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姐妹情深

  次日，文福晉果真前往禦花園賞花，媶常在得到消息後立刻換上了特意趕製的衣裳首飾。


  “幸好內務府看在歆婉儀的麵子上連夜為小主趕製這些東西，不然今天就用不了了。”絮梨一邊伺候媶常在梳妝一邊道。


  媶常在趕製的這些衣裳的繡樣皆是大麗花，簪子也是盛放的大麗花，她滿意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原本不過是為了討好文福晉罷了，如今我倒還真挺喜歡這花的。”


  媶常在扶了絮梨的手向禦花園走去:“希望文福晉真的能幫到我吧。”


  “奴婢給福晉請安了。這是皇後娘娘讓奴婢給您的大麗花，這可是外邦的貢品，隻此一株呢。”霽影恭敬地向文福晉行禮，一個小宮女連忙將大麗花奉至文福晉麵前。


  文福晉喜道：“多謝皇後美意，我賞完了花就去親自謝恩。”


  “是。那福晉繼續賞花吧，奴婢告退。”


  霽影走後，媶常在立刻迎了上去：“嬪妾給福晉請安。”


  “常在平身吧。”文福晉見了媶常在似乎很是開心，“果然呢，我與常在是很有緣的。”


  “嬪妾榮幸之至。”


  “常在這身打扮可真好看。”文福晉打量了一番，誇獎道。


  媶常在嬌柔一笑，微微屈膝:“多謝文福晉讚譽。”


  霽影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目光中透出疑惑地向這邊望來。


  “姐姐來了。”皇後正坐在窗邊逗弄著一對兒相思雀，卻見文福晉姍姍蓮步而來，趕忙起身迎接。


  “妹妹好生清閑。連日來歆婉儀寵幸不斷，皇上當真是冷落妹妹了。”


  “姐姐說笑了，歆婉儀之前還有湘妃慎貴妃，皇上心中何曾有過我呢？”皇後多年來也是慣了，此刻提起此事也隻是一笑而過。


  可文福晉卻不同：“妹妹是好性子，姐姐我卻替妹妹不值啊。妹妹如此美貌，如若就此孤獨終老，豈不可惜？姨娘每次和我提起此事，都是替你著急，總念叨著你連個孩子都沒有，今後可該如何自處啊？”


  皇後看著那一對兒相思雀道：“姐姐，這對雀兒是你當年成親時給我的，你說你成親了，就沒時間照料它們了，托我幫你照管。”


  文福晉笑道：“兩隻鳥兒罷了，妹妹也這般在意，竟將它們養得如此好，多謝妹妹了。”


  “姐姐，我何嚐不知道，你是想幫我打發這長夜寂寂。可是姐姐，你我姐妹情分再深，卻也不能成為我不惜一切幫助你達到你目的的借口。”


  文福晉微愣：“妹妹何出此言？”


  “姐姐心裏清楚。”皇後微微一笑，“姐姐，就此罷手吧，你不會成功的，不過平白招致殺身之禍而已，何苦呢。”


  文福晉收斂了笑容：“妹妹既然要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也不和妹妹拐彎抹角了。此事我勢在必行，妹妹若是怕我連累你，你大可現在就去稟報皇上，把我和湘潭王密謀篡位之事告訴他，那時你便是有功之臣！”


  皇後變了臉色：“姐姐！這些話如何說得？若是被旁人聽去了，你和姐夫的性命就不保了！我若是怕你連累我，我早就告訴皇上了，何必等到今日？”


  “從前我軟硬兼施，讓你幫助我裏應外合，你誓死不從，如今，媶常在還指望我幫助她得到聖寵呢，她今後必會為我所用，你休想阻撓。”文福晉側過頭去，冷哼一聲。


  “姐姐……皇上待你們一家不薄，你為何……”皇後在姐妹情分與夫妻情分之間進退兩難。


  “個中因由，你還不清楚嗎？”文福晉到底還是不想害了皇後，放軟了聲音道，“你放心，此事若是成了，我必不會虧待於你，你還能享有皇後享有的一切。如若不成……我自不會連累你。”


  皇後盯著文福晉看了許久，長歎一聲:“當初皇上奪了姐夫的太子之位，是皇上的不對，可他畢竟沒有傷害姐夫不是嗎？而且他那樣喜歡姐姐，不也沒有強行搶奪嗎？”


  文福晉淺笑:“那不還是妹妹你的功勞？是你代替我嫁給了皇上啊。皇上也隻能啞巴吃黃連了。”


  皇後眸中憂傷之色閃過:“當初皇上喜歡你，我又喜歡皇上，你執意要嫁給湘潭王，便假裝答應了皇上，卻讓我狸貓換太子，進了你的花轎……你不知道，當時皇上掀開蓋頭看到的是我，他有多震驚，有多惱怒，隻是礙於先皇的顏麵沒有聲張。他從來不曾寵愛過我，保留我皇後的名分也是為了我的阿瑪。姐姐，你不會明白我心裏的苦，你也不會知道我深夜獨自哭過多少次。可是姐姐，我不怪你，因為那是我自願的，我不後悔。”


  文福晉握住皇後的手道:“好妹妹，你這份情意，我自然銘記在心。所以我不會連累你，也請你不要阻攔我。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咱們聽天由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