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杖刑責罰
葭澍轉頭看去,來的竟是許久不見的媶常在。
“你怎麽來了?”葭澍有些訝異,想不到自己落到這般田地,媶常在竟會來探望。
“我聞知姐姐有難,一直想來探望,可奈何前些日子身患風寒,怕傳染給姐姐,所以直到今日才前來,姐姐不會不歡迎我吧?”
“怎會?隻是如今我已落魄,沒想到你還會來看我。別站著說話,坐下吧。”
媶常在坐到了葭澍身旁:“當初妹妹得以進宮,全賴姐姐的提拔,我怎會忘恩?姐姐這裏倒也清淨別致,我倒想經常來坐坐。”
葭澍笑道:“妹妹願意來,我哪有不歡迎的道理。”
“姐姐你看,這些衣裳都是內務府新縫製的,我特意拿來送與姐姐,還望姐姐莫要嫌棄。”
媶常在的丫鬟絮梨捧上了幾件衣裳,雖不華貴,麵料倒也非常舒適。
“多謝妹妹。”葭澍立即命折蘭收下。
媶常在道:“妹妹還有件事要同姐姐說。當初我巴結文福晉,瑉貴人卻告訴我們文福晉有一樁密謀,當時姐姐說要與姀婉儀商量對策。如今姀婉儀是靠不住了,卻不知文福晉的密謀到底是什麽。”
葭澍略一思索:“宮中已無人可信,唯有皇後娘娘是個仁善之人。而且現在瑉貴人已經和湘妃抱成一團,如果她們手中真有文福晉的把柄,定會連累皇後。”
“姐姐說的是。那麽姐姐怎麽打算呢?”媶常在問道。
“我想盡力幫助皇後,所以希望你能把此事告訴皇後,也好叫皇後早做準備,防著她們二人。”
媶常在答應了下來,也照做了,皇後自然警惕了些,文福晉也少入宮了。
而湘妃也不急於對付皇後,開始著手扳倒慎貴妃,為自己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報仇。
香爐裏的花瓣已經化作縷縷幽香,白色的灰燼沉沒在爐底,湘妃又放進去幾片花瓣,唇角笑意摻和了氤氳:“貴妃姐姐來了,快請坐吧。”
慎貴妃看著湘妃擺弄著麵前的香爐,奇怪道:“你怎麽對這個感興趣了?”
“也就是閑來無事,隨便找些玩意兒解悶罷了。”湘妃微眯了眯雙眼,仿佛無意一般,神色間卻是深以為然,緩緩道,“比不得左丘貴人。”
“你此話何意?”慎貴妃蹙眉問道。
湘妃臉上露出了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沒什麽,不說這個了。姐姐今日來此有何貴幹啊?”
“還能為了什麽,不過就是左丘葭澍的阿瑪之事,本宮的阿瑪已準備充分,今日傳來家書詢問本宮何時動手。”
湘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姐姐放心,我已經將如何動手、何時動手寫在了書信上,請姐姐派人交給伯父就是。姀婉儀那邊我也早已知會。”
慎貴妃這才放心:“那就好。你方才提到左丘葭澍,到底是什麽意思?”
湘妃故作為難道:“此事本不好叫姐姐知曉,既然姐姐問了,那我便告訴姐姐,這左丘貴人表麵上失寵,可皇上暗地裏還去雅迭閣看望過她。”
慎貴妃滿目怒氣,恨不能立刻生吞了葭澍:“當真?本宮如何不知?”
“皇上皇後有意隱瞞,若不是我的宮女偶然撞見,恐怕再無旁人知曉了。”湘妃勾唇一笑,“左丘貴人當真是好本事啊。”
慎貴妃垂眸間冷意閃爍,麵上卻是笑顏如花:“狐媚子!本宮這就去給她點顏色看看,好叫她安分守己!”
喬萱見慎貴妃離去,這才問道:“娘娘,此事是真的嗎?”
湘妃端起茶盞輕酌一口:“慎貴妃信了,那就是真的。由她去鬧吧,鬧出了事兒來,也與本宮無幹。”
“本宮來看看左丘貴人,她人呢?”慎貴妃氣勢洶洶地闖進雅迭閣。
“娘娘,我家小主還在午睡,請娘娘……啊!”
慎貴妃把折蘭一腳踢開:“少跟本宮囉嗦!”
慎貴妃踹開葭澍的房門而入:“左丘貴人好睡啊!”
“嬪妾給娘娘請安。”葭澍見她這個陣勢,也不敢多話,以為她和往日一樣,隻是羞辱自己幾句就走,便如常請安。
慎貴妃墨黑的眸中透著冷冷的光:“請安?你一日不死,本宮一日不安!”
“不知嬪妾何處又得罪了娘娘,請娘娘明白示下。”葭澍骨子裏的脾氣仍然沒有完全消失,語氣略有頂撞之意。
慎貴妃緩緩走向她:“你不光得罪了本宮,這六宮的妃嬪有哪一個不恨你嗎?”
葭澍抬起頭凝視她好一會兒,才用著冷冷的語調說道:“我已經被害成這樣了,你們有什麽恨還不能消了嗎?我從前是太張揚了,但我現在已經得到教訓了,你還想怎麽樣!”
慎貴妃沒料到葭澍敢如此同她說話,愣了一會兒,怒極反笑:“好啊,左丘葭澍,本宮看你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不分尊卑貴賤了!今日就讓本宮好好給你教教規矩!來人!”
絳雪領著兩個太監推門進來:“娘娘。”
慎貴妃笑靨綻放,卻透出絲絲陰冷:“給本宮狠狠地打!”
葭澍驚懼地盯著她:“我腹中懷著皇嗣,你怎可打我!”
“愣著幹什麽?動手!出了事本宮扛著!”慎貴妃回頭瞪著兩個太監。
兩個太監隻得上前將葭澍架起來按倒在長凳上,葭澍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後背頓時一陣刺痛,她下意識咬緊嘴唇一聲不吭。
一下、兩下、三下……十下……
“喲,骨頭還挺硬,不愧是將門女子。”慎貴妃悠然坐在葭澍麵前:“本宮從前倒是小瞧你了。”
葭澍的後背已經痛得麻木了,小腹的劇痛就越來越明顯,葭澍隻怕孩子是保不住了,心裏又一陣刺痛,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鮮血從她的口中噴出,可她還是緊咬牙關,不肯求饒。
絳雪看著這場景有些害怕了:“娘娘,娘娘,再這麽下去怕是真要出事啊……”
慎貴妃側目看著葭澍,眸中仿若寒冰,唇畔卻定格一絲笑意:“怕什麽?本宮說過了,出事有本宮扛著。你們給本宮狠狠打,不必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