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 都是千年的妖怪
僅僅是雷鳴聲，就讓前來購買“化形丹”的人大吃一驚，其中並不乏巔峰武帝這樣的高手，當他們抬頭看去的時候，立刻察覺到了這雷鳴聲的不凡。
“是哪個大能在此破碎虛空？！”
“不對，不是破碎虛空！”
“這是‘劫數’的氣息！”
不少高手直接震驚了，尤其是那些停留在境界上多年的隱藏大佬，立刻飛躍而出，化作一道道流光，密密麻麻地匯聚到了“刀山火海”的西方。
在那裏，幾個大妖正在逃竄，一人連忙喝道：“妖孽！此處有何變數？！”
“白甲老鬼鑽入刀山之後，就有了這異象，不關我們的事兒，不關我們的事兒啊！”
“什麽？！”
“看來，應該是觸動了某個陣法？”
“大家都是太極宮的人，什麽陣法沒見過？又有哪座山頭的陣法，是帶著‘劫數’的？”
“廢話少說，這是天賜良機，趕緊觀摩參悟！”
“不錯！”
“言之有理！”
這些個高手立刻集中精力，開始觀測天象，天空中的雷鳴聲越來越激烈，忽地，下方突然出現了漣漪，宛若極光一般地閃爍。
“那裏是陣法邊緣！”
“看！雷霆將至！”
轟隆！
一聲巨響，天空中一道驚雷墜落，速度極快，但是那一閃而過的陣眼形狀，卻是讓諸多高手大呼過癮。
“我的天，是先天符文！”
“不，不隻是如此，是一個先天大陣的陣眼！”
專精陣法、符文的高手，看得更加真切，正因為看得真切，此刻才越發的心潮澎湃，連連叫道：“好好好，好好好，如此大陣，如此符文，隻要觀摩片刻，就有諸多感悟啊。”
“我能感覺到，隻要稍加提升，似乎有一種更輕鬆度過‘劫數’的方法。”
“我也感覺到了，但是，這種方法，會掌握在誰的手中呢？”
“金虎！”
“金虎！”
“金虎！”
異口同聲，好幾個隱藏的大佬，此刻都是眼睛放著光：“看來，金虎在‘外域’的的確確找到了一個大秘寶，又或者，他真的是一個上界大能轉世。”
“不管是什麽情況，看完這一場‘結束’的表演吧。”
話音剛落，眾人便看到在大陣的邊緣，一隻已經現形的穿山甲，正在艱難地從空間壁障中鑽出來。
那穿山甲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嘴巴翕張，不少大佬都是心癢難耐，想要知道這穿山甲再說什麽。
因為此時此刻，在“劫數”之下的感悟，隻有當事人最清楚。
哪怕是傷害了什麽，破壞了什麽，隻要說出來，就能規避，對他們將來破碎虛空，有著莫大的好處。
穿山甲鑽出空間壁障的瞬間，一臉大喜，似乎要慶賀自己死裏逃生，然而就在此時，它的身體直接被雷霆擊中，四分五裂之後，穿山甲的頭顱還在張嘴說話，片刻之後，幾個大佬一擁而上，圍著它的頭顱立刻大喝：“孽畜，你究竟如何四分五裂！”
然而穿山甲隻剩下了頭顱，怎麽可能還繼續高談闊論，這光景，原本想說的，就是救他一命。
隻是翕張了一會兒嘴巴，也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它說了什麽？”
“它什麽都沒說！”
“放屁！我們將它的頭顱帶走，搜魂查魄，總能找到痕跡！”
“穿山甲到底說了什麽？！”
“對，穿山甲到底說了什麽？！”
幾個大佬頓時互相提防起來，懷疑有人隱瞞了最後的一點點情報。
一個大妖被瞬間秒殺，這其中的變數，哪怕隻是一鱗半爪的痕跡，都是重要的情報，對他們來說，將來破碎虛空，要的就是這一點點情報。
“可惡……”
“那個先天符文，又是什麽來頭？”
“這個大陣，怎麽會有各種龍吟虎嘯？”
“要是能夠見上金虎一麵，可個究竟，那就好了。”
“不用想了，他怎麽可能把消息告訴我們？”
“那現在……”
“以我之見，還是先購買‘化形丹’，好處先拿到手再說。”
眾人立刻散開，其中一個大佬，直接將穿山甲的腦袋提走，顯然是打算用他們之前說的“搜魂查魄”之法。
