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扛下了所有
其實不用葉逍驚呼出來,沈飛雪也已經發現,是桌上那玉佩。
原本黯然翠綠的玉佩,此時顏色更盛,通透濃綠,最重要的是,那些殘留在上面的水珠,如晶瑩剔透的珍珠一樣,在玉佩複雜的紋路上滾動。
每過一分,水珠的也因此被綠意渲染,成了綠色珍珠。
它們的方向,自下而上,經過玉佩所有紋路,逆流而行。
到了玉佩頂端,水珠直接彈起,懸在玉佩上空。
這還只是一粒,還有前赴後繼,無數水珠。
漸漸的,玉佩上方,洋洋洒洒出現兩行字,後面一行,已經有些淡薄,但勉強可以辨認。
葉逍看著兩行字,讀了出來,「黃粱一夢今終醒,卻見明心已惘然。」
字面意思很好理解,可這意味著什麼?
葉逍看向這個玉佩的主人,沈飛雪。
一開始,沈飛雪並不知道意味著什麼,但現在,他有了一些猜測。
提起桌上的水壺,毫不猶豫地往桌上玉佩澆去。
有了新鮮的水源加入,玉佩上方的字終於變得一樣,並且後面也有新的字體出現。
看著這些字體,沈飛雪心中瞭然,果然如他猜的那樣,這塊玉佩,和燕正風的墓葬圖有關。
玉佩是採用特殊的玉礦,用特殊的手法特製而成,這一切,都是燕正風自己暗中操縱。
從燕正風自述的字裡行間中,沈飛雪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五十多年前,燕正風的確是叛亂,但卻不是自主的,而是受了邪月教的迷惑,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後來,好不容易從夢中醒來,卻發現箭已在弦上,他已經背上了反賊的名義。
不過他沒有放棄,將這些年被邪月教控制時,收斂來的寶藏財物,全藏了起來,而且地圖放在了一個農家小女孩身上。
看到這些,沈飛雪已經知道那個小女孩是誰。因為這個玉佩的來源,張敏曾說過。
「這是我娘最珍貴的東西,現在和你交換地級聚靈丹。」這是當時張敏的原話,沈飛雪根本沒有在意,隨手就接了過來。
現如今看到這些,他終於明白,邪月教再出現的目的,只有被燕正風藏起來的那批寶藏!
玉佩上方的字體顯現了一陣,現在開始逐漸消散,而變成了一張地圖的模樣。
「天雲後山!」看著熟悉的地圖,葉逍再度驚呼出來。
他雖然沒有通過那些字,理解到沈飛雪經歷那些事,但他還是可以肯定,的確有寶藏一說。
而且,這寶藏,還離他從小長大的天雲山不遠,他當然會驚訝。
地圖再次發生變化,這次,從地圖來看,是屬於墓葬圖內的場景,裡面各個地方,都標出了帶有機關的標識。
不大的地圖中,上上下下上百處
也就是說,除了擁有這張地圖,一般人進去,恐怕就得交代在裡面。
地圖還在發生變化,但沈飛雪已經沒去看。
可以肯定前些時日趴在牆頭的邪月教,也是為了這玉佩而來。
並且,還有今天一早的教徒,明明有機會拿走玉佩,他們卻沒有下手。反倒是像用行動,來提醒沈飛雪的重要性。
的確可以這麼說,如果不是今早的邪月教徒出現,沈飛雪當然不會發現玉佩的秘密。
從始至終,沈飛雪都不認為邪月教的出現,是單純的好心提醒。從看到地圖中的那麼多機關那刻,他就明白,邪月教是在尋找炮灰。
打的黃雀在後的如意算盤。
不管怎麼樣,燕正風的寶藏之地他一定要進去,只有那裡才有燕家的陰陽魚或者留下線索。但是暗中有邪月教盯著,還要不被全青州城發現,就憑他們幾人,恐怕有些難。
得計劃計劃!
