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你知道艾弗裏的家在哪裏麽？”夏洛克繼續自己的審問。
他之前拿到的艾弗裏給他的紙條子上有普麗瑪的相關信息和尤金的相關信息，而他自己甚至連住址都沒有。
夏洛克之前沒有意識到一點，隻認為這是對方注意保護自己的隱私，現在想起來，恐怕還是害怕自己上門去找他吧。
“你要知道這個幹什麽.……咳咳咳.……咳咳。”
瓊納斯不斷地咳嗽，就好像要把自己的肺給咳出來。
夏洛克畢竟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青年，看到對方這樣稍微有些於心不忍。
不著痕跡地移開自己踩在瓊納斯身上的腳。
“夏洛克偵探，我不得不讚歎，你真的很厲害。”瓊納斯強撐著坐起來，露出一副苦笑。
“像你這樣厲害的人，怎麽會為這樣一個卑鄙無恥的貴族服務？”
他揉著自己的胸，不斷地咳嗽。
“我建議你不要試圖拔出你腋下的槍。”夏洛克拔出龍牙，抵在對方的太陽穴上。
他剛才就覺得奇怪，瓊納斯一直的咳嗽就有些可疑，用手揉胸更是有些浮誇。
夏洛克不是過去的夏洛克了，但是還不至於一個鐵山靠就能讓一個人咳嗽到現在。
剛才他又一次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發現喬納森的左手腋下似乎有什麽東西。
夏洛克毫不懷疑那是槍，所以先發製人。
夏洛克用手槍搗了搗他的腦袋。
“站起來。”
瓊納斯不再咳嗽，手撐地站了起來，他緩緩地舉起了手，露出了非常光棍的笑容。
“你知道你的演技很浮誇麽？”夏洛克問道。
“不愧是尤金精心訓練的警犬，算是我栽在你手上了。”
夏洛克搖搖頭：“我早說過你猜錯了。”
“我是被艾弗裏雇傭的，他委托我去保護他的女兒。”
“他說有一個黑色風衣的跟蹤狂想要對他女兒不利，並且讓他女兒的戀人也就是格吉爾人間蒸發了。”
“他給了我一大堆資料，全都是關於尤金的，出身、經曆、身高、缺陷和住址，還通過各種暗示讓我誤以為跟蹤狂是尤金。”
夏洛克娓娓道來。
“你們的人今天早上看見我在報亭，其實我就是想要跟蹤普麗瑪看看能不能見到那個黑風衣，順便調查一下尤金爵士。”
“我現在懷疑那個黑風衣就是艾弗裏，是他殺了格吉爾。”
瓊納斯聽聞夏洛克的話，衣服震驚的表情：“怎麽可能？你怎麽證明你說的是實話？”
“我無需證明。”夏洛克聳聳肩，把手上的龍牙重新塞回了腋下：“這就是我的誠意。”
重新得到自由的瓊納斯重新放下了手，但是他的眉頭卻沒有放鬆，一直緊緊的皺著。
夏洛克拿出兩枚金龍：“這就是艾弗裏給我的定金，他說事成之後會再給我三枚的，真沒想到他根本沒打算讓我活到事成之後。”
瓊納斯盯著金幣上栩栩如生的巨龍形象，不由得點了點頭，最終舒展了眉頭。
“我和我的兄弟們會找他親自確認這些事情的。”
看到對方似乎是相信了，夏洛克轉動了一下硬幣，又重新把他們塞回了外套的內口袋裏。
“夏洛克先生。”瓊納斯斟酌著語句：“像您這樣的身手，您不應該為這樣幾金龍的硬幣四處奔波。”
“你還有什麽好辦法不成？”夏洛克饒有興趣地問道。
“您可以加入我們，假以時日，您一定是灰狐狸老大的左膀右臂。”
夏洛克搖頭笑道：“然後呢？就在西邊的碼頭區做老鼠？要知道再大的老鼠也不過是老鼠而已。”
說真的，讓一個小混混在這樣的逆境下還不忘挖牆腳，夏洛克真的很佩服那位灰狐狸的人格魅力。
瓊納斯緊緊地皺著眉頭，似乎是在做什麽思想鬥爭的樣子。
最終他深呼吸了一次，眼神重新堅定起來，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夏洛克看著他的神態，不由得對接下來對方要說的話有了些期待：“怎麽？你們是要幹一票大的？”
“我們打算襲擊知識之神教會。”
“襲擊什麽？！”夏洛克傻眼了。
“知識之神教會，西北區的知識之神教堂及其周邊的修道院。”瓊納斯說得信誓旦旦。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夏洛克用很嚴肅的表情問道。
“我知道。”瓊納斯答道。
“你們又不是邪教徒又不是恐怖分子沒事幹去襲擊什麽教會？你們瘋了麽？”夏洛克不可置信地問道。
“是老大接的線，一個組織希望我們做一次佯攻，聲勢要浩大，場麵要驚人，假裝進攻教堂，但是我們並不需要正麵戰鬥。”
“在老大得到信號之後我們就可以撤退，那個組織許諾我們五千金龍的報酬。”
“然後呢？你們在布列托尼亞境內不還是死翹翹？”夏洛克問道。
“隨即我們會離開，帶著所有人，我們向南逃，逃到阿拉比王國去，在阿拉比買上一批奴隸後坐船去新世界。”
“剩下的錢買土地，我們所有人都可以當上莊園主，讓那些農奴在地裏種上棉花和土豆，隨後運到北邊的諾德王國去，我們就是新世界的貴族！”
“夏洛克先生！想想吧！不必再為五個金龍四處奔波，我們就是新貴族！”
瓊納斯結束了他自覺的非常慷慨激昂的演講。
但是觀眾的反響並不熱烈，夏洛克緊鎖眉頭，思考著這件蹊蹺的事情。
