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地區主任
行人和馬車逐漸多了起來，黑夜也占據了主場，夏洛克匆匆穿過玻爾多市的市中心，靜下心細數鍾樓敲響的聲音，才得知現在已經七點了。
他打算直接去知識之神的教會，省的在別的教會躲兩天後再趕去知識之神教會，那樣更危險，那個教團不知道有多少人呢。
想到這裏，他縮了縮脖子，目光掃視一圈，感覺人人都在監視他，想了想他又無聲的笑了笑，放鬆了自己。
“才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這麽刺激，幾乎讓我得上了被害妄想症。”
感受著腋下的槍袋，這重新給了他繼續抗爭下去的勇氣。
重新回到了西區，這既是他的家所在的地方，也是玻爾多的碼頭、工廠和貧民窟，同樣的，這裏也是知識之神教會的所在地。
看著來來往往的衣衫襤褸的乞丐、麵無表情的工人、垂頭喪氣的市民，他們不一而同的眼中毫無神采，幾乎像是一個個被線吊著往前走的人偶。夏洛克從他們之中穿行而過，又一次感覺到了那種疏離感：他不屬於這個時代，他在逆著人流前行。
疏離感逝去，他搖了搖頭，他知道此刻更重要的保住自己的命：趕到知識之神教會。
知識之神教會在西區的北邊，那裏的市民的生活條件更為優越，也有更多的時間去讀書，符合知識之神散布知識的宏大願景。
靠近教會，夏洛克就發現了他的奇異之處：除了將會都有的大鍾樓以外，這個教堂更像是一個大圖書館。沒有富含宗教意味的彩色玻璃，取而代之的是采光良好的透明玻璃，透過那玻璃，夏洛克能看到裏麵堪稱壯觀的一排排高大書架。
這還隻是玻爾多城的知識之神教會啊，要是艾伯裏克的知識之神教會，那該有多壯觀啊。
夏洛克壓了壓帽簷，平複好心情，走了進去。
知識之神教會的一大特色就是沒有禮拜室，步入教會的大門就是各種書目的索引指示台。
這裏果然更像一個大圖書館，夏洛克暗想。
走了幾圈沒有看到教會的工作人員，於是夏洛克走回索引處，找到了曆史學的方向，走向了那邊。
知識之神的教堂第二大特色是二十四小時的燈火通明，高大但簡樸的燭台，明亮但沒有任何裝飾的吊燈無時無刻不給整個教堂提供著光明，夏洛克走向一排書架，瀏覽者上麵的書目《布列托尼亞曆史》、《新大陸的開辟者》、《三大精靈種族的分裂》。
看到這裏，夏洛克停了下來，踮起腳拿下了這本《三大精靈的分裂》。
這本書已經很舊了，書的作者也不知道是誰，但用詞考究，描述也很詳細，能讓人想象到這位學者的模樣。
“三大精靈過去統稱為高等精靈，他們的故鄉是當時被稱作起源之地的兩塊月牙形島嶼。”
“高等精靈們是智慧的種族，他們也是知識之神最早的信徒。”
“他們發展的極快，繁衍迅速，在探索完整個起源之地後，他們揚帆出海，踏上了舊大陸。”
“在海上的水手們很快獲得了風暴之神的啟示，轉而信仰風暴之神。”
“而踏上陸地，熱愛自然，生活在森鈴中的精靈們也開始信仰豐收女神。”
“在為了爭奪大陸殖民地和矮人進行一場耗時長久的戰爭過後，雙方死傷慘重，精靈退回了森林和起源之地，而矮人退回了絕境山脈。”
“信仰風暴之神的精靈們不滿於戰爭的結果，改信了邪神殺戮之神。”
“信仰了殺戮之神的高精靈們獲得了肉體上的改變，他們自稱血精靈，在起源之地上掀起了內戰，戰爭最終在精靈的數量急劇減少、甚至不足以支撐戰爭後不了了之。”
“雙方各自占領起源之島的一個月牙島嶼，後分別稱為黃金島和暗金島。”
“大陸上的森林裏的精靈在戰爭中受到的創傷最為嚴重，他們蟄伏在森林深處，再次出現的時候便自稱為木精靈。”
“現在很少見到有人對精靈的曆史感興趣了。”一個老者的聲音驚醒了夏洛克。
夏洛克轉頭望去，看見一個穿著灰色學士袍的老者，灰色頭發梳的一絲不苟，連胡子也有很好的打理過，他滿麵的皺紋，眼睛卻有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明亮。
“我隻是為將來去新大陸冒險做些準備，總要和精靈打交道的。”夏洛克找著借口。
“無妨。”老者笑道：“隻要是對知識的渴求就能讓吾主感到愉悅。”
聽出了老者話裏的意思，夏洛克試探性問道：“您是知識之神教會的學士麽？”
知識之神教會的建製與其他教會不同，他們的學士的等級就相當於其他教會的一般神父。
“我是玻爾多的地區主任，不過在浩如煙海的知識麵前，那不過是虛名。”老者輕撫著胡須。
“地區主任？那不就是地區主教麽？也就是局長口中所說的能幫我完成儀式的人！”夏洛克心裏一陣激動。
踏入超凡的機會就在麵前！
“是這樣的，地區主任閣下，我是玻爾多警察局長介紹來成為知識之神的眷顧者的。”夏洛克開口道。
聽到夏洛克的話，老人也是一怔，下意識地四周望了望才重新轉向夏洛克：“這麽多年來，你是我見過最直接的人。”說著，他臉上帶上了些笑意。
“我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慢慢說，慢慢說。”老人招呼了一下夏洛克，示意他跟上，轉身往大圖書館的內部走去了。
走到圖書館內部的一個小花園裏，老人坐在了中央的一個安樂椅上，示意夏洛克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然後緩緩地躺下，腳尖輕蹬，讓安樂椅搖了起來。
“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玻爾多地區主任安東尼奧-查爾斯。”老人的目光停留在遙遠的星空上。
“我是玻爾多的偵探夏洛特，夏洛特-威爾遜。”夏洛特拿過一把椅子，端正地坐在上麵。
“不必那麽緊張。”老人笑道：“埃文-霍克那家夥叫你來的？你被卷進了什麽事裏？”
“內森子爵的謀殺案，那被證明有邪教徒的參與。”夏洛克答道。“邪教徒們試圖殺死我。”
老人的笑意消失不見：“邪教徒啊，我聽查德說過這件事情。”
“查德？”夏洛克疑惑道。
“查德-特納，高高個子，灰色眼睛。”老人比劃了一下。“玻爾多警局的督司。”
老人說到這裏，夏洛克就明白了，這位查德督司應該就是那個指名道姓說這件事背後另有隱情的督司。
“埃文和你說了成為眷顧者的風險了麽？”老人問道。
“說過，會變成怪物。”夏洛克知道正題來了，又坐直了身體。
“那你還要成為眷顧者？”
“閣下，您看，我不得不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