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是相思病,還病得不輕
“警察,都不許動!”齊刷刷的槍口對準了那些打手。
“這裏有傷員!”洪承恩抱著陳夏璿穿過人群,大步朝外走去,“夏璿,挺住!”
陳夏璿感覺不到自己的右肩,一陣陣劇烈的疼痛湧向大腦,渾身都在顫抖,她咬住下唇,不讓意識被那不斷湧來的疼痛湮滅。
經過韓潢龍身邊時,被壓製住的他朝陳夏璿吼道,“你知道為什麽你會那麽輕易地被我抓住麽,知道為什麽這麽久他都沒來救你麽,嗬嗬,你也不過是他們的一個棋子,你真是個可憐的女人……”
在她的意識被完全湮滅前,他的那句話飄入耳中,陳夏璿皺眉,為什麽?為什麽他要這麽說?
“夏璿!”耳邊回蕩著洪承恩的聲音。
最後的意識在看到洪承恩那焦急擔憂的眼神下,歸於一片黑暗中。
——山頂的洪家堡壘——
洪忠仁手拄著拐杖站在窗戶前,望向遠處的平川沉思,眉宇間縈繞著濃濃的愁慮。
良久他轉身看向身邊的大床。
紗帳內,陳夏璿躺在床上,右肩包著白色的繃帶,眉頭緊鎖,雙目緊閉。
洪忠仁走到床邊,雙手放在拐頭上,眯眼打量起她,聽少人說,當時她不顧一切地撲到承恩跟前為他擋下了那一顆子彈,雖然事情的起因是為她,但她那種不顧一切的勇氣的確讓他另眼相看。
第二次,她讓他感到驚訝。
這時,床上的陳夏璿忽然動了動眼皮,眉頭皺的更緊。
洪忠仁氣定神閑地站著,看著她,等她醒來。
陳夏璿動了動胳膊,一陣疼痛襲來,她皺緊了眉頭,忽然感覺一道冷睿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她猛地打了個激靈,倏地睜開了眼。
“你?!”當看到洪忠仁竟然站在自己床頭時,她渾身的瞌睡蟲被瞬間秒殺,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他抬手止住。
“你受了槍傷,不適動彈,躺下吧。”洪忠仁抬手示意她躺下休息,“別緊張,我隻是來看看你,謝謝你對我兒子的救命之恩。”
陳夏璿張了張嘴,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喉頭一陣的幹澀,她咳嗽了下,才緩緩開口,“事情是因我而起的,其實是洪少爺救了我。”
她替他擋了一槍,是她應該做的。
陳夏璿看著洪忠仁那濃重的臉色,她實在不覺得他是來向自己道謝的,若不是為了救她,洪承恩不會陷入危險中,這個男人看似不在意自己的兒子,其實他比誰都在乎洪承恩的安危。
聽到她的話,洪忠仁的臉色稍霽,他一笑,眼裏露出些許的讚賞,“你是個聰明的人,沒有別人的野心,這點我欣賞……”她沒有貪功之心,有自知之明,更加難得的是她又能讓承恩在乎,的確適合承恩。
陳夏璿不知道就在他笑的那幾秒鍾,自己已經被內定為了洪家的媳婦。
“洪先生,承恩他並非有意生事,他是為了救我,請你別責罰他。”她醒來後就看著這個麵色沉重的男人,卻不見洪承恩的身影,該不會是又被他爹懲罰了吧。
洪忠仁一笑,臉色緩和了許多,“你擔心他?”
那眼裏的笑意讓陳夏璿莫名地緊張了下,忙解釋,“我隻是不希望洪先生錯怪了他。”其實他是個好孩紙啊!
“你放心,這次他沒有做錯,我不會責罰他。”洪忠仁拉過椅子,在她對麵坐下,“他正在審問那些綁架你的人,你就安心地在這裏養傷,其他的事兒交給承恩去辦。”
“他在審問那些人?”陳夏璿忽然想起之前韓潢龍說的話,“問出什麽了麽?”他為什麽那麽說,這點令她很在意。
他的話外之意是說陸家有人不喜歡她,不希望再看到她麽?
“你是陸邢巒是未婚妻?靳季風的孫女?”洪忠仁緩緩開口,但語氣卻不是很好。
“嗯?”陳夏璿不解地看向他,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
“的確有你爺爺的風範,難怪陸邢巒會看上你……”連同承恩那小子也迷戀上了她。
“想必你也知道,綁架你的人是韓老二家的當家。”洪忠仁臉色又恢複了之前的凝重。
“嗯。”陳夏璿點頭。
“他敢這麽大膽地在陸家的地盤上將你掠走,你不覺得奇怪麽?”
