不知道——”
接下來他又開始慘叫。
戴雅感覺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她知道納蘭丞幫葉辰也有原因,但她對這人的所作所為氣得要死,一點都不想體諒對方,現在內心毫無同情,甚至還有點暗爽。
審訊室裏傳來什麽東西翻倒的聲音,可能是他摔在了地上。
“——葉辰!那個人叫葉辰!”
納蘭丞聲音虛弱地說,“和彤小姐有關係的修煉劍氣的空間法師——我隻知道這麽一個人,我不知道他來做什麽,我甚至都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他,這隻是我猜的!我就見過他一次,我他媽又不喜歡男人,我怎麽能記得他的身形和聲音!!”
審訊室的門打開了。
戴雅瞥著裏麵奄奄一息的中隊長,後者仰麵朝天,躺在冰冷的石磚地板上,房間裏一片昏暗,借著走廊上的燈光,勉強看清他是七竅流血的狀態。
他閉著眼睛,嘴邊和眼角的血跡一直淌到地麵上。
——然而,除了斷臂的傷口之外,這人身上再沒有別的傷痕了。
審問他的人走了出來,一男一女,看著都很普通,就像大街上隨便兩個路人甲。
他們走出來的時候,戴雅下意識抬頭看,卻發現,這兩人的眼中都蘊藏著奇異的光彩,像是黑洞又像是無盡的漩渦。
她明明站在地麵上,周身卻泛起詭異的失重感。
——這是某種精神魔法高手的象征。
當然,並不是所有高手都會像他們這樣,將自己的力量明顯地表現出來。
那兩人向謝伊欠身。
“希望您已經得到您想要的東西了。”
“是的,辛苦兩位。”
大神官慢條斯理地說,“他還要接受公開審判,留他一命,省得那些人又說我濫用私刑。”
戴雅:“……雖然你確實在這麽做,但我覺得至少這回挺不錯的,而且,他們又沒動手打人。”
兩個審問者頓時為之側目,那個男的率先忍俊不禁,“肉|體上的折磨是下乘的,我保證,他感受到的,比你能想到的最嚴酷的皮肉之苦還要慘烈十倍。”
“可惜,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麽想。”
謝伊拍拍戴雅的肩膀,“跟我來。”
兩人重新上樓。
“納蘭丞和梅裏……就是我的小隊長,他們倆有什麽關係嗎?”
“他們以前是夫妻,梅裏的兄長死時並沒有留下繼承人,所以該由她的孩子繼承家族,納蘭丞不願自己的孩子冠以妻子的姓氏——”
謝伊聳了聳肩,“他們的婚姻就這樣結束了。”
“幸好沒被他拖累,”戴雅鬆了口氣,“我覺得梅裏閣下挺好的。”
他們回到了那間塔樓頂上被進入的儲藏室,之前的大隊長和其他聖騎士都走了,也許是回去琢磨寫報告了。
大神官輕鬆解開門上的封印魔陣,“現在你想查看什麽都可以了。”
戴雅在房間裏轉了幾圈,她掀開幾個箱子看了一下,有一些特別罕見的魔獸的晶核或是骨骼,還有一些看上去似乎是某種器物的殘骸。
“我聽說失竊的東西都無關緊要,仿佛來者隻想要財物,這也許是那些人不願驚動像您這樣大人物的原因。”
“那不代表就沒事了。”
謝伊一臉你太年輕了,“假如那隻是障眼法,他們留下了詛咒,或者是什麽範圍傷害的魔陣,準備在信徒們前來祈禱時傷人怎麽辦?這房間被進入可能也隻是個幌子。”
這當然是有可能,假如那人不是葉辰的話。
男主雖然腦子不正常,但他也不會胡亂殺普通人,哪怕他對那些信徒嗤之以鼻。
葉辰的主線任務是什麽?
複活藏在暗之戒裏的女神艾蕾爾,黑暗神的遺孤,最後為了封印光明神而犧牲的女一號。
究竟如何複活,大概是要製造某個物品,先四處收集一些東西,最後將它們拚湊起來,為女主重塑肉身。
“雖然沒什麽真正的貴重物品被偷,倉庫裏那些金幣和卷軸不值得冒險潛入總殿——他既然有本事,還有暗精靈配合,隨便找個分殿子殿,一樣都偷到聖術卷軸啊。”
戴雅努力地開動腦筋,“所以,假如說,他進來的目的,是為了某個隻有總殿有的,又不需要偷走的東西呢?”
謝伊用目光示意她繼續說。
“比如說這個。”
少女伸手一指玻璃櫃中懸浮的羊皮紙,“這好像是個地圖,或者地圖的一部分?如果他將這上麵的內容抄下來再離開這個房間,他就不需要再把裏麵的東西拿走了。”
大神官掃了一眼那個地圖,“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戴雅真的不知道,上麵是亂七八糟的路線示意圖,還有許多注解文字,但這隻是地圖殘缺的一部分,因此也看不出來究竟是什麽地方。
“這上麵所示的地點位於斷層,教你如何尋找並進入三大遺跡之一,據說有著火神遺族的失落之地。”
謝伊若有所思地說,“那裏之所以被稱為遺跡……就是因為它已經毫無價值了。”
妥了。
戴雅沒想到自己隨手一指還指對了。
三大遺跡,全都是葉辰的主線物品收集地點。
而且遺跡並非沒有價值,至少葉辰在那裏麵會有奇遇。
“如果這是入侵者的目的。”
戴雅絞盡腦汁地想著,盡管她已經確定葉辰就是為了這個圖,但這事沒法直接說出來。
“首先,他是怎麽知道這裏有地圖的?這應該不是任何一個總殿聖職者都知道的事吧。”
“這是淩家向總殿獻上的東西,當年淩旭親手交給我的。”
“我認為淩家的人應該都很可信,除了某些……年少無知的人,也許會不小心說漏嘴,那麽誰會這樣做呢,又會說給誰聽呢?”
