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預言
伊甸手上拿著的那個手機可以看到她所有屬下的坐標位置,當然,這東西對已經遠去異國執行任務的王伯與王季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對於樓上如此嘈雜的響動,伊甸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將聲音的大致來源和手機上的坐標對比了一番後,伊甸便大概猜出了事情的經過。
王叔很有可能是在戰鬥的時候,不經意間將血灑在了那石柱上,不小心和那可以增強替身能力的石柱融合在了一起吧。
那石柱有著很強的腐蝕人心的能力,它能將每個人心底裏,那屬於七原罪的某一部分引誘出來。
說起來,這東西貌似沒有經過任何的修飾和加工,在工人們從地裏挖出來的時候,便天然的呈現出了一種規律的圓柱形。
一開始,伊甸也沒多在意這種事情,隻是把這東西當成了個奇觀,準備將這石柱立起來,打個地基後充當一個地標性建築。
但在將石柱拉回來的時候,卻莫名出現了一個穿著巫師衣服的印第安人女孩兒。
那女孩兒雖然隻有四五歲,但手裏卻拿著一根比她高將近一倍的木質法杖,口中還自稱自己名為雅恩,是神的使者。
由於當時押送石柱的幾乎都是印第安人士兵,對神明這一方麵極其敏感,沒有絲毫阻攔便讓她進去了。
聽在場,留下的為數不多的她的心腹所說,當時那個女孩兒,圍著石柱神神叨叨的跳了一堆奇怪的舞後,便用一把骨質的小刀利落的將自己的手掌劃破,將血液蓋在了那石柱上麵。
嘴裏還喃喃叨叨的說著什麽:“罪惡滋生的七種鮮血,將灌注惡之帝王新的身軀,在六顆黃金星辰的簇擁下,惡之救世主誕生於世……”
說完這些話後,那少女便神奇的消失了,周圍的不少印第安人更是驚恐的跪了下來,也不知,是契合了他們什麽樣的神話故事。
聽了這故事後,伊甸自己也不知是怎麽想的,鬼使神差的便將這石柱安裝進了自己即將要建造的DIO大廈,想要將這石柱保護起來。
至於那句奇怪的預言,一開始伊甸也隻是解讀出了這話前麵的部分,罪惡滋生的七種鮮血,應該是指的懷有七原罪的人會將血滴在這石柱上。
至於六顆星辰,在承太郎他們來到這個時代後,伊甸便也想明白了,六顆星辰大概指的是擁有黃金精神的喬家人,這所謂的惡之帝王,恐怕就是附身在迪奧身上的那個邪惡迪奧。
不過,命運這東西當真奇妙,她當初為了不讓其他人接近這石柱,才將這石柱搬運到室內,沒想到現在反而意外幫助了對方。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王叔與石柱合體的話,他所代表的七原罪大概是暴食吧。這樣的話,在那石柱的引導下,他恐怕會把整個大樓都用能力同化了吧。
想到這裏,伊甸便將原本準備按下去的電梯頂樓按鈕換成了紅點所在的樓層按鈕。
越是靠近王叔所在的樓層,類似於地震的躁動便越大。
直到伊甸即將要到達的時候,一聲巨大的轟鳴聲便傳來,一切又歸於了平靜。
而代表著王叔的紅點,也靜止在了中央石柱的旁邊,直到伊甸走出了電梯,將手機塞入口袋中,那紅點都沒有半點移動。
這一樓層的環境早就被空條徐倫與王叔兩人之間的戰鬥破壞的不成樣子了,到處都是碎落的水泥塊兒與粉碎的家具。
這並不奇怪,這隻能證明這裏剛不久發生過一場激鬥,令伊甸生疑的是,在靠近中心石柱地方,牆壁上竟然結了一層厚厚的蛛網。
等到伊甸走近的時候才完完全全的看清楚,這哪裏是什麽蛛網,分明是整個牆壁都莫名變成了蠕動扭曲的線。
似乎是感應到了伊甸的到來,那原本被線封住的出口,如同某種肉體一般不斷翻湧,露出了一個僅供一人通過的小洞,似乎是在期待著伊甸的到來。
看到這些線,伊甸便想明白了這其中的經過,這線的主人無疑是替身能力是線的空條徐倫沒錯。
至於為何會這樣,恐怕是她在打敗了和石柱融合的王叔後,不小心將血滴在了石柱上麵吧。
“嘛,既然有人邀請的話,”伊甸像是絲毫不在乎陷阱什麽的,毫不猶豫地便將一隻腳邁過了那線洞,“我不來,顯得有些不禮貌啊。”
在伊甸整個身體都跨過那線洞後,那線便如同拉鏈一樣利索的封上了口子,不過她這時倒是沒空注意身後這些細節。
因為,此刻映入伊甸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由線構成的“怪物”。
這東西如同某種幽靈一般,以空條徐倫為中心延伸出又長又密的線,線的下擺向下延伸了約二三十米後,線頭便又折了上來,如同某種蟲子一般鑽入了附近的牆壁,將牆腐蝕的千瘡百孔。
這樣的線牆持續了約三四層,也就是到伊甸現在所站的這一層便停了下來。
而這空洞的上方,全是空條徐倫的頭發增長所變成的線,就如同鍾乳石一般密密麻麻的吊在了頭頂,在這數不清的尖頂中,隻有一個遠離空條徐倫的線頂是鼓鼓的,就像是有活物藏在裏麵一般。
“伊甸·克裏斯蒂安?”
