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他才是良人
俞逍霆思量再三，還是決定相信皓辰天一次。他傳信給了知縣，調集有限的兵力主動攻打田牧的隊伍。
為了激勵士氣，俞逍霆主動請纓跟隨一起上戰場。
千沐雲趴在窗邊，望著夜空中那一輪皎潔的明月，隱隱作痛的傷口時刻提醒著她要保持理智。
她輕歎一聲低垂下了眼瞼，突然之間覺得身後有一股莫名的壓迫感。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回眸看到了皓辰天深邃的眼眸。
“天哥……”千沐雲站了起來，傷口傳來的疼痛讓她皺了皺眉頭，“你……還好吧？”
“跟我走。”皓辰天抓住了千沐雲的手腕，想到千沐雲倚靠在俞逍霆胸膛的那一幕，他就覺得自己的胸腔內仿佛有一股火焰要噴發。
原來，之前所有的冷靜和冷漠，隻是自欺欺人而已。
“你要帶我去哪裏？”千沐雲跟隨皓辰天走了幾步，硬撐著停了下來。
“離開這裏，去哪裏都可以。”
千沐雲搖搖頭，清澈的眼神裏多了一份哀傷。
“我們可以很輕易的離開這個地方，但是離開以後呢？何去何從？”
“你怕我照顧不了你？”
“是。”千沐雲的心猛烈的顫抖了一下，她已經不敢再放縱自己的感情了。“我不想跟你一起去過提心吊膽的日子。你習慣了刀口舔血，而我……我隻想簡簡單單度過餘生。”
皓辰天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他的耳邊響起了花弄影的話。
他和淩悅窈有過協議，他……不能跟千沐雲再一起。
“天哥，你我之間……大概注定了沒有成為一家人的福分。我不止一次救過你的命，你能不能……把這份恩情還給我。從此以後我們倆就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這四個字從千沐雲的嘴裏說出來，讓皓辰天覺得格外刺耳。
“你要我怎麽還？”皓辰天冷冷問道。
“我……要你的一滴淚。”
千沐雲總結了上兩次失敗的教訓。皓辰天的個性剛強，鐵骨錚錚的他寧願流血也不流淚。即使她為他去死，真的讓他感動不已，也很難讓他流淚。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一點吧。
“我的淚？”皓辰天對於千沐雲的這個要求感到詫異，他眉頭微蹙，呆呆的站在原地良久沒有回過神來。
“你能給我嗎？”
“千沐雲，你可以拒絕我對你的情義，但是沒必要這樣羞辱我吧。”
“你覺得這是我在羞辱你？”
千沐雲有些不知所措，怎麽他們兩個人的想法會完全不同呢？
“你知道我是從什麽樣的環境成長起來的嗎？”
皓辰天凝視著千沐雲的雙眼，波瀾不驚的眼眸之中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淩悅窈從一千個孤兒之中挑選出一百個進行培訓。我們的日常生活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活下去。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們不斷的要殺死自己的同伴。”
“十四歲，我開始執行殺人任務。沒有後援，沒有夥伴。每一次受傷後的死裏逃生，我都隻能一個人躲在黑暗裏包紮傷口。我的整個世界都是冰冷的。”
“在那樣的環境裏長大，我能活到今天，你覺得我的眼中還有淚嗎？”
皓辰天的一番話，仿佛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千沐雲心疼不已，熱淚盈眶。她完全沒想到這一世皓辰天的日子會過得如此淒苦。
“天哥，對不起……”千沐雲上前一步想要輕撫皓辰天的臉龐，被皓辰天無情的推開了。
“千沐雲，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我欠你的命，我一定會還。隻是，用你的方式，我做不到。”
皓辰天似乎能夠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在千沐雲的麵前露出脆弱的一麵。
他轉身欲走，在門口卻又停下了腳步，頓了頓後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俞逍霆？”
“我……”
她怎麽會喜歡俞逍霆呢？
可是話到嘴邊，千沐雲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她不能再跟皓辰天有任何感情上的糾葛了。
她不回答，算是默認了吧。
皓辰天直接走出了千沐雲的房間，突然之間覺得渾身冰涼。他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縱身躍上屋頂，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一連幾天皓辰天都沒有回來，花弄影的內傷逐漸恢複，她等到功力恢複一半的時候就要出門去找他。
花弄影打開房門，看到千沐雲站在門前，冷若冰霜的臉更添了幾分厭惡。
“我能跟你說會兒話嗎？”千沐雲柔聲問道。
“我和你之間沒什麽好說的。”
“有啊，比如……天哥……”
“你閉嘴！不許你叫他叫的那麽親熱。”花弄影的醋意翻滾，千沐雲那張絕美的臉，讓她每次見到都會產生自卑。
“我叫什麽都無所謂，我隻是想要跟你確認一件事。”
花弄影冷哼一聲不回答，千沐雲也不在意，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他？我的意思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花弄影的臉頰泛起了一陣紅暈，狠狠的瞪了千沐雲一眼卻並不作答。
千沐雲暗暗的對花弄影使用了一個讀心術。
“我就算再喜歡他又能怎麽樣呢？我為了他可以連性命都不要。可惜，他卻一點兒也不在乎。”
千沐雲在心頭輕歎，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之外還有另外一股女孩，願意對皓辰天以性命相托。
這就夠了。
“你和他有著相似的經曆和遭遇，我相信，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懂他的人。如果留在他身邊的人是你，至少，你不會成為他的負累。”
千沐雲想到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有些難受，低頭輕聲說道：“弄影姑娘，其實天哥的心裏很孤獨。他需要有個善解人意的女孩溫暖他的心。隻要你答應我，以後無論何時何地都對他不離不棄，那……我會祝福你們的。”
花弄影愣了愣，對於千沐雲做出的讓步她並不覺得感動，眼中反而對了一抹殺氣。
“千沐雲，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嗎？你這種廉價的祝福，我根本就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