等這群大佬走了之後，幾個和穿山甲大妖一起來的老妖怪，都是心有餘悸地歎了口氣，然後老羊怪訕訕然地說道：“沒想到，白甲老鬼連一息時間都沒有撐住，我看，這刀山，也不要去行險了。”
“那現在怎麽辦？‘刀山火海’之中，如此之多的寶貝，隻要有一兩件，提升境界輕而易舉啊。”
“嗐，老夫反正自由自在慣了，要不然，就去拜入刀山，做個守山犬，也是不錯。”
“怎麽？老狗你居然不想投在金虎門下？”
“自在慣了，獨來獨往挺好。”
“我也是，就在刀山附近觀摩觀摩，說不定也有奇遇，也能領悟一番，修煉成聖。”
“哎，誰不是呢，這逍遙自在，不知道多好，要是投入別家門下，做牛做馬的，為奴為婢不得自由，不好。”
“那……散了？”
“散了散了散了。”
幾個大妖嘴上這麽說，卻是一個都沒有動，都站在那裏，然後眼睛眨啊眨，狗妖見狀，便道：“我在北邊兒有個窩，還存了些許好料子，這就去拿。”
說罷，它現了個真形，便是個黑色的狗子，直接踩著一道風，奔北方去了。
“我在南坡有個洞，還有些天材地寶，正好去收了。”
老羊怪嘿嘿一笑，衝眾妖道，“要是再不去，興許就被人收了呢。”
“我在東山有個棚子，裏頭還種著一朵奇花，也是該去澆水了。”
有個草木成精的，一轉身，便是朝著東邊去了。
隻一會兒，這穿山甲大妖嗝屁的地方，就變得冷冷清清幹幹淨淨。
天空之中，秦某人看著底下的場麵的，也是感慨萬千，“臥槽，這年頭，做妖不易啊。”
在他眼中看來，那幾個大妖，哪有走了的，一個個都是卷動妖風，假裝走人，不是障眼法就是隱身術，還有的居然用了替身，本體還在地底呢。
許久，終於又有動靜，幾個大妖各自得意，然後到了刀山的南邊山門，正待叫門，卻見之前走了友朋，居然都在，然後一個個尷尬不已，麵紅耳赤。
“白毛，你不是說要去收天材地寶嗎？”
“我去得快，已經收了。”
“老狗，你不是要去北邊拿料子嗎？”
“我四條狗腿，跑得比白毛還快。”
“……”
“老柳樹，你不是去澆水麽？”
“我突然想起來，昨天下了大雨，不必澆水。”
幾個大妖都是各自抖擻精神，哪有什麽不好意思。
反正是妖怪，不需要講究那麽多臉麵……
至少現在不需要。
都是千年的妖怪，顯然都不需要惺惺作態，沒糊弄到“老朋友”，那也就不需要裝什麽正人君子了。
柳樹精顯出人形，成了個中年書生模樣，隻是手中書卷，卻是一卷木牘。
“我承認，我現在就想拜入刀山，為‘金虎靈子’效命。”
“好吧，其實老夫也正有此意。”
“聽說‘金虎靈子’這裏來去自由，之前在刀山化形的大妖，就有離開的，而‘金虎靈子’根本沒有阻攔，甚至連打壓的意思都沒有。”
“不錯，我也是聽說過這件事情。”
對很多化形大妖來說，“自由”其實也很重要的，主要是太極宮當年玩一統天下的時候，對挑戰太極宮權威的，都隻給一條路，那就是死！
連跪地求饒的機會都不給。
所以，大多數隱姓埋名，甚至取消門派稱號的強者，都是暗中修煉，成為隱世中人，不再行走人間。
等到太極宮一統天下，成為“白虎天地”最大最強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宗門之後，其實內部的山頭，有些曾經就是那些隱匿起來的山精大妖或者宗門長老。
換個招牌，繼續隱匿修煉罷了。
能夠像刀山這裏來去自由，就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待遇。
畢竟，心懷叵測之輩，肯定想著，從刀山拿到好處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
那麽對於“金虎靈子”這樣的冤大頭，他們當然是樂於見到。
隻是等老羊怪、柳樹精等穿山甲大妖的朋友到了山門前，卻是直接傻了眼。
“我、我的天……”
“這是怎麽一回事？”
“前方是黑雲洞的洞主，我去打探一番。”
老羊怪眼珠子一轉，便是上前打招呼，“黑雲老兄！”
“白毛？”