“洪先生想說什麽?”陳夏璿心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陸家人不喜歡你,更不希望你嫁入陸家,所以他們選擇視若無睹!可以說,這一切都是他們縱容的結果!”洪忠仁的話語很簡潔,卻有力地敲打著陳夏璿的心房。
咚咚咚的三聲敲響心頭,陳夏璿捂住右肩,一股酸澀爬過心間,她早就猜到了,隻是這個猜測由別人說出,那種滋味更加的不好受。
她知道自己和陸邢巒在一起會受到很多的阻擾,但她沒想到對方竟然狠心到要殺了她!
見他的話已經達到了預期的效果,洪忠仁站了起來,“這幾天你就在這裏好好休息,我保證沒有任何人回來騷擾你!”剩下的就是給她足夠的空間和時間好好考慮清楚。
“謝謝……”沉重的心情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陳夏璿也不知道洪忠仁什麽時候走的,她隻聽得到耳邊回響著那滴答滴答的聲音。
清冷,帶著秋日的肅冷,襲向自己的心頭。
她需要時間,好好考慮下她和陸邢巒之間的將來。
與此同時,陸邢巒接到付心怡的電話後,立刻從訓練場趕了回來。
“夏璿人呢?”陸邢巒見到了付心怡卻發現不見了夏璿的蹤影。
付心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急得一旁的韓子峰吼道,“你倒是說話啊!”嚇得付心怡驚嚇地跳了下。
“子峰,別衝她發火,她也是嚇壞了。”杜從然安撫付心怡,“你慢慢說,夏璿現在如何了,她在哪裏?”
杜從然的話讓付心怡的心稍稍平靜了些,她開口說,“夏璿中了一槍,被洪承恩帶走了。”
“什麽!”韓子峰大驚,“那你怎麽不早點打電話給我們,怎麽讓那個家夥帶走夏璿!”
聽到他的責罵,付心怡委屈地哭了出來,“我一直打你們的電話,可是你們一直都占線,我沒辦法那時夏璿流了好多血,洪承恩他帶走她,我也……”她急得有些語無倫次。
“好了,你別急,這事兒不怪你。”杜從然瞪了韓子峰一眼,“如今我們還是要先找到洪承恩,先了解夏璿的傷勢最重要。”
他看了一眼一直一言不發的陸邢巒,“邢巒,你……”
他的話還未說出口,陸邢巒便低著頭,默默地轉身,朝車子走去。
上了車,他駕車狂飆到了洪家,到了洪家卻被拒之門外。
“請向洪先生轉達下,就說陸邢巒想見他!”陸邢巒臉色極為難看,一直擔心著夏璿的安危,在沒摸清對方的底細之前,他不能輕舉妄動。
“對不起,洪先生說他身子不爽,暫時不方便見客,還請陸先生回去。”邱少人淡淡地回絕了他。
陸邢巒咬緊牙根,深呼吸了下,“那麽能否請洪少爺聽電話!”他現在隻想知道夏璿的傷勢如何了,嚴重麽?
他忽然間恨自己的無能,不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刻出現在她身邊。
“抱歉,我家少爺他現在很忙,沒有時間接電話!”
對方直截了當的回絕並未讓陸邢巒退卻,他索性下車,站在洪家大門口。
他知道這次不會那麽容易,但無論如難,他也不能放棄。
“那麽我會在這裏等著,直到他們有空為止!”陸邢巒的態度很堅決,一副不見到人就不會走的樣子。
邱少人神情依舊冷漠,“既然你願意等,那就等吧!”
陸邢巒的毅力的確驚人,在秋風中站了足足八個小時,這時天忽然烏雲密布,轟隆隆的雷聲閃過天空,驟雨急降,打濕了他一身,他卻如同雕像一般依舊屹立不動。
洪忠仁站在窗前,望向遠處,對著身後人說,“這個男人倒是有毅力。”他欣賞這個男人,如不是立場不同,他們興許可以成為朋友。
“老爺,要告訴少爺麽?”身後邱少人恭敬地頷首問道。
“不必了!”洪忠仁轉身,“嚴令下去,不許任何人告訴少爺和陳小姐!”
“是!”邱少人領命退下。
洪忠仁盯著屏幕上,一動不動站在風雨中的陸邢巒,眯起了眼,眼底掠過一抹冷芒,之前他興許還在猶豫,但如今見兒子這般的中意陳夏璿,他便定了主意,要拆散陸邢巒和陳夏璿。
“陸邢巒……”這個男人的確有著非凡的毅力,想要擊倒他,就必須一下擊中他的要害,不留餘地。
秋風中大雨蕭瑟,那種沁入骨髓的秋涼,冰冷刺骨。
陸邢巒就這麽站在風雨中,如同雕像一般一動不動,雨水沿著他那剛毅的線條勾勒出的臉龐緩緩地下滑,雨水浸透了薄薄的衣衫,濕漉漉的衣料緊貼著那緊實的肌膚,筆挺如鬆,水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無論風雨如何衝刷,他就那麽站著,紋絲不動。
洪忠仁從監視屏幕上看到這一幕,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少人,你說夏璿那丫頭有那麽好麽,為什麽這麽優秀的男人竟然肯為了她,這麽作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