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約定
千沐雲對這一世的人間曆練精疲力盡，她看著皓辰天焦慮而又絕望的眼神，竟然不舍離開。
她輕輕點了點頭，虛弱的說道：“大哥，如果我的傷好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千沐雲一定要讓皓辰天為她哭一場。
“好。隻要你能好起來，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依你。”皓辰天暗暗深呼吸定了定神，對太醫說道，“既然不能移動雲兒，那就在這裏替她把匕首拔出來。”
“好，那就煩請皓大人抱住她，不要讓她掙紮。否則，萬一挑破了血管，那就真的麻煩了。”
皓辰天記下了太醫的叮嚀，點了千沐雲身上的幾處大穴，希望能夠幫助她緩解疼痛。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太醫的手握在刀柄上，後背不由自主的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太醫皺了皺眉頭，手腕一用力，匕首從千沐雲的體內拔出，鮮血噴湧而出。
千沐雲痛苦的慘叫了一聲便暈了過去。
太醫手忙腳亂的為千沐雲處理傷口，皓辰天抱緊了千沐雲，他的心從未像現在這樣害怕。
太醫竭力搶救了大概兩個時辰，直到日暮犧牲，天色陰沉，他才用袖子擦了擦汗，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
“太醫，雲兒怎麽樣？”
“皓大人請放心，我已經替千姑娘止血，隻要傷口不再撕裂，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帶她回去好好養傷吧。”
皓辰天如釋重負，他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千沐雲，輕輕的為她拂開臉頰上的發絲。
隻要她沒事，讓他折壽十年又何妨呢？
“皓大人，我去叫幾個嬤嬤過來，將千姑娘抬回去……”
“不必了。”皓辰天橫抱著千沐雲，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
剛才他為了不影響太醫的搶救，一直保持的原來的姿勢沒有動過，現在渾身僵硬發麻。他還是不敢將千沐雲交給別人，抱著她慢慢的往前走，直到回到千府。
宮中發生巨變，皇後重傷垂危躺在寢宮之中，雖然皇上還沒有對外宣布，可是皓辰天的身份已經在朝中傳開了。
一些嗅覺敏銳的朝臣，紛紛對皓辰天伸出了橄欖枝。得知千家小姐傷重臥床，便爭前恐後的派人送去了各種補品和珍貴藥材。
皇後的寢宮之中，一片蕭條。
趙天楓守在皇後床前，他靜靜的看著母親蒼白的容顏，思緒萬千。
為了要讓他成為太子，母親從他出生那一刻就開始謀劃；一直到了如今，母親為了要保護她，還是獨自去麵對皓辰天。
趙天楓不禁在想，如果當時他在場，母親還會不會被皓辰天打成重傷。
“皇後娘娘內傷太重，五髒六腑都已經被震傷，恐怕……回天乏術了。”
太醫的話在趙天楓的耳邊縈繞，他握緊了雙拳，布滿血絲的雙眼充滿了強烈的仇恨。
“嗯……”皇後輕輕哼了一聲。
“母後。”趙天楓收斂起怒火，溫柔的呼喚著母親。
皇後勉強睜開眼睛，她艱難的轉動著腦袋，朝著四周看了看，不由得黯然神傷。
她苦笑了一聲，輕輕說道：“楓兒，你說本宮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你父皇不會來，可心中還是期待……”
趙天楓一陣心酸，隻好撒謊欺騙母親。
“母後，父皇其實已經來過了。隻是他忙於朝政，所以……”
“你不用騙本宮了，本宮與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他的心思如何，本宮怎麽會不知道？如今他對本宮一定是厭惡到了極點。”
趙天楓低下了頭，眼淚情不自禁的湧了上來。
“母後……”
“楓兒，本宮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恐怕，以後不能再繼續陪伴著你往前走了。讓當年的事在本宮身上終結也是好的。萬幸本宮還是保住了你。隻要你父皇沒有將本宮皇後名分廢除，你就還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你要記住，就算皓辰天回來了，他在朝中的根基根本不如你。所以，你要把握好自己的優勢，不能再心慈手軟，明白嗎？”
換做是以前，趙天楓未必能完全理解母親的這番話，可是此時此刻，他的心境格外明朗。
或許，是因為皓辰天的出現給了他嚴重的危機感；也或許，是因為母親重傷垂危讓他感到傷心難過。
趙天楓握住了母親的手，堅定的說道：“母後，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多年的苦心經營毀於一旦。皓辰天，我會讓他付出慘烈的代價。”
皇後看著突然之間長大的兒子，又心酸又欣慰，她微微點了點頭，又疲倦的睡了過去。
太醫過來診脈，對於皇後的情況十分擔憂，隻能搖頭歎息。
“太醫，我母後是不是真的……”
“殿下，您別難過，臣再想想辦法。”
太醫的話讓趙天楓陷入了絕望之中，他揮揮手遣退了太醫，在母親病床邊站了許久。
他知道，母親現在最渴望的就是得到父親的原諒和陪伴。
“你們照顧好母後，我去去就來。”
趙天楓徑自來到禦書房，內侍太監告訴他皇上去了新進宮的靜嬪那裏。
他略微遲疑，帶著侍衛來到靜嬪的寢宮外求見皇上。他等待了許久，才有一個侍衛小跑了出來，戰戰兢兢的說道：“殿下，皇上說……皇上說讓您先回去，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侍衛的回複讓趙天楓的心都跌入到了冰窖。他強忍著悲憤，說道：“你再進去稟報一次，告訴父皇一聲，母後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她想要見父皇一麵。”
侍衛猶豫著不敢進去，趙天楓怒斥道：“還不快去？要是耽誤了父皇和母後相見，你擔當得起嗎？”
侍衛嚇得渾身一顫，轉身有急急忙忙的跑了進去。
不多時，侍衛再次出來，擦著額間的汗，小聲說道：“殿下，您快走吧，皇上已經發火了。他讓您馬上離開呢……”
趙天楓不願意相信，他隻覺得渾身血氣翻湧，推開侍衛就衝了進去。
“殿下，您要三思啊。”
趙天楓衝到院子口的時候，皇上的貼身太監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