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拒絕訂婚
“那是誰？”夏洛克小聲問道：“教團裏的熟人？”
哈利立刻把頭扳了回來，臉對著盤子，一副害怕的樣子。
“敵人？”邁爾斯用比夏洛克更小的聲音問道，幾乎細不可聞。
哈利用微小的幅度點了點頭。
“多強？”邁爾斯問道。
哈利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又微微地搖了搖頭。
邁爾斯立刻恢複了原狀，小聲的吃飯，盡力不引起任何注意。
“看起來在座的沒有人能對付她，那個女人是誰？這麽厲害？”
夏洛克也假裝冷靜，用刀子切下一小塊牛排，再用叉子插進嘴裏，但這一係列的動作他做的就像是太久沒有上油的齒輪機械，看起來分外滑稽可笑。
黑椒和牛肉的汁水在口中炸開，本來香甜有味的氣息此刻在他嚐來幹澀無味，他根本不敢用力去咀嚼，生怕驚動了旁邊那位煞神。
對麵的邁爾斯在桌底踢了一下夏洛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夏洛克也發覺自己的反常了，他深呼吸了兩口，慢慢地讓動作變得自然了一些。
“她認識你麽？”夏洛克問哈利，嗓音略微有些幹澀。
“工匠之神教會執行者小隊的，你說呢？”哈利臉上出現了一個勉強的笑意。
“什麽級別的？隊長？”邁爾斯猜測。
“隊長是老大，過去是副隊長，現在不知道。”哈利低聲說道。
夏洛克微微地瞟了一眼那個女人，看見她正一個人坐在桌子上，抽著煙，一臉不耐煩的神情。
這個時代抽卷煙因為沒有煙頭，所以大部分人都會自帶一個細長的煙嘴，女人尤其如此。
但這個女人沒有，她就那樣子抽著煙，絲毫不害怕被燙著的樣子。
夏洛克注意到，女人的手上布滿了老繭和各種各樣的傷痕，甚至讓人懷疑煙頭是否能讓她感到疼痛。
夏洛克看到過，哈利、哈瑞斯和會長的手上都有類似的傷痕，大概都是操作工具的時候留下的，通常傷痕越多也越意味著經驗豐富，這個女人的傷痕數量和會長不相上下。
也就是說大概是序列五，強於哈利但是弱於會長。
“工匠之神序列的神眷者一般不都沒什麽戰鬥力麽？”夏洛克有些疑惑。
“那是低序列。”哈利小聲道：“到了序列四就可以超載非凡物品，序列五更有一個儲物空間，可以隨時拿出和放入，誰知道她身上帶了多少武器！”
夏洛克聞言一驚：儲物空間！這難道不是主角標配麽？
夏洛克看到另一個男人匆忙從另一邊趕到了那個女人麵前的桌子上，一邊滿臉歉意地和女人道歉，一邊高傲地指揮著服務員做這做那。
夏洛克看到女人臉上的表情更加厭惡了。
“她叫什麽？”夏洛克問道。
“穆麗爾，她叫穆麗爾-胡德。”哈利喃喃地答道，似乎是想起了些什麽。
夏洛克一邊假裝吃著自己麵前的牛排，一邊悄悄地望向另一邊的桌子，他現在對那個叫穆麗爾的女人非常感興趣。
那女人隻是抽著煙，看著麵前的男人滔滔不絕，像一隻展示自己羽毛的公雞。
“你叫我來這裏，到底是要做什麽？”女人的聲音淡淡的，像是丁香花的味道。
“額，我是說……你知道，現在胡德家族的財政狀況有些困難。”
“你什麽意思？”
女人冷淡而又咄咄逼人的問話讓男人拿出自己胸前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額頭。
夏洛克看到上麵有兩個字母的縮寫。
“雷克家族可以給與一些援助。”男人的手握拳，可以看出他的緊張。
“雷克這個姓氏也配叫家族？你們不過是一群暴發戶，靠著剝削勞工得了些錢，如今就開始自以為是貴族了？”女人仍然很強勢。
“但是錢正是胡德家族最需要的不是麽？”男人說道。
名叫穆麗爾的女人沉默不語。
看著女人清冷的黑瞳中映出的自己，男人逐漸找回了自己的氣場。
“代價是什麽？”女人清冷的聲音響起，哪怕局勢不利，仍聽不出半點的頹唐。
“家族需要一場聯姻，你也需要一場婚姻，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你……”男人的臉幾乎要伸到桌子上去。
穆麗爾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與此同時，哈利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這個女人結婚和哈利有什麽關係？他暗戀過？”夏洛克想起了當年這個女人是副隊長的職務，感覺很能解釋得通。
“你以為和胡德家族聯姻就能改變你們低賤的事實？瞧瞧你的做派！你簡直像個野蠻人。”女人臉上帶上了一點嫌惡，同時伸出另一隻手碾掉了煙頭上的火星。
“在這樣的人手下工作不覺得壓力大麽？”夏洛克問哈利。
哈利明顯也在聽著局勢，他微微搖了搖頭：“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她對誰都很好，沒有因為身份看不起誰過，不然.……”
“不然什麽？”夏洛克追問。
“我是真心的，穆麗爾小姐。”那個男人撐桌子站了起來。
他繞開自己的桌子，走到穆麗爾身邊，單膝跪下，手上拿著他早已準備好的盒子。
打開，裏麵是一枚鑽戒，晶瑩剔透。
“我願意用這個來表達我的意願，無論如何，請你收下它。”
穆麗一動都沒有動，她隻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男人的臉，隨即她又把目光放到了前方，那是她伸出的左手。
“穆麗爾小姐？”男人不死心的問道。
周邊的客人都把目光轉向了這邊，他們或帶著疑惑、或有些幸災樂禍，各種各樣的目光掃過，讓男人的臉漲紅。
“林恩-雷克，你叫我把這枚戒指往哪裏戴呢？你看，我可是訂過婚的。”穆麗爾把左手伸到了名為林恩-雷克的男人麵前。
“訂婚？那才真的是荒唐？和一個身無分文的平民訂婚？和一個國家通緝在逃邪教徒訂婚？那哪裏是訂婚？”男人簡直不敢相信穆裏爾拒絕了：“還請您為胡德家族的利益著想！”
“和你結婚就是為了胡德家族的利益著想？”
“那些老頭子的腦袋裏麵隻有黃金，而我可不是！”
穆麗爾把左手猛地拍在了桌子上，夏洛克看到在她手落到桌麵前的一瞬間，一把手槍出現在了她的手麵上。
“匡”
手槍被拍在桌麵上，帶起勁風和巨大的聲響。
“告訴你家裏那些暴發戶和胡德家的老朽們，別來試探我的底線！”
男人被嚇得向後倒去，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他立刻收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用餐者的注視，這讓他立刻臉漲得通紅，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站起，跑出了餐廳。
在這麽高檔的餐廳裏，居然響起了哄笑聲和吹口哨的聲音。
穆麗爾朝著客人們微笑著致歉，根本看不出之前咄咄逼人的樣子。
夏洛克看到哈利也轉過了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夏洛克看見了，那個女人的右手，正摸著左手中指的那枚戒指。
在布列托尼亞文化裏，象征著訂婚的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