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必輸的賭局
從前有位劍仙第三百二十七章必輸的賭局在唐奇印一行人急如星火要趕往雲州城時,雲州城早已人滿為患。
此刻雲州城碩大的演兵台周圍人山人海的景色,絲毫不亞於前段時間沈飛雪在此迎戰浪三千等人之時。
不同的是,此刻演兵台四周的前排,不再是雲州城那些土著宗門。而是來自於昭永各地的頂級勢力。
「東邊是劍南城蘇家吧?竟然是蘇家蘇絕長老領頭,看來他們對開天十方印無比重視!」此刻的星天樞,像個沒見識一般的小孩,與身旁的馬虎和周澤宇,淹沒在人海中,翹腳看著各個方向前排的人。
「不只是蘇家,還有齊家。」周澤宇沉著眉頭,望著同在演兵台東邊東面,與蘇家隔了些距離的一群天青色衣衫之人,「帶頭的是齊絛,齊家現任大長老。」
「那他們又是誰?」馬虎大喇喇地指著演兵台北邊,原本是屬於鎮邊大將軍白南安的地方,此刻也是站滿了人,站在前排一看就是器宇軒昂,與眾不同的一群人,馬虎指的就是那群人。
周澤宇為其解釋道:「玄枵峰峰主座下大弟子玄擎天,據說這次來是為了了結沈飛雪在青州城與玄月宗之間的恩怨。」
馬虎長出一口氣,一副慶幸的模樣:「那還好,至少不是來跟我們搶開天十方印的。」
「這種情況你竟然能說出個『好』字來!」周澤宇一副看白痴的模樣看著馬虎,手指微微划拉一圈,「八大世家除了應天州唐家,全部聚集於此,而且還有星宿峰之人!」
「怕什麼呢,你別忘了,還俗之前我是哪裡的人。」馬虎嘿嘿一笑,踮起腳指著人海前方,一群顯眼的光頭,「我們五台山寶剎同樣也來了人!」
看著大咧咧的馬虎,周澤宇也難得與他爭辯。
五台山寶剎雖同為五大宗門之一與星宿峰齊名,但實力對不對等是個三歲小孩都知道結果。
別說星宿十二峰,就光是玄枵峰,也遠超在場的許多宗門。
周澤宇目光繼續流動,從演兵台東邊望到北邊,再從北邊看到演兵台中央,從蘇齊到諸葛,八大宗門除了唐家均有來人。
而且,二流三流宗門勢力,更如過江之鯽。
周澤宇看了看演兵台之外的地方,屋頂,房檐,空中,目光所及的地方,到處都是人頭晃動。
此刻的雲州城,可以說走動一步,就會踩到一人的腳步,而且最低也是洞天境之上。
這些人是在沒有地方觀看,只能消耗靈氣浮在空中。
看著這些人,周澤宇為演兵台周圍有他們一席之地而感到慶幸。
周澤宇輕輕呼喚身旁寡言少語的星天樞,「老星,你在想什麼?」
「是啊,不用太擔心,我們好歹也是雲州城第一大宗門!」馬虎學周澤宇的模樣勸道。
周澤宇苦笑一聲,雲州城第一大宗門,在此時此刻何嘗不是對他們的一種諷刺。
星天樞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說道:「等會兒你上去之時,一定要謹言慎行。」
「放心吧,我知道!」
周澤宇與星天樞幾人四處張望之時,其他人可沒有這樣的閑工夫,目不轉睛地盯著演兵台上方。
演兵台中央人也不少,但有一部分是跪著,且雙手被反綁,有一些人則是站著,身穿天機閣紅色官服,各個器宇軒昂,在這些人的眼中,那些跪著的人彷彿就像螻蟻一般。
離著稍遠一些,臨時搭建的遮陽棚之下還有一批人。最扎眼的便是五名身上銀光閃閃官衣之人,赫然是天機閣十大銀衣副使。
五人中央,則是一身金袍的老者,端坐在太師椅之上,一雙丹鳳眼微眯看著那邊跪著的一批人。這人便是天機閣四大金衣指揮使之一,天機閣閣主諸葛無我的親兄弟諸葛有道。
「爺爺……」
一旁的諸葛梨棠張了張口,但被諸葛有道凌厲的一眼,便將後面的話瞪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在鐵證如山面前,任何人都不能求情!」諸葛有道聲音不大,但卻鏗鏘有力,「還有,這種時候叫我諸葛大人!」
諸葛梨棠微微點了點,但要說的話始終沒說出口,直起身後,快步走向那邊跪在地上被反綁雙手的數十人。
諸葛梨棠來到一人面前,蹲下身去與其同高:「劉兄,雖然與你接觸時間不長,但我看得出你是個識大體的人,快告訴他們,沈飛雪在哪裡?剩下的一半十方印在何處?或者你告訴我這十方印是何人所有?只有這樣我才能救你們!」
這一排跪著的人,赫然是劉義張二山等人以及當初與肖貴勇一起賴雲州城的一批人。
這些人,曾經全是沈飛雪的手下,而且是心腹!
