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我隻能下地獄
皇上在皓辰天的配合下，對朝中上下的大臣進行了一次大肅清。
那些長期站在俞天和那一邊的死忠黨，皇上會使用懷柔政策拉攏，若是不肯順勢歸降，便會派出皓辰天暗殺。
多年的職業殺手生涯，皓辰天早已駕輕就熟。一時間，整個朝廷都陷入了腥風血雨，人人自危當中。
夜深露重，萬籟俱寂，一輛疾馳的馬車狂奔在灑滿月光的林間小道上。
趕車的是個中年男子，他的神色焦慮，時不時的回頭張望。
馬車的簾子被掀起，一名婦人探出了偷，小心翼翼的問道：“老爺，咱們還要跑多久啊？孩子們已經整整兩天沒有好好休息了，我怕他們支撐不下去了。”
“撐不下去也要撐，難不成你想身首異處嗎？”中年男人怒斥了一聲，“回去。”
婦人忍住抽泣，無可奈何的又鑽回了馬車之中。
不遠處，一道人影佇立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微風揚起長發，輕輕拂過。冷峻的臉上仿佛籠罩著一層寒霜。
“籲！”
中年男子急忙勒住了馬繩，猝不及防的驟停讓馬匹高高揚起了蹄子，馬車內傳來了驚慌失措的尖叫。
一道劍光閃過，馬繩被斬斷，馬匹竄逃而去，馬車重重摔落，四分五裂，從馬車裏滾出三個人來。
“你……你難道非要趕盡殺絕嗎？”
中年男子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張開雙臂擋在了妻子和兩個孩子麵前。
皓辰天不說話，緩緩拔出了長劍，劍鋒在月光之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他一步一步靠近中年男子，眼眸平靜如水。
“你要殺的人是我，放過我的夫人和孩子吧，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中年男子在十幾步之外就感覺到了皓辰天的殺氣。
今晚，看來是在劫難逃了。
“我求求你了……”中年男子件皓辰天無動於衷，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皓辰天波瀾不驚，淡淡的說道：“皇上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要。”
中年男子低下了頭，露出了為難痛苦的表情。
“我不是不想替皇上效命，但是……那樣一來我就必須要出賣宰相大人。他畢竟對我有知遇之恩，我……”
“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皓辰天不想聽廢話，手腕輕輕一動，手起劍落，中年男人悶哼一聲，脖子上出現一道血痕。
不多時，鮮血汩汩湧出，他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死了。
“夫君……”
“爹爹……”
婦人和孩子撲過去趴在中年男子身上，哭得撕心裂肺。皓辰天的靠近，讓婦人再次感覺到了恐懼。
“大俠，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婦人跪在皓辰天的麵前，拉著他的衣擺苦苦哀求著。
皓辰天低頭看向了那兩個年幼的孩子。他們大概還不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麽。隻是……
終究有一天，他們長大成人後會來找他報仇。
是冤冤相報？還是斬草除根？
緩緩抬起了手臂，小男孩用堅毅的目光與他對視著。這樣的眼神，像極了他小時候……
皓辰天眉頭深鎖，他揮舞長劍，在離小男孩脖子半寸距離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他。
“天哥……”
皓辰天愣住了。他慢慢轉身，看到月光下一襲白衣飄飄的千沐雲。
“雲兒？”對上千沐雲清澈的雙眸，皓辰天的腦子有那麽一瞬間的空白。
他扔掉手中長劍，朝著千沐雲奔過去。
“雲兒……你終於肯來見我了……為什麽？我每天都在想你，可是你卻連我的夢裏都不肯來。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不要走。”皓辰天用盡全部力氣抱緊千沐雲，他的心在猛烈的顫抖著。
千沐雲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微笑，她輕輕抱著皓辰天，溫柔的拍著他的後背。“天哥，你不怕我是厲鬼嗎？”
“我不管你是人是鬼，隻要能夠天天見到你，我願意跟你一起下地獄。”皓辰天說完，又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將千沐雲抱的更緊了。“不，你那麽善良，你怎麽會去地獄。但是我……我死後隻能去地獄……”
千沐雲的心往下沉了沉，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皓辰天內心的自卑和不安。
“天哥，不管你去哪裏，我都願意跟著你……”千沐雲從皓辰天的懷裏出來，伸出手覆蓋著皓辰天的臉。
皓辰天感受到了來自千沐雲掌心的溫度，思緒逐漸平靜下來。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千沐雲的臉頰。
“雲兒，你真的沒死？”
千沐雲搖搖頭。
那天她在酒樓外看到皓辰天和花弄影相擁，她決定不去跟皓辰天相見，是希望成全他和花弄影的姻緣。
但是，皓辰天並沒有攜手花弄影歸隱，而是將朝廷攪得天翻地覆，惹得百姓不得安寧。
千沐雲知道，在皓辰天的心裏，始終有著無法釋懷的仇恨。
她害怕他順著這條路走下去，會變成殺人狂魔，將來死後真的永遠沉淪在地獄之中。
“天哥，我沒事。”千沐雲柔聲說道，“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別殺他們？”
“好。”皓辰天不會拒絕千沐雲提出的任何要求，他看都沒有去看母子三人一眼，隻是握緊了千沐雲的手。“雲兒，咱們走。”
皓辰天的臉上掛著溫暖的笑，他劍氣長劍回鞘，背起千沐雲快速離開。
兩人在天色微明的時候來到了一處山坡，千沐雲看著東邊緩緩升起的旭日，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
“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皓辰天仿佛是在喃喃自語，語氣略帶悲傷，“如果天一直亮，那該有多好？”
“天哥，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再殺人了。”千沐雲緊張的握著皓辰天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