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除了她，還能有誰能讓他活著（1）

  海浪翻滾，隨風度漲潮，打出白色的浪花泡沫，白泡泡似的在水裏漸漸消去。海水時而洗沙岸，時而退回，流下幾個精美海螺給陽光照爍，傾瀉薄薄光布落入海麵。光點斑斕在水麵，不時的漣漪，像是漁網的洞口陽光射過。


  水漲潮加上海鷗的鳴聲，演上一曲合拍的奏樂。


  住在海邊的人極少，幾個小房子高聳建築在靠近海邊的山上，走出陽台放眼看去，一望無際的海洋映照在清亮的眸裏。


  “哥哥，小雪今天要去湖林玩，哥哥要不要一起去？”溫潤的女孩鈴音般的聲音傳入，男孩微低頭看她。


  笑容加深，“不了，他們今天就回來，我要等他們回家……”


  “嗯……好吧。”女孩揮揮手，對樓上的男孩說，“那我自己去了哦！”


  告離女孩的離開，男孩有神的眼有些灰暗，沒有往常的色彩。他期待那份親情到來，期待他們回來再見他。如今，終於可以實現了。


  時間點點滴滴流逝，天空的變化經過幾次轉變，直到第三天早晨他半醒半睡的被一位中年男人叫醒。他——是這個家的管家，也是他父母的好朋友，因為臨時找不著工作就被安排到這裏照顧他們的孩子。他走到男孩麵前語氣優淡：“小相，夫人他們……”


  “他們？他們怎麽樣了？是有消息了嗎？那麽現在人在哪？要不要叫人去接？”原來迷糊不清睡著覺，一聽到有父母的消息，一連串的話都問得管家難以開口。


  “他們……”管家眼神漸漸暗淡，突然之間抱住男孩，“小相……他們開車墜崖了。不過小相沒事的，有叔叔在，他們發了語音告訴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而且……“


  “你胡說什麽！你覺得開玩笑很好玩是嗎？他們的安危都能開，你還真是夠膽的！我告訴你，別以為你一兩句話就能騙得了我，我是不會相信的！”男孩轉眼換了一種情緒，“叔叔你就別鬧了，快告訴我爸爸他們是不是堵車了？臨時趕不回來？要是那樣你就快去接啊！”


  小小個的羅旭相才僅僅六歲，從小沒承受過母愛是什麽，就隻有管家對他的貼心照顧得到點父愛。不過就算如此，他的眼裏隻有他自己的親生父母。根本管家也不會在意這些，他有時也會突然性把他當做親兒子看待，但永遠不會在他內心存在一個重要的位置。管家知道，他心裏隻有他的父母，不再會容下他一個外人了。羅旭相他期盼自己父母的到來，看見一家團圓的美好。然而，管家的話他當做了玩笑話。很無辜為什麽要這麽說，管家就不希望他有美好的一個家庭嗎？就那麽希望看見灰暗無愛的家嗎？管家的心可真是狠啊！

  他推開麵前認為的壞男人，雙眼失去了那種濃濃的情，存下黑色的無底洞。


  “小相，你別這樣，他們隻是……”


  “不是這樣的，你一定又想說什麽騙我的話，我不會再信你了！你這個壞人，我不要理你了，我要去找他們……”


  羅旭相的話每一句不是在傷他的心，他身為管家做錯了什麽？幾年來的培養精心照護，換來的就這是被討厭的地步嗎？他說了實話，隻是孩子沒法接受，這樣也算是他的錯嗎？

  眼看羅旭相跑遠，他緊跟跑了過去……


  羅旭相在沙地上奔跑，淚奔在海邊，哭聲伴隨海音徜徉，傳遍海中心。他不停地跑，淚水也是不停地刮過臉頰，最後一個踉蹌整個人撲倒失去了意識。


  一路隨著腳印趕來的管家，遠遠就看見地上躺著的男孩，飛快的跑過去抱起。羅旭相睫毛微顫，眼角逼出淚，從兩旁流出。唇微動，呢喃道：“小雪……小雪……”


  潔白的牆壁四麵合並，白色的布置讓人眼睛一亮，空氣含著淡淡的藥水味。窗外吹進風，帶動窗簾拂動，將藥水味引到鼻翼間。床邊的吊架懸掛點滴瓶，一滴滴落在透明管裏，再順著長長的細管從尖細的針裏頭輸入。


  “小雪……小雪！”畫麵重重疊疊，把他拖入黑洞之中，再將就到空虛無人的荒地。身穿白長裙的女孩從他夢中漸離，化為灰塵散去。他一下子混入慌亂，驚醒過來，夢話引醒管家。


  “小相，怎麽樣，身體還有那裏不適嗎？”管家貼心地把床調高，以免他動身會驚受發痛。


  “我沒事……”小小個的羅旭相失去關愛，讓他很快的成為成熟大男孩。眼神露出年紀不符的滄桑之憂：“小雪她回來了嗎？”


  空氣冷凍，管家沉默不語。要說了，他會激動到病情惡化。倘若要是不說，他會不會是他氣呢？想了很久，還是張口說：“她……有可能是失蹤，也有可能死了……”說到後麵，羅旭相的心被狠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