反正玉佩就在他手上,他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
沈飛雪摸著下巴,看了眼身旁還看得津津有味的葉逍,問道:「你的土匪兄弟呢?」
葉逍頭也沒側,鼻子發音:「嗯?」
好在,此時玉佩上方的地圖已經演示完畢,葉逍終於回過頭,問道:「你想幹嘛?」
「找幾個信得過的兄弟幫忙啊。」沈飛雪說道。其實他也知道,要想找到李大牛和張二山那樣的人,很難。
畢竟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聽沈飛雪這麼一說,葉逍反倒真的冥思苦想起來。
不過,他還沒想到合適的人選,卻見沈飛雪已經往外走。
「你去哪?」
「找人幫忙。」沈飛雪應了聲,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葉逍,「今天的事,千萬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李大牛他們也不行?」葉逍問。他雖然來得不久,但從表面上看來,李大牛等人的確很忠心,而且沈飛雪也很信任他們。
沈飛雪點點頭,「特別是崔詠然!」
他話音剛落,突然猛地轉過頭,瞪著門外,同時手中的天羅出現,一道劍氣帶著呼嘯聲,往門口撲去。
噗呲~
木門應聲裂開,但門外,卻是空無一人。
沈飛雪兩步走到門口,看看走廊兩邊,依然沒人。
反倒是其他房間,相繼有人探出頭,因為剛剛那動靜而面露不滿,發問:「吵什麼吵,耽誤大爺的美夢。」
沈飛雪回頭看了眼葉逍,剛剛一時有些興奮,竟然忘記了這是什麼地方。不過既然已經被人偷聽到,他也不能再去尋找那個偷聽的人。
要在這種地方,準確找出某人,實在太難。
還不如將行動落實到寶藏的開採上面。
所以沈飛雪飛快出門,就近找了一匹最快的馬,往翠微山的方向,絕塵而去。
……
沈家宅院內,崔詠然忿忿不平地坐在院中石桌前,將就酒壺往嘴裡倒,誰都看得出來,他在喝悶酒。
他的對面,劉義問道:「老崔,你這麼著急找我們回來幹嘛?」
「對啊,俺們還要幫沈大人打聽那什麼消息呢。」李大牛也附和道。
崔詠然放下了酒壺,直勾勾地盯著對面兩個兄弟,許久,才幽幽開口:「我們被沈飛雪騙了,所有我決定離開他。」
「騙?」李大牛疑惑。
一千兩銀子,還有破烏刀,這是騙?
如果是的話,李大牛希望再多些人來騙他。
崔詠然點點頭,「上午,我聽到沈飛雪和那個小土匪,在迎春樓商量什麼事情。」
「他們商量事情,跟我們有關係?」劉義起身,就要往門外去,卻不料被崔詠然攔住。
「老劉,你聽我說,我真的為了你們好。」崔詠然急切道,「我聽到沈飛雪鄭重其事地對那個小土匪說:這事兒別讓李大牛他們知道,特別是崔詠然!」
「老劉,你說說看,咱們哥幾個為他費心費力,有什麼事,不能讓哥幾個知道?就算有,為什麼那小土匪都可以知道,我們哥幾個卻不能?」
借著酒意,崔詠然將心中的話全盤說出。
劉義總算明白,崔詠然這是鬧情緒,連忙拍肩安慰道:「老崔,你想多了,沈大人不是那樣的人,不讓我們知道,一定有他的原因。」
「是啊,沈公子他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連最初張二山,他都可以給一千兩銀票,更何況,後面你老是夜不歸宿,沈公子可是親自到處找你,這就是關心你啊。」
「哎,你們兩個沒有聽明白我說什麼嗎?」崔詠然大怒,他實在不明白,這兩個人這麼如此迂腐。
不談幾十年的兄弟間的信任,居然為一個外人說話。
兩人的行為,讓崔詠然更加惱怒。
當初不顧一切地來青州城,歷經千辛萬苦,總算穩定下來。
如今沈飛雪站住了腳,就開始排擠他們這些人!崔詠然如此想著,這過河拆橋的行為,令他越想越氣
這就算了,但自己的兩個兄弟,卻不理解,這份心酸,深深佔據了崔詠然心頭,只得讓他一個人扛。
「我們都明白,老崔,你一定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先去忙了。」劉義招呼一聲,拉著李大牛出門。
「草!!!」看著兩人匆忙的背影,崔詠然手中的酒壺狠狠拍在石桌上。「終歸還是一個人扛下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