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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赤琥冰環

  “娘娘,皇後娘娘來了。”折蘭向歆妃稟報道。


  “皇後?她來做什麽。也罷,隨我前去接駕吧。”歆妃站起身來向正殿走去。


  皇後已在正殿等候,歆妃踱著步子緩緩而至:“給皇後娘娘請安。臣妾有孕在身,請恕臣妾不能向娘娘行大禮了。”


  歆妃隻是微微屈膝,便倨傲說道。


  皇後倒也不和她計較,微微一笑:“歆妃妹妹懷孕辛苦,本宮自不會拿這些規矩來約束你。此次本宮前來,一是為了賀妹妹有孕之喜,二賀妹妹晉升妃位。”


  歆妃笑著坐在偏座上:“多謝皇後娘娘。”


  皇後的侍女霽影捧出一個紫檀木托盤,上麵放著一個描畫得十分精致的木盒子:“這是皇後娘娘特意為歆妃娘娘挑選的賀禮。”


  折蘭上前接過,呈到歆妃麵前。歆妃伸出纖手打開盒子,隻見裏頭橫臥一枚溫潤的玉佩,外圈是赤紅色,內圈卻是純白色,中間一顆夜明珠光彩奪目,下墜兩條細細的流蘇。內外兩圈不僅色澤通透,毫無雜質,更奇的是外圈觸手生溫,內圈觸手生涼,當真是世間罕見的珍寶。


  皇後介紹道:“此玉佩名曰赤琥冰環,由名字便可得知它的奇妙之處。這是本宮阿瑪從西域尋得的珍寶,給女子佩戴能穩固胎氣,本宮福薄無子,妹妹既然有孕,便將它贈與妹妹,總好過白白在本宮這兒浪費了。妹妹喜歡嗎?”


  饒是歆妃出身高貴見多識廣,卻也沒見過這樣的寶物。她立即欣喜地戴在腰間:“多謝娘娘,臣妾十分喜愛。”


  皇後見她如此喜悅,也欣慰笑道:“能得到妹妹的賞識,是這個玉佩的福氣。時辰不早了,本宮就先回宮了。”


  歆妃連忙起身相送:“恭送皇後娘娘。”


  折蘭看著這枚玉佩也替主子高興:“娘娘,這玉佩當真漂亮,也稀罕。”


  歆妃也對赤琥冰環愛不釋手:“是啊,隻可惜這身衣裳有些舊了,配不上這麽好的玉佩。你去吩咐繡院,按照這玉佩的顏色給本宮裁製新衣。皇上若是看到本宮這一身打扮,一定會喜歡的。快去吧!”


  折蘭應了一聲,立刻前往繡院。


  折蘭剛走沒多久,姀小儀便到了歆妃的宮裏:“妹妹,我來看你了。”


  歆妃見是姀小儀,高興地將赤琥冰環給姀小儀看:“姐姐,你看,這玉佩漂亮嗎?是剛才皇後親自送來的。”


  姀小儀點頭道:“是很漂亮。妹妹,我今日來是有事要同你說。”


  “說吧,跟我還拐彎抹角的。”歆妃執著她的手一同坐下。


  姀小儀似是有些難以啟齒:“妹妹,那天我告訴你我懷了身孕,還讓你替我保密。”


  “是啊,怎麽了?”


  姀小儀答道:“當時我的想法是瞞著別人,不讓人知曉,可如今……我便同你直說了吧,眼下你也有了身孕,這樹大招風,我實在是擔心你。再加上我也想通了,與其掖著藏著,終日為你我二人提心吊膽,還不如先讓皇上知道此事,我也能有保障。”


  歆妃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姐姐你是想讓我悄悄告訴皇上你也有孕了?”


  “嗯,我正是此意。有皇上的保護,我想我能更加安全。不過你隻能告訴皇上一人,斷不可讓他人知曉。”


  歆妃哪裏知道姀小儀的陰謀詭計,她天真地答應了,並且當晚就告訴了皇上,皇上十分高興,以伺候得當,甚得皇帝歡心為名下旨晉封姀小儀為婉儀,一時間姀婉儀也是風光無限。


  “姐姐這裏可真涼快,果然是皇上下令用心布置的。”歆妃給皇後請安後跟著姀婉儀到了她的沐姿宮小坐。


  姀婉儀笑道:“哪裏比得上妹妹宮裏氣派呢。今日請妹妹來,是想跟妹妹好好說會兒話,幾日不見,妹妹倒是清瘦了些。”


  歆妃歎氣道:“天氣炎熱,我又懷著孕,不思飲食已經很久了。”


  二人還沒說幾句話,木太醫便前來為姀婉儀請脈。他搭了脈,皺著眉頭道:“娘娘,您的胎氣很不穩啊,可是受了什麽驚嚇?”


  姀婉儀道:“昨日本宮險些滑倒,好在並無什麽不適,便沒有知會木太醫。”


  木太醫撤了手道:“娘娘,微臣會給娘娘開一個新的安胎補氣的方子,還請娘娘讓下人隨微臣回去取藥。”


  姀婉儀看了看周圍站著的下人:“本宮的貼身丫鬟鬱泠為本宮拿糕點去了,其他人本宮都信不過,萬一有人在本宮藥中做下手腳,那該如何是好?”


  歆妃道:“姐姐不必傷神,折蘭,你跟著木太醫取藥去。”


  訸婉儀微微一笑:“那就勞煩折蘭了。”


  折蘭應了一聲,忙不迭跟著木太醫去了。


  “多謝妹妹了。”


  歆妃笑道:“這有什麽,我的下人可不就是姐姐的下人嗎?”


  歆妃的另一個侍婢道:“娘娘,您服安胎藥的時間要到了,還是先回宮吧。”


  “好,那我先告辭了,姐姐不必相送。”


  看著歆妃離開的身影,姀婉儀冷笑一聲:“出來吧。”


  鬱泠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娘娘,妙計啊。”


  姀婉儀抿了一口茶,道:“哪裏算什麽計,隻不過是左丘葭澍太傻了。她也不想想,她讓自己的貼身丫鬟去取我的安胎藥,萬一我有個好歹,她如何脫得了幹係?木太醫那邊,自會說折蘭取的不是安胎藥,而是傷胎的藥。今晚我的‘孩子’就沒了,她左丘葭澍也該失寵了。”


  鬱泠有些不放心:“可是,娘娘,歆妃肚子裏的孩子不還是好好的嗎?”


  姀婉儀看了她一眼:“皇後給了左丘葭澍一枚玉佩,赤琥冰環。”


  “娘娘的意思是,皇後也要害她?”


  “當然不是,湘妃早就在赤琥冰環上做了手腳,你就等著看吧。”訸婉儀起身向內室走去,“我先好好休息一會兒,晚上還有一場大戲要演呢。”


  當日瑉貴人得知了文福晉與湘潭王的密謀,想著要借此事打擊與文福晉交好的媶常在,順便把歆妃一起收拾了,可是暗中查了許久,卻無半點證據,而詩詩一人的話又不足為信,她便想到了投靠湘妃。


  湘妃得知此事後,決定直接從皇後下手,畢竟文福晉不是後宮中人,湘妃暫時拿她沒辦法,而皇後又生性懦弱,反而更好對付。


  湘妃收買了皇後的宮人,要他們隨時通報皇後的情況,那日皇後的宮人告訴她皇後要將赤琥冰環贈與歆妃,於是她便命人將赤琥冰環做了手腳,想要一箭雙雕,既除去歆妃腹中之子,又能打壓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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