當然,李赤炎為沈飛雪留下的四大護衛,以及千戶府的老管家,就連看上去只有十四歲的上下的李婉兒也在此列。
劉義只是抬起頭,冷冷掃了眼諸葛梨棠,並未開口。但其身旁的張二山可不受這氣,當即一口老痰從口中射出,直射諸葛梨棠。
「呸,諸葛梨棠,少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有種就放開我,我們單挑!」
半個月之前,正是諸葛梨棠帶人將他們千戶府封禁,也是諸葛梨棠帶人,在千戶府中搜出大量信件。每封信件,都是與南蠻國私通的證據。
這麼近的距離,諸葛梨棠躲閃不及,濃黃的痰直掛臉上。
諸葛梨棠也不惱怒,目光還是在劉義身上。
他知道這些人恨他,但他也是迫不得已。
哪怕他打心底認為,不管是沈飛雪還是其手下這些人,都不可能與南蠻國私通,他還是要動手。
生在天機閣之中,特別還是諸葛世家一員,有太多事他都身不由己。
「嘴還挺硬!」就在張二山一口痰吐出之時,其身後一個人影閃過,抬腳便是蹬在其後腦之上。
「天機閣辦案,讓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哪來那麼多廢話!」
話音未落,一聲悶響已在演兵台上響起。
張二山被一腳撲到檯面之上,再被人架起之時,臉上已是血肉模糊,可見剛才那一腳的力道有多麼之大。
諸葛梨棠嘆了口氣,再度朝劉義說道:「快說吧,撐下去對你們真的沒有好處。」
「你們不是找了半個月了嗎,繼續找啊!將千戶府掘地三尺啊!」劉義冷笑,雙目環遍四周,目光所及之處,均是義憤填膺之像。
這些人嘴上說著是為了他們千戶府私通南蠻國之事而來,實際上全是為了所謂的開天十方印。
這半個月,劉義時常都有想不通的時候。
最想不通的是,竟會有一半開天十方印出現在千戶府之中,那可是開天闢地的至寶,怎麼會出現在千戶府中?而且還只有那麼一半?
如果是栽贓,這栽贓成本未免也太大了些。
邱君羽從臨時搭建的遮陽棚之中走出,來到劉義等人身後,朝一眾天機閣力士說道:「既然他們不願將功補過,那就按照律法行刑吧!」
「按照昭永律法,私通敵國者,斬首棄市!」邱君羽最後一句
一名身材壯碩,手持沉重刀體的鬼頭大刀登上演兵台,一直走向跪列的那一端,接過就近天機閣力士遞來的粗碗,仰頭一口喝下噴向跪在他面前的一人。
手起刀落,人頭滾出,鮮血噴洒七步之外。
「兄弟,是我對不起你。」跪在張二山旁邊的肖貴勇痛哭流涕,這人不僅是他從青州城帶過來,更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男人流血不流淚,兄弟別哭,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我們還做兄弟。」張二山雖一臉鮮血,但卻不影響他說話。這半個月,他們像是進了煉獄一般,每天面對遭受嚴刑拷問,卻沒有一人服軟過,他們早是手足一般的兄弟。
劊子手的刀還在破開風聲落下,每一刀必然有一人人頭落地。
轉眼間,演兵台上已是多出五具無頭屍體。
即將到第六人之時,劊子手卻突然停下。
而此時台邊也變得鴉雀無聲,在聽著第六人說話。
第六人,是千戶府李赤炎身邊的管家。
「我是不是說了,就放了他們?」老管家看著身旁的李婉兒,痛惜之色無可言語。
「那要看你說什麼了!」邱君羽走到管家身前,盯著老管家,如果老管家敢說謊,他一下就能看出來。
老管家最後看了眼李婉兒,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了巨大的決定。
這個動作,讓劉義神情大變,「李叔,不要信他的!」
他雖不知老管家要說什麼,但如果所有事情如實說出,對他們來說才是最致命的。
至於什麼說了就放人之類的謊言,劉義才不信,如果真有這麼輕巧,就不用搞出這麼多信件,演這栽贓嫁禍的一齣戲了!
老管家看了眼劉義等人,老臉滿是愧色。這樣的結果他也想得到,他死無所謂,但不能讓李婉兒死。
現在就像是場知道結局會輸的賭局,但他還是只有賭。
不賭,李婉兒就沒有半點活下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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