空條徐倫那空靈的聲音傳了過來,語氣中還帶著幾分輕蔑。
“得,傲慢無疑了。”
從對方的語氣中,伊甸便看出了她屬於的是七原罪中的哪一種。
看都沒看空條徐倫一眼,伊甸右手托著下巴便開始碎碎念了起來。
“暴食、傲慢再加上那神秘女巫的血,保險估計已經有三種了,一會兒得稍微去王季那邊看一下啊……”
見對方如此不將自己放在眼裏,空條徐倫隻是輕哼一聲,也沒有因對方的輕視而感到生氣,甚至連目光都不再向伊甸投去。
但,這可不是意味著空條徐倫放過了伊甸,隻見周圍的線如同浪濤一般朝著伊甸擠壓了過去,零落的細小線頭每一根都準備紮向伊甸的大動脈。
情況已岌岌可危,但麵對著如此險境,伊甸卻沒有半分的慌亂,嘴角甚至勾起了一絲微笑。
瘋狂鑽石這個替身擁有著重組物質的能力,一個完整的物體,隻要不是某一部分散落到了異空間,哪怕是它變成了灰燼,被瘋狂鑽石的拳頭稍微打中一下,也能瞬間恢複如新。
但,這隻是它的一個用法,瘋狂鑽石可以任意的將一個不算大的物體排列重組,比如說將摩托車之類的物品重組或修複,當然這個物體大小的程度不能超過兩立方米。
但它還可以調換一個材質相同的較大物體的兩塊兒。打個比方,在一片荒郊野外中,如果瘋狂鑽石的拳頭打中了大地,它就可以任意的操縱一塊兒不算大的土地,包括變換形狀互換位置之類的。
當然,這也是有限製的,首先必須是相同材質,比方說泥土、水和鋼鐵之類的。其次,必須是在肉眼可及的地方,範圍的話差不多是500米左右,一次性最多可以操縱兩立方米大小的物體。
這個能力限製極大,相當於一個低配版的空間轉移,對於實戰幾乎沒有半點的幫助。
比方說,你將敵人腳下的泥土和你身體的泥土互相轉換,轉換的也隻有泥土,敵人的位置是不變的。
至於將炸彈什麽的轉移過去更是癡心妄想,還不如用替身丟過去呢。但,這能力對付眼前的空條徐倫卻是在合適不過了。
眼見線荒越來越靠近,伊甸也是不緊不慢的將瘋狂鑽石召喚在了身前,兩臂像鷹翼一樣展開,重重的轟在了兩側的線牆上。
雖然瘋狂鑽石是力A級別的替身,拳頭的力道可以輕易的將大型坦克貫穿。可麵對這排布的密密麻麻的線牆,卻還是難以撼動半分。
位於伊甸上方的空條徐倫自然也是看見這一幕,揚起了頭,輕笑一聲:“嗬,就……”
口中的“這”字還沒吐出來,一股詭異的力量便不知從何處傳到了她的身體上。
眼前一花,她便從石柱上轉移到了瘋狂鑽石的拳頭下。
還沒等她搞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一個沙包大的拳頭便揍向了她的腦袋,與此同時,一股鑽心的疼痛也從她的腿部傳了過來,用僅剩的意識微微看去,她的小腿竟被沿著關節斬斷,不知掉落在了何處。
正在她疑惑的時候,空條徐倫那略帶嘲諷的話便傳了過來:“抱歉,能力有限製,為了救我可愛的部下,也隻能稍微犧牲一下你了。”
瘋狂鑽石同一時間隻能移動約兩立方米的東西,而伊甸又沒有什麽遠程移動能力,要是貿然將空條徐倫從石柱上移動下來,萬一她的能力立刻失效,王叔豈不是會被摔死。
要是先將王叔移動下來的話,又恐怕空條徐倫會有所察覺,權衡之下,她也隻能將兩個人同時移動到身邊了。
不過,還算幸運的是,空條徐倫在捕捉王叔時特意將他的身體團成了一個團,讓包著他的線的大小不足一立方米。
不然的話,空條徐倫受傷的部位,很有可能就不是膝蓋了。
沒有了石柱力量的支撐,空條徐倫所製造的線紛紛都化作了藍色的光點消散而去。
失去了小腿的支撐,又挨了瘋狂鑽石一拳,空條徐倫也是癱軟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
看著眼前無比淒慘的兩人,空條徐倫也隻是微微搖了搖頭,召喚出了瘋狂鑽石,對著兩個人便來了一拳。
被瘋狂鑽石打中之後,兩人的身體上便散發出了奇異的黃光,位於這棟建築中的兩人的身體零部件也是發著黃光,飛弛而來。
治好了空條徐倫後,瘋狂鑽石便抓住了她的腳踝,口朝下的伸到了樓梯外麵。
“呐,雖然答應過喬魯諾盡量不傷害你們,不過,至少要為我可愛的部下出口氣吧!”
瘋狂鑽石雖然可以修複人的肉體,但對體力,精神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卻難以起到作用。
再加上與那石柱脫離之後,不僅體力會被大量的消耗,意識也會陷入昏迷的狀態。
所以,在這大約三四十米的高度上下落,能不能活下來,完全是看對方的運氣如何。
將空條徐倫丟下去之後,也沒去確認她的情況如何,把昏迷的王叔拖離了中央的石柱,伊甸再次登上了電梯,準備去確認她另一個部下的情況了。
至於空條徐倫,也許是因為運氣,也許是伊甸最終起了惻隱之心,在下落了不到七八米的距離後,便恰恰好好落在了一片不知通往哪一樓層的鐵質樓梯上。
雖然還是受了比較嚴重的傷,但性命終歸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