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胎記
正午的時候，皓辰天接到了附近手下的反饋，在他們動手之前朝廷禁軍趕到，將趙天楓接走了。
難道，真的是他命不該絕嗎？
皓辰天有些心塞和不甘，他回頭看了看安靜的趴在窗台上發呆的千沐雲，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他帶著千沐雲回到京城，剛剛走進城門便被官府的人包圍了起來。
“大哥？”千沐雲有些緊張的抓住了皓辰天的胳膊。
皓辰天又暖心又痛心。他把自己隨身的佩劍扔在了地上，沒有做任何反抗就跟衙差走了。
皇上對於趙天楓擅自離宮的行為痛心疾首，他覺得是千沐雲魅惑了趙天楓。但是目前的情況他也不敢去追究千沐雲的責任，怕趙天楓又會做出過激行為。
趙天楓聽內侍太監說千裏和皓辰天還會關押在牢房，他擔心千沐雲會傷心難過，便不顧身邊人的反對替千家父子求情。
皇上隻好下旨釋放，並給赦免皓辰天誅殺朝廷命官的罪名找了一個完美的理由。
皓辰天回到千府，再次見到千沐雲，卻覺得恍如隔世一般。
趙天楓離宮出走的事不知道是被誰泄露了出去，大街小巷都在盛傳，導致他的聲譽一落千丈。
那個坊間傳聞，越來越厲害了。
千裏和皓辰天都覺得，他們一直等待的時機已經成熟。可是，皓辰天的心裏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此時邊關戰事頻發，天災人禍不斷，朝廷既要拿出銀兩賑濟淮南災民，又要拿出糧草運往邊關，國庫逐漸空虛，皇上都開始覺得力不從心了。
千裏被釋放出來之後，拿出五百萬兩白銀和三十萬石糧食捐給了國庫，以解朝廷燃眉之急。
他的壯舉轟動全國，其他商家紛紛以他為首，拿出一部分家財來支援國庫。
皇上得知以後大喜過望，對千家進行了賞賜，並召見了千裏。
千裏穿戴好衣服站在鏡子前，打量著自己兩鬢的白發，嘴角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二十多年了，老了。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認得出我。”
千裏的感慨，讓皓辰天有些傷感。
“爹，其實……”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來走，就已經不能回頭。你要知道，在你身後有多少人把身家性命押在了你身上。人生，有得有失，你不能那麽貪心什麽都要。”
千裏轉身嚴肅的看著皓辰天，自從那件事以後，他能夠明顯感覺到皓辰天頹廢了。
千裏走到皓辰天的麵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乘坐皇上派來的轎子進了宮，進入禦書房等待皇上到來。
“皇上駕到！”
“草民參見皇上。”
千裏對著皇上下跪行禮，皇上發現他的動作規範，與朝中大臣無異，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
“抬起頭讓朕瞧瞧。”
千裏的身子僵了僵，慢慢抬眸，與皇上的視線交接。
那一瞬間，皇上的心蕩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許多往事浮上腦海。
“你……你是……”
千裏上揚嘴角微笑，說道：“皇上，好久不見了。”
皇上回過神來，情緒有些激動。“是啊，好久不見……果然是好久不見啊。沒想到，二十多年後，你身在民間也能幫朕這麽大的忙。”
千裏，原名千萬裏，年輕時是武舉人出生，與當時尚未繼位在外微服私訪的皇上結識。
他跟隨在皇上身邊，為他鏟除異己，協助他登上帝位。在皇上的心裏，千萬裏是他唯一的知己。
可惜，二十多年前他留下書信辭官歸隱，從此了無音訊。
“你們都退下。”皇上揮揮手遣退了身邊所有的人，仔細的打量了千裏一番，“看到你，朕才覺得自己真的老了。真沒想到，這麽多年來你竟然就在皇城腳下。”
“草民在哪裏都一樣，對皇上的忠誠都不會變。”
“你若早些進宮來見朕，朕就不會取消了你閨女和太子的婚約了。”
“雲兒生性活潑，性格雖然純良，但終究不適應深宮。皇上若是真的體恤草民，太子與小女的婚事，以後不必再提了。”
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當年千裏不告而別的原因，他也沒有追問，兩人閑話家常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沒過多久，千家接到聖旨，皓辰天被晉封為禁軍統領。他的升遷速度讓人嫉妒，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千裏在花錢為兒子鋪路。
皓辰天許久沒有回家，千沐雲鬱鬱寡歡，她不知道這一世她該如何繼續自己的任務。
深夜，皓辰天當值，留在禦書房之中保護皇上安全。
隱隱約約中，他聽房梁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嘩啦”一聲，磚瓦碎裂，一群黑衣蒙麵人從房頂和窗外衝進來，舞動手中鋼刀朝著皇上砍了過去。
皓辰天抽出手中佩劍迎戰，禁軍和刺客交戰，禦書房亂成一團。他始終沒有離開皇上三丈之外。
“皇上，小心。”皓辰天看到一名刺客的鋼刀已經到了後背，他縱身跳了過去，替皇上擋開鋼刀，他的背後露出破綻，衣衫被刺客劃破。
在皓辰天的後背，有一個紅色的蛇形胎記。
皇上大驚失色，站在原地忘記了閃躲。皓辰天一把將他推開，鋼刀刺入了他的胸膛。
大批禁軍趕到，刺客快速撤離，被抓住的當場自刎。
皓辰天用劍勉強支撐著自己沒有倒下，他捂著傷口，鮮血慢慢的從指尖滲出。
皇上回過神來，立刻扶住了皓辰天，喊道：“快，傳太醫。”
皓辰天的視線逐漸模糊，他低聲喃喃自語：“雲兒……雲兒……”
“你不能有事，朕還有事要問你……”皇上加重了手掌力道，皓辰天輕笑一聲，徹底暈了過去。
皓辰天為救皇上重傷垂危的事情傳回千府，千沐雲心如刀割。她急忙跑去找父親。
“爹，大哥他現在怎麽樣了？您快派人去把他接回來呀。”
千裏正看著夜空默默發呆，黯然神傷，輕聲說道：“你大哥……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