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邪月教再現
阿嚏~
天逐漸暗下來,開始有些涼意,涼意中沈飛雪打了一個噴嚏。
「崔詠然怎麼還不回來?」
沈飛雪往宅院空空蕩蕩的大門望去,崔詠然已經去了一個時辰,按說買酒早就該回來了。
「不會是迷路了吧?」張二山也起身,表現出對酒,以及接下來義結金蘭的強烈期待,「要不去找他吧。」
沈飛雪點點頭。
張二山一瘸一拐離開,沒曾想,剛走出兩步,卻又倒了回來。
他的對面,還有兩人正慢悠悠地走進宅院。
沈飛雪稍有疑惑,但卻沒有起身,「碧月升。」
「沈公子,哦不,現在應該叫沈大人了,一時還改不了口。」碧月升笑道,臉上肉堆在一起,無法看出表情。
沈飛雪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於鞦韆倒是先接話:「這位兄弟,改不了口就別改,用不了多久,他就不是沈大人了。」
碧月升一愣,這口氣有些不善,但內容卻不是針對他。
不過他也瞬間想通其中的緣由,從此人的穿著來看,是天機閣的人沒錯,應該是不滿沈飛雪突然空降的吧!
碧月升也沒有多想,表情無法變化,他今天就是來找沈飛雪的,天機閣內部的矛盾,他還不想插手,甚至於沒資格插手。
而且,有燕正風被天機閣抄滿門在先,他對天機閣自然沒有任何好感。
他來這裡,不過是要打聽一下關於語不休的事情。
當然沈飛雪從西門出去,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那邊是卧虎澗,沈飛雪有沒有和語不休接觸過呢?
急於尋找燕正風寶藏線索,碧月升於是出現在了這裡。
而且,他也沒有拐彎抹角的意思,直接張口就問:「沈大人之前見過語不休」
「見過!」沈飛雪也直言不諱。
「那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
有!
當然有!
別說眼前是一個將死的碧月升,就是其他人來,他也不會說。
畢竟,邪月教重新出現,目的尚且不知,在此之前,他不能打草驚蛇。
而且,天溪鎮,可以說是碧月升的地盤,但在天溪鎮外,五里不到的地方,隱藏了一個邪月教教徒,這本身就很詭異。
現如今,碧月升還跑來專門打聽語不休死前說過的話。
兩者一聯繫,沈飛雪心中有了底。
「沒有。」沈飛雪淡然搖頭,話鋒一轉,開始試探道:「碧門主可曾去過雲州?」
碧月升對於這突然起來的問題,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想也沒想,應道:「去過。」
雲州他的確去過,那是在五年前,碧庄十八歲之時,送碧庄去雲州參加各朝少年修者大會。
「好的,我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
碧月升滿肚子疑惑,疑惑間,沈飛雪的逐客令也下來了。
直到被劉義請出宅院,碧月升也沒有回過神。
看著緊閉的朱漆大門,沈飛雪那毫不留情的逐客令,讓碧庄一陣惱火。
這是欠人東西該有的行為?
太囂張了吧!
「我現在就叫他還地級聚靈丹,媽的,敢把我們趕出來!」他狠狠說道,氣勢磅礴的朝大門走去。
只是,走出兩步,又疑惑著回頭:「爹,你為什麼不攔我?」
對於這種幼稚行為,碧月升都懶得理,冷哼一聲,走了。
沈飛雪現在是天機閣的人,要動手,也不可能是在青州城內。
更何況,當前最要緊的是,趕緊調查燕正風的墓葬圖才最要緊。
在青州城中小宗門中流傳的傳聞,他不是沒有聽說過,但他不認為,沈飛雪身上有燕正風的墓葬圖。
如果有的話,也早被天劍宗的人得了去,如果被天劍宗得了去,這三年就不是他大刀門欺負天劍宗的事了。
所以他斷定沈飛雪沒有。
原本就寂靜的街道,被碧月升和碧庄短暫打破后,再度恢復寂靜。
青州城就在這樣安詳寧和中,度過了很平常的一晚。
沈家宅院內,張二山抱著一根圓柱,嘴角掛著唾液,痴獃地望著大門:「崔詠然這是去買酒還是去釀酒啊?」
他們一夜沒有吃東西了,而去尋找的劉義,早在寅時回來,表示全城的酒館樓都找了,沒有。
「難道出了意外?」
沈飛雪深知,不排除這個可能。畢竟現在和玄月宗算是徹底結下樑子,還有天機閣的其他人盯著,崔詠然那性格的確很容易招事。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崔詠然又出現了。
整個人紅光滿面,精神煥發,就像去了仙境回來的人一般。
