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賀禮
皓辰天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但是這支步搖，他卻不想給。
千沐雲眼神裏是喜歡的，既然如此，就應該屬於她。
江阡雪見皓辰天沒什麽反應，便壯著膽子擅自將步搖插在了發間，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亮晶晶的眼眸凝視著皓辰天，問道：“怎麽樣？辰哥哥，我戴著好看嗎？”
皓辰天的心裏頓時湧上了一陣厭惡。
江阡雪果然是個被人寵壞了大小姐。
在他眼中，被江阡雪戴過的步搖，已經配不上千沐雲。
“辰哥哥，你……生氣了？”江阡雪難得在皓辰天的眼中捕捉到了變化。
“你喜歡，就拿去。”皓辰天說完，便轉身掀起馬車的簾子，望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吩咐道，“淩風，你去接王妃回府。”
江阡雪受寵若驚，她確實沒想到，皓辰天居然願意將步搖送給她。但是皓辰天接下來的那句話，還是讓她暗暗握了握拳。
第二天清晨，大街小巷都在盛傳昨天夜裏晉王拋下自己王妃，卻送丞相府大小姐回家的事情。
千沐雲早上起來走在院子裏，都感覺到下人們投射過來或同情或怪異的目光。
這讓她感到懊惱。
千沐雲來到皓辰天的書房，看到他身姿端正的坐在書桌前看書。
皓辰天目不斜視，其實從千沐雲進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無法集中精力看書。
他覺得……仿佛是有種心虛的感覺。
“昨天的義賣你買的步搖在哪裏？讓我再看看吧。”千沐雲在麵對皓辰天的時候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但是，她主動來找他，總該有個理由吧。
皓辰天的心咯噔一下，他的視線依舊停留在書上，淡淡的說道：“送人了。”
千沐雲愣了愣。
皓辰天用高於市價的銀子埋下步搖，她心中默認是送給她的。結果……
“給了江阡雪？”
“是。”皓辰天斜了斜手裏的書，讓自己的目光跟千沐雲相對。
他在千沐雲的眼中看到了隱約的失落。這一抹神色，足以讓他後悔和心疼。
“哦！”
千沐雲轉身就走出了皓辰天的書房。她沒有繼續追問，不哭不鬧，就好像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她完全不在乎！
皓辰天的胸口莫名的湧動著一股怒火。他重重的將手中的書甩在桌子上。
幾乎不將喜怒表露在臉上的晉王，突然之間表示憤怒，滿屋子的丫鬟和侍衛都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
千沐雲漫步在花園裏，她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就好像是看到了雪山上清澈的湖麵。
她開始懷念在雪山上的寂靜歲月，還有那一道時刻包圍著她的溫暖。
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因為一支步搖而難過。回頭看了看皓辰天書房的方向。
其實，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吧。她來人間曆練，目的是搜集皓辰天的眼淚，撮合他在人間的姻緣。
盡管江阡雪人品有待商榷，可卻是能夠幫助皓辰天平步青雲的人。
千沐雲想到這兒，胸中鬱結逐漸釋懷，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她要盡可能的對皓辰天好，這樣他才會為她流淚。
“她這幾天在幹什麽？”
那天千沐雲從書房走了以後，一連幾天都沒有主動來找皓辰天。
他有心去找千沐雲解釋，卻又放不下自己的驕傲，隻好假裝漫不經心的向葉淩風問起。
“額……”其實葉淩風是了解皓辰天的，他撓撓頭，答道，“這幾天王妃幾乎都外出。屬下倒是也沒有具體問過她在幹什麽。”
皓辰天很失望，回頭瞪了葉淩風一眼。葉淩風覺得自己很無辜，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我能進來嗎？”
千沐雲站在門外敲了敲門，皓辰天回頭就看到了一張帶著燦爛笑容的臉。
籠罩在心頭的陰霾，豁然之間煙消雲散。
“進來吧。”
皓辰天話音剛落，千沐雲邁著歡快的步伐走了進來。她的微笑很真實，前幾天的那場不愉快，她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
“什麽事？”皓辰天主動詢問，已經很難得。
“讓你幫我看一樣東西。”千沐雲舉了舉手裏的畫軸，在皓辰天的書桌上小心翼翼的攤開，詢問道，“怎麽樣？”
皓辰天仔細端詳了一番，這是一幅鬆鶴圖，無論是布局畫工，還是用料神態，都栩栩如生。
“這是徐清明的真跡。”
“對呀對呀，你還真識貨。”千沐雲笑著說道，“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呢。而且，我親自上門懇求劉員外，花了高價他才肯割愛。”
誰都知道，徐清明是當代不可多得的鬼才。想要拿到他的真跡，還真不容易。
“你喜歡他的畫？”
皓辰天有些意外，千沐雲若是真的喜歡，他可以讓人多搜集一些來。
“我又不懂，談不上喜歡不喜歡。”
“那你費那麽多心思幹什麽？”
“江丞相五十大壽不是要到了嗎？聽說他也喜歡徐清明的畫。這幅鬆鶴圖用來祝壽再好不過了，應情又應景。”千沐雲得意的說道，“怎麽樣？我是不是很聰明？”
江鐵堂的五十大壽，皓辰天確實想要送份厚禮過去，可絕對不是這種透露著討好的東西。
“就是銀子……實在是太貴了。我沒有那麽多，所以跟劉員外說好了，另外派人送過去。對了，你別忘了吩咐管家送。”千沐雲皺了皺眉，視線又落在了鬆鶴圖上。
皓辰天把自己的雙手放在了後背緊緊握住，竭力隱忍著怒火。
“江鐵堂過個五十歲生日而已，不值得費那麽大的心思。”
“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千沐雲詫異的看向皓辰天，理所當然的說道，“你這麽不上心，人家怎麽會把女兒嫁給你？既然你對江大小姐有心，那麽怎麽著也得……”
“誰告訴你本王對江阡雪有心？”皓辰天忍無可忍，幾乎是低吼著打斷了千沐雲的話。
千沐雲就算再後知後覺，也察覺到了皓辰天的憤怒。
他在氣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