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征戰南蠻
呂若光緊緊盯著夜無話，從其口中說出的那句話，實在太過於令他震撼。
當時秦峰所說之時的語氣，如今還在呂若光耳畔迴響。
這些年，他已經知道秦峰為先皇預測導致身上的事實，對此，秦峰身前的話，可以說是唯一的遺憾，他都十分介意。
秦峰生前在尋找，連秦峰也不能堪破的人，竟是一個在自己身邊三年的人。
夜無話奇怪的看著突然大變的呂若光，不解道：「怎麼了？」
呂若光回過神，確認道：「你剛剛那句話在哪裡看到的？」
「哪句？」夜無話隨口就問，而後恍然大悟，「哦，你說那句啊，我在鳳凰坡下萬靈聖女廟前的斷橋上看到的啊。」
當初，夜無話第一次聽聞萬靈聖女與逍遙客十世輪迴的事，便立即來了興趣，去萬靈聖女廟逛了逛。
在斷橋的橋頭上，的確刻著這兩句話。
至於後來為什麼又不見了，夜無話至今也沒想明白。
呂若光重新審視了一番夜無話，這個平時弔兒郎當，還吹牛的傢伙，他實在看不出，跟秦峰口中，那個能夠拯救這個世界，無法被預測占不到的天命之人有什麼關係。
不過想想秦峰在神劍山莊的作為，還有後面發生的事，一切都在按照秦峰的軌跡進行下去，呂若光還是從納戒之中，取出了那八角圓盤。
「這是給你的。」呂若光將八角圓盤遞給夜無話。
當初秦峰說只要找到這個人，將八角圓盤交出去就可以，也並沒有說要交代什麼。
夜無話端量著手中的奇怪物品，上面是凸出的八角，下面是一個大圓盤，中間刻錄著並不認識的銘文。
夜無話疑惑的問道：「這個是？」
「我也不知道。」呂若光淡淡回應。
「你也不知道？從你手中拿出來的東西，你都不知道？那你為什麼要給我？」
呂若光沒有回答，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淡淡說了句「進去了」，便往皇宮內走去。
他怕所有人看出來，他又想起了秦峰。
對秦峰的死，他現在還自責。
當初在永興城，若是他早點發現秦峰的異樣，阻止秦峰去往皇宮面聖，秦峰就不會死了。
現在以他鎮邊大將軍的身份，在外人面前露出悵然之色不太合適。
突然走掉的呂若光也沒有淡去夜無話的疑惑，反覆端量手中的八角圓盤，還是沒有任何結果，只好放進納戒中，跟李大牛和張二山兩人有說有笑進入了皇宮。
金碧輝煌的宮殿里，昭淼神態端莊威壓，不苟言笑，坐在上方的九龍龍椅之上。
目光掃過下方文武百官，才緩緩說道：「南蠻在仙靈海與我昭永對峙已有三年，時不時小股勢力入境騷擾，對此眾卿有何看法？」
「陛下，臣認為現在北方反賊已平，是時候與南蠻國決一死戰了。南蠻人詭計多端，多番滋擾昭永，更有五十多年前邪月教潛入昭永南部，控制燕正風意圖謀反的前車之鑒，南蠻國始終是個禍患啊。」
「而且陛下所創的神威大軍已班師回朝，有這股生力軍加入，南蠻國必定不堪一擊。」
神威大軍就是昭淼融合天機閣與近衛司，外加江湖中招攬的一大批宗門高手組建。
其中，就包括青州城梁家與遙雲宗，還有北邊梁家的一些弟子。
這些人本身出自宗門，有一定的修為基礎，再加上神工營所創造的軍需品裝備，實力定然比一般軍部的人高出不少。
有這些人加入，結合南方鎮邊六十多萬大軍，擊潰南蠻國真的不是太難的事。
那名說話的文官是這麼想的。
這麼文官呂若光等人常年在外，並不是很熟悉，擔任什麼官職，都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名字叫李機。
但絲毫不影響呂若光提出自己的意見。
呂若光說：「末將認為，北邊的戰火好不容易停歇，應該加強昭永的防範就可，畢竟努爾哈達也對升龍要塞虎視眈眈，要是再對南蠻國征伐，必定會落入腹背受敵的險境。」
「而且，若是再開戰，首受戰火其害的必定是兩國的百姓……」
說到這裡，呂若光抬起頭盯著昭淼，一個呼吸后才繼續說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陛下應該有所耳聞，在這種時候，我們應該聯合在一起，放下彼此間的恩怨，同仇敵愾，應對即將發生的事。」
呂若光所指的，便是那魔帝降臨之事。
在當初秦峰對先皇說出的預測中，三年，魔帝就會降臨，如今三年之期已到，人類應該和平共處聯合起來對付魔帝才是。
昭淼還沒有開口，李機已經冷笑起來。
