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手臂的代價
張凡哪裏知道什麽是炁，炁有什麽作用。
他從睜開眼睛，看到萬物之源時，就擁有了驚天力量，這個力量上限是無窮無盡的,遇強則強，遇弱則更強。
所以在他的武力世界觀眾，其實有沒有炁，炁有多強根本無差，反正一招“精油開背”就可以解決，實在不行就來兩次“精油開背！”
秋大師一時間語愣，尷尬看向秦玉娘和雲塵等人。
秦玉娘抱著傲然的胸脯，習以為常，卻不好當著白劍南的麵，抹了張凡的麵子，隻是淡淡道，“既然現場屍體已經處理了，現在趕緊還是找到那個貪狼本人吧，他是整個事件的源頭，我們飛鷹集團要弄清楚原因是什麽。”
言罷一行人上車追蹤李程，顯然對於張凡這驚天回答更加感到不屑了。
但是唯獨一人，那就是張白嫖的學生白劍南。
白劍南那比女人還好看的眼睛差點就射出了兩道光芒來，激動抓住張凡胳膊，“老師你沒有用炁都這麽強，還是會炁不是更加可怕了？”
“別鬧，淨整花裏胡哨的，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多掙錢擺脫社畜身份，然後到洗腳城去大幹一場。”
張凡暗暗罵街，“老子縱橫數個時代和王朝的沉淪，為的就是等一個像小說中開掛般的的豬腳出來殺死我，要是變得更強了，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當然能死最好。
張凡一直堅信自己不是豬腳的命，最後也不會落到什麽好的結局，所以死就是他最好的歸宿。
每次看到小說中那些終極大boss死在豬腳手裏，別提張凡有多麽羨慕他們了。
你問為什麽張凡不能是豬腳？
你見過哪個男豬腳出場就神裝的？這故事寫雞毛啊。
張凡眯著眼睛打量起白劍南，忽然就想到了什麽，“不知道這小子培養起來，會不會超凡脫俗，最後讓他殺了我呢？”
這種事情張凡不是沒有做過，蠻荒時代，無數梟雄百花齊放，幾乎有八成都是經過張凡的暗中培養保護，好不容易將他們送上神壇，最後自己才站出來讓他們殺死自己。
但是……結果很顯然，那些震鑠古今的強者們都失敗了，自己如今還在新時代活蹦亂跳，他們卻化作了黃沙。
要命的是張凡看到這個新時代武者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簡直連蠻荒時代一根手指頭都不如，他就感到無比絕望。
“我求死之路真的是渺茫無期了，”張凡四十五度仰望夜空，不讓自己高貴的眼淚流下來。
擦了擦貴族的淚水，張凡對白劍南道，“走吧，去找李程去。”
“李程是老師朋友？”白劍南疑惑。
“貪狼，”張凡沮喪跳上掃碼電動車，歎氣道，“那小兔崽子好像確實挺強的，不知道他能不能殺得死我。”
……
李程還活著。
這一次他卻沒有大開殺戒，而是掙脫了暗影組織的鷹犬，找到了自己老婆和妻子。
一家四口躲在公園隱秘角落，女人看到李程還活著，就撲進他結實如古銅的胸膛中哭起來。
“老公，是我拖累你了，十年前要不是你遇見我，你今天也不會跟你義父反目成仇，如今還被迫拉入了暗影組織的權謀爭鬥之中。”
李程卻滿臉寵溺的微笑，“傻瓜，正是因為遇到你，我才感覺自己是個人，相反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還過著錦衣玉食，貴族的生活。”
原來女人本是海外某國的貴族後人。
女人卻搖頭，“正是因為你跟我相遇，我們才感覺到自己是人，而不是他們的物件。”
突然就在這時，一道殺氣撲麵而來。
李程臉色一沉，本能擋在了自己女人身前。
隻看見滑滑梯之上，一道一米九的黑影，用他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冷冰冰盯著李程。