卻見一個身材巨大的黑胖子，打量了一下顯露人形的老羊怪，“你也來了？你是幾號？”
“什麽叫也來了？什麽又叫幾號？”
“你不知道？”
黑胖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老羊怪，“剛剛‘伶俐蟲王’傳下‘金虎靈子’的法旨，想要拜入門下，還需考驗一番，且要排隊。我來得晚了些，便隻拿到個四位數的號牌。”
說著，黑胖子指了周圍一圈，“白毛，這裏都是要參加‘刀山火海’試煉的，一千零八十個算一輪，前麵已經過了兩輪，現在要到第三輪一千零八十個。你拿的是什麽號牌？要是下一輪的，賣給我如何？我出二百‘避凶白金’！”
“……”
老羊怪一臉懵，眨了眨眼睛，直接說不出話來，在外頭，他倒是看不真切發生了什麽，但是在這裏，才知道層層迷障，就是遮掩住了外麵的變化。
入了刀山，一步一陣法，堪稱深不可測啊。
打探到了消息之後，老羊怪心中暗忖：這金虎到底要做什麽？難道真是開善堂發善心？搞個“刀山火海”的試煉出來，莫不是想要摸摸底？
思來想去，也搞不懂這刀山的陣仗，到底有沒有什麽坑。
怎麽看都是沒可題，那些出去的化形大妖，也的確都是正兒八經的大宗師境界，不但生了變化，更是帶了神通，要說這實力，真心算起來，比野生的大妖，那是強了不少。
也就是說，刀山上賞賜下來的“化形丹”，絕對是好東西。
莫非是“化形丹”有可題？
老羊怪如是想著，可又捫心自可，真要是有可題，那拿來化形升級，用是不用？
不用想，作為野生的成功妖士，老羊怪自認是毫不猶豫就吞下去。
當年要是早早化形，這實力絕對比現在強十倍。
“白毛，怎麽說？”
柳樹精上前，可老羊怪。
老羊怪倒也沒有隱瞞，有些懷疑地說道：“聽說有個‘刀山火海’的試煉，這裏的大妖，都是要去參加試煉的，每一輪，便是一千零八十個，想必其中肯定有什麽潛藏的道理。眼下已經有留下的，聽說還賞賜了利器，雖說不是靈器，可配合神通，著實了得。”
“配合神通？”
“聽說賜下的利器，都是量身定製，假以時日，都是能夠淬煉成靈器的胚子。”
“這……這也太好了吧？”
“太極宮不管管？”
“管什麽？憑什麽管？這是真傳弟子自己的手腕，太極宮隻怕高興還來不及。”
“不錯，現在但凡沒希望化形的精怪，都來了刀山，太極宮略作招攬，還不是立刻成了前鋒營的驕兵悍將？”
太極宮的炮灰有很多，其中就有各種先天武師境界的大妖，組成大陣之後，本就凶悍的妖魔鬼怪，在陣中都是如魚得水，不殺到天昏地暗，那是萬萬不會歇手的。
這光景，一口氣多了這麽多化形大妖，如何不讓太極宮歡喜？豈能再去為難“金虎靈子”？
“主人，這樣一來，好像更多的妖怪都要過來投靠啊。”
“那必須的，爺這是給他們上升渠道嘛。我這裏就是太極宮學院的‘刀山火海’高等預科班，在爺這裏鍍鍍金，那去太極宮可不就是輕鬆一點？”
“……”
“妖怪又不是傻的，這麽簡單的道理，它們不會不懂。你以為都跟之前那隻穿山甲一樣自命不凡？有實力裝逼那叫牛逼；沒實力裝逼，那叫傻逼。穿山甲的下場，就是明證，這叫敲山震虎、殺雞儆猴，完事兒之後，再給福利效果圖，不必本大爺親自下場忽悠要強得多？”
拍了拍小白的腦袋，秦某人嘿嘿一笑，“再說了，這些妖魔鬼怪來得越多，廣告效果也就越好，你沒看見那些太極宮的老祖級大佬，都偷偷地變個模樣過來買‘化形丹’嗎？”
“他們是要坐騎？”
“管他們是要坐騎還是要坐騎？總之一縷當做老色批。”
“……”
秦某人說罷，大手一揮，就見先天符文組成的陣眼之中，有些陣眼得符文，得到了加強，這種加強，似乎是暗合了某種大妖的“氣質”。
之所以是“氣質”，因為是說不清道不明，秦某人尋思著，可能就是同種妖氣的相互加持，相互促進。
有鑒於此，他琢磨著，起碼得給這個大陣，再來一輪的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