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心有所屬
這個時候有聖旨到？
皓辰天心中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叮囑千沐雲回房換了衣裳，便一起來到了大廳。
傳旨太監宣讀了聖旨的內容，讓皓辰天渾身冰涼，腦子一片空白。
隻見傳旨太監麵帶討好的微笑，緩步走到了千沐雲的麵前，笑道：“大小姐，接旨吧。”
千沐雲有些不知所措，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了皓辰天。她的身子微微顫抖，抬眸怯怯的問道：“我可以不接嗎？”
“哎喲，大小姐，這話可千萬不能亂說。”傳旨太監的臉色都白了，“您呀，是幾世修來的福氣，能夠以商賈平民女子身份嫁入皇家，而且還是正室太子妃呢。將來您可是要母儀天下的。您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該慎重才是。”
千裏急忙上前來，從袖中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不動聲色的塞進了傳旨太監的手裏，笑道：“公公勿怪，小女孩不懂事，您回去以後別在皇上麵前提起。”
傳旨太監的手指輕輕一縮，便將銀票卷入了袖中。天下首富給的油水，肯定少不了。
“那是自然的。太子殿下看得上的姑娘，肯定知書達理。千老爺，您這輩子有這一個閨女，可抵得上幾十個兒子呢。您可知道太子殿下為何要參加武舉比試？”
“為何？”
這件事傳遍了大街小巷，眾人都議論紛紛的揣測著。很多人甚至同情跟趙天楓做最後對決的皓辰天。
“還不是您閨女說非武狀元不嫁嗎！您瞧瞧，太子殿下對大小姐，那可是真的用了心了……”
傳旨太監的話，猶如一記悶雷，重重的捶打在了皓辰天的胸口。
他覺得是他親手將千沐雲推向了趙天楓。那天擂台之上，他原本可以贏的。
皓辰天握緊了雙拳，雙眸之中的憤怒火焰燃燒，就快要克製不住了。
千裏送傳旨太監出去，千沐雲依然跪在地上，呆呆的看著手裏的聖旨，手足無措，直到皓辰天站在她的麵前。
“大哥……”千沐雲清澈的眼眸泛起了淚光，她的無助和哀傷，讓皓辰天的心狠狠的痛。
“雲兒，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皓辰天的手放在了千沐雲的後腦，他想要將她擁入懷中，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卻隻能竭力隱忍。
千沐雲低垂下了眼瞼，她眼角的餘光看到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微笑。
這件事，真的很值得高興嗎？可是為什麽她就是高興不起來呢？
她有些頭暈目眩，她抓住了皓辰天的手臂，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雲兒？”皓辰天終於可以抱著她了，他立刻將她橫抱起來送回了房間。
夜色欄柵，直到午夜時分，上門道賀的人才逐漸散去。
一個月之內，千家連續出了兩件光宗耀祖的事，繁花似錦，烈火烹油，惹來了多少豔羨的目光。
千裏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書房，點亮油燈看到皓辰天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一動不動。
“雲兒不能嫁給趙天楓。”皓辰天的語氣堅決，態度冰冷。
千裏沉沉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以為我願意嗎？可是，如今掌權的人畢竟還是你的……聖旨已下，三個月之後雲兒就要跟趙天楓完婚了。這件事不在你我預料之中。不過，算是意外收獲吧。等到雲兒進宮以後，很多事咱們做起來會更方便。”
“不行，我絕對不可能犧牲雲兒的終身幸福。”
“那你想怎麽樣？”
這麽多年來，千裏第一次對皓辰天發火，他看向完全失去了理智的皓辰天，反複問道：“你告訴我，你想怎麽樣？”
“提前起事，絕不讓雲兒入宮。”
“你是不是瘋了！”千裏拍案而起，怒目而視，“你步步為營籌劃多年，提前起事需要承擔多少風險你知道嗎？那些跟隨你的人，全部都是押上了身家性命。雲兒的命是命，那些人的命在你眼裏又算什麽？”
千裏的一番嗬斥讓皓辰天痛苦萬分，緊握的雙拳關節凸起，咯咯作響。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千裏拂袖而去，留下皓辰天獨自一人麵對著空蕩蕩的書房發呆。
千沐雲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她無精打采的洗漱完畢，一個人坐在花園裏出神。
“今天降溫了，怎麽不多加件衣裳？”展靈靈叫來丫鬟，給千沐雲披上了一件披風，笑著調侃道，“要是凍傷了咱們未來的太子妃，太子殿下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
千沐雲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欲言又止。
“雲兒，你怎麽了？”展靈靈見千沐雲沒有絲毫喜悅，不禁感到詫異。
“靈靈姐姐，我……我不想嫁！”
“為什麽？”展靈靈驚訝不已，“你可知道，多少人羨慕你得到太子垂青？”
“那……”千沐雲低頭輕咬嘴唇，問道，“你羨慕嗎？”
展靈靈一怔，隨即就明白了千沐雲的意思。
這段姻緣並非千沐雲自己的選擇，而她也不喜歡趙天楓。既然不喜歡，那又有什麽好高興的？
不過，展靈靈聽說趙天楓為了娶千沐雲，參加了高手如雲的武狀元考試，也算得上誠意十足了。
“雲兒，你不喜歡他？”
千沐雲點點頭。
“我聽說太子俊朗不凡，能力出眾，以後你們有很長的時間可以相處。我想，愛上這樣一個人應該不會太難。除非……你已心有所屬。”
“心有所屬？”千沐雲低聲重複著，又忍不住迷惘起來，“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呢？”
展靈靈的臉頰紅了紅，卻還是願意跟千沐雲分享自己的心事。
“喜歡一個人，你會時刻惦記著他；見不到他，會很想見他；見到了他，有隻知道該說些什麽。你希望得到他的關注，他對你的好，你會一直記在心裏。你關心他的喜怒哀樂，也會關注他的飲食起居。總是，所有和他相關的東西，你想起來都會覺得很甜。”
千沐雲順著展靈靈的話往下去想，腦海之中浮現出的竟然是皓辰天的影子。
她大驚失色，臉色頓時變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