雖然不能連貫地回憶原著劇情,但是哪怕用猜的也能知道,僅憑葉辰一個人,所獲的情報必然十分有限,他身邊的女主女配們也會提供信息。
畢竟她們之中充滿了貴族和身份地位極高的人。
葉辰想要得到前往遺跡的地圖,以淩曦對他的死心塌地,肯定會不惜一切地幫他。
謝伊看了她一眼,“我可以告訴你,有人在監視葉辰。”
戴雅十分驚訝:“啊?”
“葉辰從天黑到現在都沒離開過祈願塔。”
大神官平靜地說,“這是監視他的人回報的動向,當然,如果我是他的話,我有無數種方法騙過別人,自己去幹別的事。”
戴雅沒想到事情變得這麽複雜。
她心裏蹦出無數髒字,因為她知道今天這家夥絕對是葉辰,“監視他?他在祈願塔裏也可以監視他?而且是你的人在負責這件事嗎?”
“聖光之塔裏的人配合起來就很容易了。他敢在總殿鬧事,誰知道他是不是有所圖謀?鬧事後讓他平安離去,不代表事情就這樣了結,一旦監視他的人找出什麽蛛絲馬跡,證實他和異端有關——”
分分鍾把他抓起來用精神魔法洗腦,保證他把所有的秘密都吐出來,劍之塔也護不住他。
這當然是教廷的作風。
“遺憾的是,負責這事的人並不是我的手下,”謝伊無奈地說,“那人和我關係還很糟,所以,他絕對不會在我麵前承認,他的手下有被人蒙騙的可能性。”
戴雅深吸一口氣。
內鬥,鬥來鬥去都是敵人占便宜!
“萬一這就是葉辰希望的呢?”
謝伊不置可否地挑挑眉,似乎也不意外,隻等著她繼續說。
此時此刻,那些聖騎士們還在數百張魔法畫像間一一辨認,暗精靈的身份尚未揭曉。
戴雅並不急著過去,倘若他們沒找到,她再去也不遲。
“如果,他知道自己會被監視,而他恰好有某種手段,能在監視下脫身,造成自己還留在祈願塔的假象——所以他故意鬧事,一邊留下傳送陣,一邊引得我們派人監視,到時候哪怕被懷疑,也會有另類的不在場證明。”
葉辰那家夥精神魔法也不差,而且幻術就是精神魔法的一個分支,如果他在鬧事前就布置了幻術呢?!
戴雅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或許那個傭兵的死亡隻是一個契機,葉辰可能早就想要找個機會在總殿鬧事,留下傳送陣的同時找人監視他……所以他早就設置了某種幻術,為了騙過監視者蓄謀已久。”
謝伊一臉淡定,“你就這麽確定是他嗎?而且是暗精靈配合他,為什麽不是反過來?”
戴雅忍住送他個白眼的衝動,這家夥絕對心知肚明,還裝模作樣地問自己。
“那個暗精靈跳出來偷襲我的時候,我正和同事們聊起葉辰。”
她簡短講述了自己和其他聖騎士在當時的對話。
“暗精靈說我侮辱了她的主人,這似乎是她攻擊我的理由,但是,因為這對話發生在幻境裏,沒人能證明這句話。”
謝伊沉吟一聲,“你和葉辰有怨,還容易被說成是你栽贓陷害他。”
戴雅搖了搖頭,“不止如此,另外葉辰此前曾在總殿鬧事,假如我們沒有證據,還會被說成是我們蓄意報複他,把這事強行安在他頭上。”
兩人對視一眼。
“盡管分析很有道理,但你不能證明他來這裏是為了地圖——納蘭宗家也可以堅持說是他們的信物失竊,他們都不知道。”
這是真的。
戴雅無奈地歎了口氣,“而且他在祈願塔,還是個空間法師,想逃跑很容易,除非我們設下陷阱誘他出來,然後請您這樣的高手將他秒殺斃命,雖然我覺得這種事,教廷應該也沒少做——”
“說什麽呢?”謝伊一巴掌呼到小姑娘頭上,不過聲音帶著笑意,“我這樣的高手就是用來偷襲別人的?”
“呃,我沒說偷襲啊,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陷阱裏——隻要別讓他看見就行,不然他肯定會跑的。”
戴雅苦惱地托下巴,“我們把他抓走,用精神魔法逼供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隻知道,等到天亮以後,納蘭彤是肯定要被精神魔法逼供的。”
。您提供大神葉猗的退婚女配撕掉了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