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初逢太後

  “都準備好了嗎？”葭澍見玦秋進來，問道。


  玦秋點點頭:“已經準備好了。”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玦秋壓低聲音問道:“小姐真的要如此做嗎？是不是太冒險了？”


  葭澍輕笑，拿起眉筆細細描眉，黛色娥眉舒展，若青山迤邐綿長，盡是溫存軟款，至眉梢卻暗蘊了絲冰冷，如月華之下悄然綻放的血曇，稍縱即逝無人察覺:“我不就是在拿這條命賭一場嗎？那條蛇是月瞳費了好大勁幫我弄來的，我可就指著它了。”


  “一會兒皇上會來看我，我們按照計劃行事。”葭澍放下眉筆，沉聲道。


  葭澍換了一身淡白色宮裝，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寬大裙幅逶迤身後，優雅華貴。


  皇上見到後不住口的誇讚:“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


  “皇上每天到奴婢這裏來，奴婢都怕皇上看厭了奴婢的這張臉。”葭澍一雙妙目似喜非喜，似愁莫愁地看向皇上，“皇上今日可以帶奴婢出去走走嗎？”


  “好。”皇上應允道。


  葭澍和皇上緩緩踏步在小徑上，蛾眉顰笑兮，將言而未語；蓮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


  “皇上不是要選秀嗎？日子定在何時啊？”葭澍柔聲問道。


  “有你在，朕不著急選秀。”


  “可是……”葭澍眼風一轉，看見不遠處閃過走過一個人影，葭澍止了話，微微轉頭向後麵的玦秋使了個眼色。


  玦秋點點頭，停了腳步。


  太後扶著湯姑姑的手歎了口氣:“真不知這幾日皇上是中了什麽邪，非要把左丘葭澍留在宮中，連皇後那裏也不去了。”


  湯姑姑笑道:“或許等到皇上的新鮮勁兒過了，一切就能如舊了。”


  “哎呀！”湯姑姑扶著太後，突然一個踉蹌，“太後！那兒有蛇！”


  太後也是一驚，往後退了兩步，指著那蛇驚呼:“快！快把它擒住！”


  那蛇盤踞在地上，嘶嘶地吐著猩紅的信子，眾人畏縮著不敢上前。


  此時皇上正好帶著葭澍走到了附近，葭澍看到了那條蛇，竟徑直衝上前去，太後看見了她，還沒反應過來，葭澍無畏地伸出手，抓住了那蛇的七寸，蛇的身子緊緊纏繞住葭澍的手臂和身體，太後愣了一會兒，轉頭喝道:“還不上前幫忙！”


  幾個太監這才手忙腳亂地上前合力抓住那蛇，葭澍這才撤了手，伏在地上喘息。


  皇上奔至葭澍的身旁，攬住了她的肩膀:“葭澍，你沒事吧？有沒有哪兒受傷？”


  葭澍害怕得發抖，口中卻道:“奴婢，奴婢沒事……”


  太後上前兩步，走到葭澍麵前:“你就是左丘葭澍？”


  “是。”葭澍垂眸答道。


  “皇帝，哀家想跟左丘氏單獨談談。”太後看向皇上道。


  皇上看了看葭澍，隻得起身道:“是。”


  太後擺了擺手，她的侍從全部應聲退下。


  太後盯著葭澍看了一會兒:“起來吧。”


  葭澍手腳發軟，踉蹌著站了起來，屈膝行禮:“奴婢給太後娘娘請安。”


  太後點點頭:“生得如花似玉的，遮著臉做什麽？”


  “奴婢隻是不想引人嫉妒。”葭澍笑了笑，如實答道。


  太後打量了她一會兒，笑道:“你倒是與一般的妃嬪不同，膽量很大啊，方才為何要替哀家抓那條蛇？”


  “一是為了討好太後，二是為了討好皇上。”葭澍直視太後，平靜答道。


  太後微眯了雙眼，饒有興趣地看著葭澍:“你倒是實在。”


  葭澍輕笑:“奴婢在太後麵前，不敢隱瞞。”


  “怪不得皇上和千寧川辰都那麽喜歡你。”太後踱著步子沿著小路走，葭澍垂首跟在後麵:“多謝太後誇讚。”


  “哀家想問你，你明知道跟著皇上回宮之後會有無數的流言蜚語，又為何還要隨皇上回來？為何從來不替自己辯解？”太後停下腳步，轉頭看著葭澍。


  “太後一定認為奴婢隻是想勾引皇上吧？”葭澍微微一笑，“有時候被人誤解，奴婢不想爭辯，所以選擇沉默。本來就不是所有的人都得了解奴婢，因此奴婢不必對全世界解釋。”


  葭澍頓了頓:“從前，奴婢被最愛的人誤解，難過到不想爭辯，也隻有選擇沉默。生命中往往有無言以對的時刻，畢竟不是所有的是非都能條列清楚，甚至可能根本沒有真正的是與非。所以在多說無益的時候，也許沉默就是最好的解釋。”


  “哀家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的確是個聰明的孩子。”太後笑道，“以後你每日來哀家宮中陪哀家說說話吧。”


  葭澍心道，看來太後還是沒有接受自己，自己每日去太後宮中，也就減少了與皇上相處的時間。


  即便如此，葭澍還是裝作受寵若驚:“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