一隊老鼠居然要進攻教會，幕後還有一個神秘組織指使，這種事情簡直聞所未聞。
襲擊教會這種事情隻有邪教徒和恐怖分子才會做吧！
等等！邪教徒！
玻爾多正好有一隊邪教徒在活動！
夏洛克感覺自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動手？”夏洛克問道。
千萬千萬，不要是那個時間啊！
“後天，也就是周四下午兩點。”瓊納斯以為夏洛克已經要同意加入了，當即報出了準確的時間。
知識之神教會是教會中少數的特例，大多數的教會都喜歡聚集在富人更多的市中心和東區，但是為了傳播知識，知識之神教會卻建立在城市的西部。
夏洛克從執行者小隊那裏得到消息，歸正會放出的假消息聲稱西部碼頭區將會在周四下午兩點發生一場暴亂。
但現在看來那不是一場假消息，歸正會是真的要對知識之神教會有大動作，老鼠們隻是佯攻，那麽主力一定是歸正會。
這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就在執行者小隊以為對方的重點在於營救哈瑞斯的時候，他們將會突擊知識之神教會。
但或許知識之神教會真的隻是一場佯攻？
夏洛克開始有些迷糊了，歸正會和執行者們之間的彎彎繞繞太多，他實在是弄不明白。
但是他還是決定先把這件事情匯報給穆麗爾，無論後來發生什麽他都不再提出任何意見，省的自己又被扣上臥底的帽子。
反正後天下午他要去做什麽已經決定了，那個護送哈瑞斯的明麵上的人隻能是他，教堂那邊會發生什麽他也不清楚。
盡人事安天命吧。
“夏洛克偵探？夏洛克偵探？”瓊納斯揮著手，試圖引起夏洛克的注意力。
“啊啊，你說的事情我明白了。”夏洛克點了點頭：“我回去考慮一下，什麽時候給你答複？”
“明天一整天，西邊碼頭倉庫那邊的維納斯酒吧，我隨時都在，你和老板說找瓊納斯就可以了。”瓊納斯說的很客氣。
“今天晚上我就會解決艾弗裏的事情，明天會把他答應給您的賞金和我們的謝禮一起給您，無論您是否加入，這筆錢都會是屬於您的。”
不得不說，瓊納斯確實是一個會做手下的人，事情安排的很周到，賞金讓手頭有些緊的夏洛克不得不去。
這樣子灰狐狸無論如何都會有一個招收夏洛克的機會。
夏洛克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點穿對方的這一層意思。
“還有，艾弗裏是讓他活著讓您親自去泄憤，還是……”瓊納斯做了一個手刀割喉的動作。
“這.……”夏洛克遲疑了一下：“還是先讓他活著吧。”
夏洛克並不是聖母，隻是他還沒有弄清艾弗裏為什麽要殺格吉爾，也沒有完全確認艾弗裏是不是真的要坑害他。
“您的仁慈真如同維多利亞王國的騎士一般偉大。”瓊納斯拍著馬屁。
夏洛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胳膊：“那後麵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我明天會去一趟維納斯酒館的。”
夏洛克壓低帽簷，匆匆邁步離開了小巷。
瓊納斯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巷口，恨恨地咬了咬牙，終於是沒有勇氣拔出自己的手槍來報複對方。
“他活著對老大的用處更大。”
念叨著，他走到兩個昏死的小弟身邊，給了兩個人一人一腳。
“別裝死了，快點起來，我們有活要幹。”
“那個該死的艾弗裏騙了我們，他早知道夏洛克是塊鐵板，是想害死我們！”
“媽的。”那個肚子挨了一記正踹的小混混靠著牆慢慢地站了起來：“該死的家夥，居然陰我們，今晚絕對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那個鼻血長流的小混混捂著自己的鼻子，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看來你得找個醫生。”瓊納斯朝地上吐了口帶血的吐沫，揉著自己的臉：“我懷疑我也得找一個。”
“不過大哥，就這樣把老大的計劃告訴別人真的沒問題麽？”捂著肚子的小混混問道。
“大概吧……”瓊納斯望著夏洛克離開的方向，眯起了眼睛。
等到夏洛克到達了知識之神教會的鍾樓下時，星星已經掛的滿天都是，月亮也如約升起。
夏洛克輕車熟路地進入教堂，有樣學樣地拉動著火炬台。
片刻之後，石壁在他麵前打開。
夏洛克拾階而上，鍾樓裏麵靜悄悄。
時隔一天，他有一次來到了執行者的會議室。
在書架和黑板之間，燭台靜靜地燃燒，燈火通明的會議室中隻有一個人。
穆麗爾翻著麵前的書籍，聚精會神，眼眸像是黑色的寶石一般透亮，長發垂到她的肩上，又落在她的腰間，她的一舉一動都有大貴族沉澱在血脈裏的優雅氣息。
怪不得迪恩對她愛得深沉。
夏洛克靜靜地站了好一會。
穆麗爾合上了書本。
“你可真不是一個合格的被監視者。”
“告知你的來意，你需要一個打擾我難得清靜時光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