“鷹眼！”女人認出這位自己老公的最好兄弟，趕緊將自己的兩個孩子護在身後。
而李程的兩個孩子卻不怕，探出腦袋好奇的打量起鷹眼。
“你就是為了這個女人，拋棄了你和我們曾經的榮耀以及誓言？”鷹眼漠然道。
“鷹眼好久不見了，”李程眉頭一皺，卻不敢放鬆警惕。
“確實好久不見了我的最好兄弟，”鷹眼冷冷道。
“你也是來殺我的？”
“你說呢？”
“看在曾經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你能不能放過我們一家人，現在我隻想做個普通人。”
“住口！”鷹眼暴喝一聲，隱藏在陰暗下的臉部肌肉因為憤怒在顫抖，“是你先違背誓言，拋棄了我，現在你讓我放過你，貪狼你告我，現在誰來放過我？”
忽然鷹眼徒手撕碎自己衣服，露出滿身猙獰的各種傷疤，陰沉道，“胸口這道疤是我們十八歲那一年，我給你檔的子彈。”
“還有肩膀這刀疤，也是我替你扛的，當時我差點斷了整個手臂，還有這個是我們在西亞的熱帶雨林，還有這個，這個，這個.……”
鷹眼雙眸血紅指著李程，“我天賦遠遠比不上你，本可以被暗影組織淘汰回家，我也本來也可以做個普通人，你卻告訴我，是兄弟就留下來。”
“我為了你，玩命彌補我的不足，我好不容易追上了你的腳步，你卻拋棄了我。貪狼，你告訴我，這就是你口中的兄弟嗎？”
李程語愣，他這輩子問心無愧，隻有對鷹眼的愧疚是一生都不可能償還的。
“今天我們必須有個說法，貪狼你很清楚，我們遲早有一天會見麵，今天既分生死也決高下，”話落鷹眼將一把大刀丟在了李程腳下。
鷹眼也拿出他的大刀，冷冷道，“當年你我請世界頂級鍛造大師，打造這兩把大刀，為的是見證我們的強者之路，現在沒想到是用來一決生死的，來吧。”
李程看著腳下大刀，將它撿了起來，然後……
“噗嗤！”
鮮血四濺，一隻右臂無力的砸在了地上。
“老公！”女人和兩個孩子突然尖叫起來，撲到了李程身邊。
隻看見李程用那把“兄弟刀”斬斷了自己的手臂，臉色慘白道，“鷹眼，你是我的好兄弟，在這個世界除了我的女兒和孩子，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對你動手，這手臂算我還你當年替我擋子彈的情誼，現在你要殺就殺吧，我絕不還手。”
“你……你這個瘋子！”鷹眼眼瞳微縮，“你少假惺惺，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忽然鷹眼動了，瞬間就出現在了李程麵前，那散發著寒芒的大刀便破空強力斬擊而下。
李程一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砰！”
大刀落下，恐怖的風壓化作一條筆直的氣刃劃出天際。
大刀哐當落地，鷹眼低頭笑了起來。
他到底是沒有下得去殺手。
“為什麽不動手？”李程微笑道。
“貪狼，你好樣兒的，你真的是好樣兒的，從小到大，你都把我吃的死死的，沒想到現在你還是贏了我，算你狠，”鷹眼回頭，緊閉雙目，“滾吧，今天我就當沒有看見你，以後這個世界沒有貪狼，因為他已經死了。”
說完鷹眼快步離開了。
“何必呢這不是，”就在這時，遠處橋頭張凡撐著下巴，嘴裏叼著一根煙，很是惋惜起來。
一代王者手臂被斬斷，這戰鬥力可就是徹底消減一大半了。
貪狼好像早就知道張凡在身後，所以並不驚訝，而是笑道，“張凡老弟，你跟我是一樣的人，應該清楚做個普通人的代價是多麽的昂貴吧，一隻手臂做代價又如何呢？”
張凡歎了口氣，“是啊，你倒是可以用手臂做代價，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