當然,他手中提著的酒罈,讓眾人相信,他不是去了仙境。
「一晚上,你跑哪裡去了?」李大牛上前,卻又抽了抽鼻子,「你身上怎麼又有香味。」
「啊,有嗎?」崔詠然抬起胳膊,送到鼻子邊嗅了嗅,「沒有啊。」
此時,一陣聲歷喝從大門外傳進來。
「誰在那裡?」
緊接著,是一片拔刀的聲音。
沈飛雪眉頭一皺,立即出院門,只看見五名隸屬於鞦韆的天機力士站在那裡,手握著刀,望著街頭對面的房屋,有些出神。
「什麼事?」沈飛雪問。
不料,那五人只是回頭看了眼沈飛雪,誰也沒有開口。
沈飛雪苦笑,當然知道他們的意思,看向一同追出來的於鞦韆。
於鞦韆冷哼一聲,才朝五名手下開口:「什麼事?」
這才有人指著沈家宅院的山牆回答:「於大人,剛剛有兩個五顏六色的影子趴在院牆上,然後突然跳到對面,消失了。」
「看清樣子了嗎?」
那人搖頭,「他們渾身散發著好幾種顏色的氣體,根本看不清容貌,而且,跳到那個屋頂,那些氣體就開始消散,人也隨之不見了。」
「這麼詭異?」於鞦韆摸著下巴,沉思一陣,然後縱身,跳上了對面的屋頂。
對於於鞦韆一絲不苟的勘察,沈飛雪沒有看下去的意思。
因為他知道,那房頂上已經什麼都沒有。
聽那力士的描述,他知道這兩人什麼來頭,邪月教。
而且看樣子,還是專門沖他來的。
但他想不通是為什麼。
邪月教對外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手段喪盡天良。對內同樣如此,不管是哪名教徒,落入敵手,他們都不會出手相救。
更別說為了一個死去的教徒而報仇。
所有這也是他當初敲詐錢松仁,將一切攬到自己身上的理由,因為他知道,邪月教不會回來報仇,只是嚇嚇錢松仁而已。
但現在,偏偏就被邪月教的人盯上了。
回到院內,沈飛雪拿過崔詠然帶回來的酒,聞了聞,並無異常。之後才開口朝崔詠然問道:「你昨晚到底去了哪裡?」
見沈飛雪的神情嚴肅,並且崔詠然低頭不語,劉義也知道其中肯定有異常,連忙開口勸說。
最終,崔詠然才緩緩道來。
原來,昨天傍晚,崔詠然打了酒,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一名楚楚可憐的迷路女子。
據崔詠然的描述,女人貌若天仙,令崔詠然心動不已,當即要送女子回家。
一直到了城外,剛好天降大雨,兩人尋找一番,找到一間廢棄的古廟,暫時避雨。
荒郊野嶺,孤男寡女,外面還翻雲覆雨,更何況女子貌若天仙,可想而知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纏綿至半夜,崔詠然睡去,一早醒來女子已不見蹤影。
等崔詠然全部說完,李大牛三人發愣,因為昨晚根本沒有下雨。
唯獨沈飛雪,皺著眉頭,催促崔詠然帶他去古廟。
一行人,跟著崔詠然出了東門,還真找到了那間古廟。
此時崔詠然撓著頭,看著秒內破敗的景象,頗為疑惑地嘟囔:「奇怪了,昨晚下好大的雨,上面還漏雨,怎麼現在沒有半點水漬?」
「你中了邪月迷魂大法!」廟內各個地方,沈飛雪已經查看過,沒有留下一絲痕迹。
只有角落中,由一堆枯草紮成人形的稻草人。
看上面掛著的液體,可想而知,昨夜崔詠然到底幹了什麼!
「什麼大法?」崔詠然也意識到嚴重性,因為昨夜的戰場,他還記得清楚,此時只有一個稻草人,他如何不慌?
最重要的是,昨夜和那女子魚水之歡的感覺,特別特別真實。
邪月迷魂大法,顧名思義,迷魂。這也是邪月教擅長的本事,就如反生輕語咒那般,都是針對人的精神世界。
只不過,這迷魂大法只是短暫性的,而且需要施術者在一定的範圍內。
所有沈飛雪才會過來查看,只可惜,周圍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此般解釋一番后,也不理崔詠然那捶胸跺腳懊惱的模樣,開始尋思邪月教的目的。
按理說如果昨夜邪月教要動手,崔詠然必死無疑,但偏偏沒這麼做,還將崔詠然放了回來,反倒有其他人跟來沈家宅院,被人發現后也不動手,直接就逃。
這到底是為什麼?
但想來想去,沈飛雪沒有一絲頭緒。
最後只得叮囑眾人,小心一些。
現在的他,還沒有能力對付邪月教的人。還是這樣暗中行動的邪月教,他更沒有辦法防。
特別是邪月迷魂大法,會的人,一定是邪月教中拔尖的存在。
這樣的人,在暗中謀划著什麼,還是針對他而來,沈飛雪光想想,後背都有些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