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想讓她想起自己
看著她呆呆地望著自己,陸邢巒一笑,為她倒了杯酒,這酒是老爺子親自交給他的,今晚他隻是加了一點點,應該不會傷到她的身體。
陳夏璿接過他遞來的酒杯,他那醇厚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喝點吧,不會太濃烈。”
低頭看去,晃動的酒杯中映出了自己的臉,陳夏璿眨了眨眼,“這個味道……”她也很熟悉,“是爺爺常用來釀酒丸子的酒!”
他是怎麽得到的?!莫非她之前真的認識他?
“怎麽,怕我在酒裏下藥?”陸邢巒促狹一笑,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見她還沒動靜,他又問了句,“不喝?”
陳夏璿眨了眨眼,眼底掠過一抹狡黠的笑,“我再等半個小時看看……”
果然陸邢巒的臉色黑沉了下去,這個丫頭失憶後越來越喜歡和自己對著幹。
“噗嗤……”陳夏璿笑了,她低頭輕抿了一口,嗯果然和那時的味道相同,醇厚,甘甜,帶著甘冽的芬芳從喉頭一直滾燙而下,沁入心肺。
洪承恩側臉看向那兩人,手一緊,剛想起身卻被權東一按住,“怎麽,你的肚子不疼了?”
“切……”洪承恩不屑地嗤了一聲,完全不理會權東一的威脅,舉杯朝陸邢巒和陳夏璿走去。
“夏璿,我敬你一杯。”洪承恩舉杯朝陳夏璿示意。
陳夏璿下意識地看了看陸邢巒,見他朝自己笑了,她才轉頭舉杯回敬了他一杯。
酒杯才到唇邊,輕抿了一口,陸邢巒就按住她的手,“別喝太多……”
“嗯?”陳夏璿還沒回過神,他就接過她手中的酒杯當著洪承恩的麵,一口飲下,隨後將空尊對著洪承恩。
那修長的眼眸處,一抹促狹的笑掠過。
洪承恩見了頓時一愣,這個男人在向自己挑釁。
他還想說什麽,身後的權東一已經朝他走來,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的酒喝得太多了。”
洪承恩才回過神,一陣咕嘟聲從肚皮下傳來,他猛然驚醒看向身後的權東一,隻見對方朝自己得意地晃動了下手中的酒杯。
“該死的!”他又中計了。
捂住肚子,洪承恩的臉色難看的要命,他咬牙,“你們等著,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再上當!”
說完,他轉身就逃。
“慢走不送啊……哎就在隔壁,他不會走丟吧?”權東一好心地高聲喊道你“要我送你一程麽?”
“不要!”洪承恩那洪亮的怒吼聲回蕩在夜空下,那般的響亮。
“哈哈,看來這小子還算有點本事……”韓子峰晃動著身子走到他身邊,“你給他下足了一瓶的瀉藥啊,他竟然還可以撐到現在,的確有點本事!”
“哈哈,那是,沒點本事也不值得本大爺這麽使手段對付他了!”權東一倒是挺佩服洪承恩這小子,挺有耐力。
“他……”看著兩人得意的笑,原本愣住的陳夏璿才回過神,看向身邊的陸邢巒,“你對他下瀉藥?”這個男人太壞了。
“藥不是我下的……”陸邢巒說謊時,臉不紅,心不跳,淡定地喝了一口酒,雖然主意是他出的。
“……”陳夏璿腹語,如果不是你首肯,他們敢麽!哎可憐的洪承恩,看他剛才那樣子似乎很難受吧,也是,整整一瓶瀉藥啊……陸邢巒也忒狠了點。
酒過三巡,陳夏璿發現自己真的醉了,她和他並排坐在陽台上,晚風拂過耳鬢撩起發絲,感受著那撲麵而來的清新,陳夏璿感覺渾身都一陣的舒暢。
她將頭緩緩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嘴角緩起一絲的笑,嗯,他的肩膀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寬厚,一樣結實。
靠著他,她的心就感到無比的踏實,那種從未有過的歸屬感,那種她一直以來都追尋的心靈的港灣,也許就是這裏吧。
陸邢巒很自然地將手伸向她的肩膀,將她更加靠近自己。
“為什麽?”
“嗯?”他側目看著她。
“為什麽我總覺得在你身邊有種很安全的感覺?”那種感覺是從心底慢慢滋生起來,緩緩地流遍全身。
他笑了,勾起鬢邊紛飛的發絲繞到她的耳後,“為什麽?”