「我看呂將軍這三年是在軍營中待得太舒適，都忘了本末，連與南蠻人聯合的荒唐話隨口說出，未顯半點愧色！」
李機說到這裡，一眾文成紛紛笑了起來。
李機向前一步直視呂若光憤慨道：「自昭永五帝開疆，三皇定國，國凡遇大事，男必在祀與戎泯軀為國，即便燹骨成丘溢血江河，亦不可辱國之土，喪國之疆，士披肝瀝膽，將寄身刀鋒，帥朔血滿袖，王利刃輝光。
吾不分老幼尊卑先後貴賤，必同心竭力傾神河之水決仙海之波，剿南蠻之穴討欺吾之寇伐蠻夷之戮，方才立身無愧，精魂可依！」
李機一番憤慨激昂的話說得連自己蒼老的臉頰都在顫抖，而後朝昭淼稽首道：「陛下，呂將軍的話著實讓昭永子民心寒啊！」
昭淼掃了眼李機，將目光挪向呂若光。
呂若光的為人，昭淼是清楚的，一心只有和平和正義。
因為這樣，他連兩年前對昭泰宣戰，都沒有讓呂若光去，而是讓李大牛與張二山和劉義三人前去。
的確，讓他去守仙靈海海岸線或許沒有問題，但若是讓呂若光帶兵南渡仙靈海，直搗南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三年間，南蠻不斷有小股勢力來犯，都被呂若光打退，但也僅僅是打退，並未追擊。
呂若光解釋道：「陛下，我只說聯合起來，一同應對共同的劫難。現在的人類是共同命運體，沒有南蠻沒有昭永，也沒有北邊努爾哈達上千部落，只有人類！」
「休得再妄口胡言！」李機氣得吹鬍子，再次跪趴而下，「臣求情陛下下旨，即可進攻南蠻國，以復南蠻欺我數十載之仇，告先帝之威！」
李機這一跪，基本上文臣跪了一大半，話也是重複李機那一句。
昭淼有些為難，自從平了昭泰，沒了後顧之憂，他的確想開疆拓土。
當下南蠻屢屢來犯，就是最好的下手目標。
自從坐上這個位置，他就想過，要為昭永，為昭永的子民做些什麼。
他更想，在師父沈飛雪回來之前，做出成績讓師父親眼看看。
等著師父那一句誇讚，他等了三年！
雖然預言的事他也知道，但這三年已過，派去東極海深處的人彙報也說沒有異常，幾乎讓他慢慢放棄了這個念頭。
思考一陣，昭淼終於做出了決定，朝呂若光命令道：「呂將軍，我命你即刻帶兵出海，討伐蠻夷。」
「陛下，難道三年前我師弟的預言，陛下忘了嗎？」
「這是命令！」昭淼的音量陡然提升。
看著昭淼的神色，呂若光沉吟一陣，放下戰盔，「恕難從命。」
「反了！」
「竟然連諭旨都敢違抗！」
呂若光身後的夜無話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被呂若光拉住了。
夜無話一開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昭淼雙眼微眯，「你以為除了你之外，就沒有人可以勝任將軍一職嗎？」
昭淼怒了，不動聲色的怒了。
他理解呂若光，三年了都未下這樣的命令。
但呂若光卻不理解他，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公然抗旨，絲毫不給他這個皇帝留半點臉面。
「來人！」昭淼怒喝道：「宣李無前上殿！」
聽到昭淼這話，呂若光瞬間明白了李機的意圖。
「那老傢伙是吃透了你的性格，知道你不願意出戰，才說出這樣的話。」夜無話小聲提醒呂若光。
「我知道。」呂若光點點頭，李機是李無前的兒子，今天李機說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兒子上位。
「可他為什麼這麼自信自己的兒子一定會上位呀？」
「自三年前星宿峰飛雪劍仙與十二位峰主一同隕落，還有青龍山毀於一旦，五大宗門八大世家紛紛隱沒，世間寂空境已經很少了，他兒子寂空境初期，定然會被重用。」
夜無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之後，李無前到了宮殿中，呂若光被責令交出虎印，卸去大將軍一職。
「那我也不幹了。」夜無話跟著呂若光離去，臨走前丟下一句。
昭淼面部都在顫抖，心中的怒火已經到了嗓子眼。
他看向張二山和李大牛，幸好這兩人還沒有動作。
這兩人，就是師父留下的最後兩人了。
不管怎麼樣，昭淼還是冊封了李無前，責令三日後出發，攻打南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