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抉擇
鍾凡一聽，吃東西的動作停下了，定定地看著她，把她看得大熱天都快冒冷汗了。
然而他卻露出了笑容：“說的也是，不管他出於何種目的，讓你們去找降魔師說明他真想幫你們，你們確實應該感謝他。”
看到他這樣，黃瑩頓時有點懵了。
不是說降魔師都逢妖必殺的嗎？為什麽他會是這個反應？
“關於剛才的事，我能問幾個問題嗎？”胡燁宸問道。
鍾凡點了點頭，繼續吃了起來。
“你們不是同行嗎？他們為什麽要把你扔出來？”
這個問題其實相當失禮，黃瑩雖然也很好奇，但不敢問出口，所以胡燁宸問的時候她有種忐忑不安的感覺。
鍾凡笑了笑，說：“因為我跟他們師門不同。我師父性格溫厚，不喜歡開殺戒，跟我們說妖精也有善良的，不要趕盡殺絕，但他們不一樣，他們的目標就是誅盡天下妖。”
黃瑩吃了一驚，問道：“原來降魔師還有不同的師門啊？”
“當然，降魔師的師門多了去了，像我師父這樣的是少數派，被他們當做異類，所以不太受歡迎。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們的本事可一點都不差，盡管放心。”鍾凡回答道。
聽到他這麽說，二人姑且放下心來了。
隻能說遇到鍾凡算是他們運氣好，就算不小心暴露妖精的身份，應該也不會死，畢竟他們從未傷害過人類……
打傷來襲的人不算傷害吧？黃瑩不知為何非常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好，吃飽喝足了，請二位帶路吧，咱們去看看那位中邪的病人。”鍾凡把那籠包子掃幹淨後，心滿意足地說道。
於是二人帶著鍾凡回到醫院，準備進門的時候，黃瑩想起了什麽，攔住他們兩個。
“稍等，我二哥應該還在裏麵，他是個跟精怪無緣的普通人，沒必要讓他知道這些事，我先去把他引開。”黃瑩說著，把他們推到走廊拐角處。
她進門一看，黃琪果然還在，而且精神狀態很差，不由地有些心痛了。
“二哥，你是不是沒吃午飯？”她一邊進門，一邊問道。
黃琪默默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這怎麽行？你趕緊先去吃點東西吧！”黃瑩說著，就上去拉他。
“要是曉藝醒了，看到你這樣，她肯定會說你的！”
黃琪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床上的顏曉藝，有些遲疑了。
“你放心，有我在這兒看著，要是她醒了，我第一時間叫你回來！”黃瑩說著，不由分說地把他推出門外，同時給走廊拐角處的二人使了個眼色。
趁著她把黃琪推走的功夫，胡燁宸帶著鍾凡溜進病房，然後悄悄把門帶上。
過了好一會兒，黃瑩才回來，一進門就問道：“怎麽樣？”
鍾凡仔細給顏曉藝號了一下脈，然後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一副單片眼鏡戴上，臉色一下子變了。
“這個人體內有兩個靈魂，一個是她本人的，另一個是一隻動物，看形狀像是……老鼠。”鍾凡皺著眉說道。
黃瑩整個人都愣住了：“你說什麽？！”
鍾凡回過頭來應道：“那隻老鼠似乎在啃食她的靈魂……你們兩個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體內的靈魂不是人類？”
胡燁宸吃了一驚，這才明白他那副眼鏡能看見靈魂，看來他們暴露了。
“我們沒有殺人！”黃瑩在驚慌之下脫口而出這句話，生怕他誤會了什麽。
鍾凡帶著警惕的目光問道：“什麽意思？”
胡燁宸趕緊解釋道：“這兩個人跑到我們所在的森林裏跳河自殺，恰巧我們兩個也掉進河裏，結果就這麽借屍還魂了！”
鍾凡定定地看著他們，片刻後歎了一口氣：“算了，現在不是追究你們的時候，還是先關注這個人吧。那隻老鼠在啃食她的靈魂，再這麽下去她會魂飛魄散的。”
“你……相信我們？”黃瑩好奇地問道。
“妖精身上是否有戾氣，從靈魂的顏色就能看出來了，你們兩個的靈魂是很正常的顏色，顯然沒有殺過人。而且你們對我有一飯之恩，而且想救人類，我為什麽要跟你們計較？”
聽了他的話，黃瑩姑且鬆了一口氣。
胡燁宸則是問道：“既然那隻老鼠在啃食她的靈魂，那麽就算把那隻老鼠給驅逐了，她的靈魂也受損了，是不是無法恢複正常了？”
鍾凡搖了搖頭，說：“靈魂就算被吃掉也不可能很快被消化掉，如果現在就把那隻老鼠宰掉，那麽被啃食掉的靈魂就會回到她身上，隻是……”
“隻是什麽？”黃瑩趕緊追問道。
“她被啃食靈魂後的記憶就不會恢複了。換句話說，你們無法追蹤到對她這麽做的人。”鍾凡回答道。
黃瑩倒抽一口涼氣，靠到牆上：“怎麽會這樣……”
他們在關押顏曉藝的那棟建築裏幾乎什麽有價值的線索都沒發現，本來就指著她的記憶，現在好了，要想獲救，就得失去記憶，看來事情果然無法兩全。
“你們要想好了，現在不做，晚了可就救不回來了。”鍾凡提醒道。
黃瑩跟胡燁宸交換一下眼色，最終做出抉擇：“請你動手吧。”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談一下價格吧。”鍾凡說著，站了起來。
“隨你開，我都可以。”黃瑩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鍾凡愣了一下，笑了起來：“好，夠爽快！”
他從包裏拿出一把錘子和一盒釘子，說道：“請把窗簾拉上，然後把燈關上，去個人守住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胡燁宸把窗簾拉上後，出去了。
黃瑩關上電燈，站在門的內側，二人把門口把得嚴嚴實實的。
“很好，那咱們就開始吧！”
鍾凡說著，掏出一瓶噴霧，對著顏曉藝從頭噴到腳。
奇怪的事發生了，還在昏迷中的顏曉藝居然動起來了，但她的頭顯然沒在動，隻有雙腳在不停抖動，不一會兒，一個發光的大東西從她腳底板竄了出來！
黃瑩嚇了一跳，目不轉睛地看著它，卻發現一枚釘子飛了過去，釘在那個光影剛剛停留的位置上！
鍾凡拿著錘子和釘子啐了一口：“嘖！真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