陳夏璿感覺有點醉意,臉色酡紅,眼底也不複清明,抬頭看著他。
月色朦朧下,他那張俊雅的臉被籠在了一層的朦朧水色中,褪去了銳氣,柔和了許多。那雙眸子裏閃爍著無數的銀色光芒,仿佛滿天的星光都墜入了他的眼底。
她伸手撫上他的臉,“我總覺得這一幕很熟悉,很熟悉,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嗯……”陸邢巒低頭湊近她,鼻尖點著鼻尖,氣息縈繞著彼此,那醉意糾纏。
陳夏璿伸手捧住他的臉,將唇迎上他的唇,輕輕一點,像個孩子一般朝他露出了甜美的笑,“為什麽,為什麽我會這麽的喜歡你?”明明心底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別輕易靠近他,那裏很危險。
但她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哪怕那裏有萬丈深淵,哪怕下一步就會跌個粉身碎骨。
她也願意靠近他,似乎隻要在他的懷裏,她那狂跳的心才能得以平息。
“夏璿……”陸邢巒將她緊緊地抱住,這一刻他的心無比的狂喜,她明明失去了記憶,但她卻沒有失去對他的愛。
回頭想想,也許這是上天對他們的考驗,而他們經受住了。
愛,需要時間,更需要考驗。
“夏璿,我們結婚吧……”他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她笑了像個孩子一般天真甜美,偎依進他的懷裏,“嗯……”能在他的懷裏,她似乎就能感覺到幸福。
“那我幫你恢複記憶,你願意麽?”
“嗯……”那一聲到最後隻剩尾音。
他勾起她的下顎,輕輕印上一吻,“你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不然無論你到哪裏,我都不會放過你!”
兩人的唇才印上,身後就傳來一陣促狹的笑意。
“咳咳……”權東一剛上來就看到這一幕,立刻轉身咳嗽了幾下,“我什麽都沒看到,那個你們先忙,等忙完了CALL我一下。”
陸邢巒的唇剛離開她的唇,陳夏璿就笑著倒在了他的懷裏,他沉著臉低聲說,“還過來幫忙!”
權東一笑得曖昧,目光在他和夏璿間來回打轉,“其實我覺得,夏璿這樣也挺好,她的記憶雖然沒恢複,但她還是愛著你。”
這下老大該得瑟了吧。
“看什麽,還不快幫忙!”陸邢巒氣急,他好不容易想到這個法子讓夏璿不必太抗拒針灸,讓針灸的效果得到最大的發揮,這家夥竟然還說風涼話。
權東一不敢多說什麽,趕緊幫著陸邢巒將陳夏璿弄到了床上。
床可自由活動,陸邢巒將床移到了房間的正中央。
韓子峰將付心怡支開後,便上了樓到了房間裏將之前準備好的燈光打亮,他問道,“怎樣,這燈光夠了吧。”
“嗯,夠了,現在你們別吵我,我要開始為她施針。”權東一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雙手套上手術專用手套,韓子峰將他的手術用具攤開在了工具車上。
每個人都緊張地看著他,權東一這時顯示出了作為一名出色的醫師該有的沉著冷靜,目光睿智,伸手利落地撚起一根銀針。
“權東一……”正要紮下,陸邢巒出口問道。
“你有把握麽?”看著他手裏拿著那明晃晃的針,陸邢巒就感覺那針頭不是要紮在陳夏璿的身上,而是他的肉裏。
“哎,你就放心吧……”權東一做好了手術前的準備工作,安慰他,“我盡得我爺爺的真傳,有他親自指導我,我不會失手。”
接著韓子峰打開了對麵的電腦屏幕,老爺子的臉便出現在了屏幕上。
“爺爺,由您來現場指導,我來施針。”權東一此刻的神情,認真而信心滿滿。
陸老爺子見了也倍感欣慰,他已經封針,這個誓約不容更改,但他相信自己的孫子的能力,權東一絕對有這個能力可以勝任。
“嗯!”祖孫兩第一次在一件事上,意見得到了統一。
看著那一根根的銀針紮入夏璿的發絲中,陸邢巒便覺得那針頭也紮入了他的心上一般,頓時絞痛了起來。
每一下,都像是淩遲一般,他從未有過這般感覺,帶兵打仗甚至在那晚都沒有這般的驚心動魄過,他的心跟著一下一下的猛地跳躍著。
直到屏幕的那一頭傳來老爺子的笑聲,他那高懸的心才咚地一下落了地。
“好了!”老爺子滿眼的笑意,那笑容是欣喜,是一種慰藉,“不愧是我權家的子孫,好樣的!”
權家十二銀針,名不虛傳,針針不虛,針到病除。
“怎樣!”陸邢巒緊張地走過來,輕輕地握住夏璿的手,緊張得連聲音都變了。
權東一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帶著略微的喘息,“血塊應該已無大礙,我開副藥,你讓她連續服上一段時間,慢慢消除剩下的積血,我想過不來多久就會恢複。”
韓子峰低頭走進,仔細觀察,“哎呀我說權東一同誌,你還真的了不起啊,有一手!”他說著伸手拍了下權東一的肩膀,卻見他身子一歪,整個人倒向了自己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