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偶遇局長
夏洛克的左手下意識地擺弄著口袋裏的銅幣，他終究還是沒有狠下心來坐公共馬車，一次五個銅鷹的價格讓他望而卻步，要知道他一頓午飯也才十個銅鷹。
更何況因為這場連環謀殺案，在凶手被抓獲之前他都不可能拋頭露麵去尋找賺錢的機會，那樣隻有死路一條，所以隻能把錢省著點用了。
夏洛克居住在玻爾多的西區，而富豪區在玻爾多的東區，再往東的郊區有大片的平原，很多貴族在那裏有自己的莊園，用於種植葡萄，釀造葡萄酒。玻爾多的葡萄酒在整個布列托尼亞乃至整個世界都頗有名氣，玻爾多人也喜歡茶餘飯後來一杯劣質的葡萄酒。
西區到東區需要花費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不過好在夏洛克的時間並不緊張，隻要沒有人發現他，就不會有人想要殺死他，想到這裏，他更覺得自己該做些偽裝，隻可惜他的財政狀況不允許。
“窮啊……”
夏洛克想著，專心走起自己的路。
離開西區後，聯排的房屋逐漸少了起來，更多的變成了獨棟的房屋，市中心更是布滿了店麵，街道也寬敞的多了，石子路變成了石板路，馬車來來往往，兩邊有供行人來往的人行道。
“店鋪已經開始有現代風格了，有寬敞的落地玻璃和展示台。”夏洛克轉頭，望著裏麵設計繁複、精巧的女性禮服，又看了看下麵的標價牌，不由得暗罵了一聲狗大戶。
“市中心還有火車站，火車軌道就從城市中央穿過，離軌道較近的房地產應該會受到不小的打擊，汙染也會更嚴重，這不過這個世界的人應該還沒有注意到汙染的問題吧。”夏洛克默默地觀察者。
走過市中心，夏洛克到達了西區，到這裏，獨棟的房屋都變成了一幢幢別墅，帶有花園，路人也少的多了，來往的更多是富豪貴族們的仆人或者是管家。
“來往的馬車也更精巧高級了，有的輪子上甚至還塗有橡膠，這是新大陸的產物麽？”夏洛克想到。
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了，他可能會去新大陸吧，從布列托尼亞的首都艾伯裏克出發，越過高等精靈們的黃金島，到達更西邊的新大陸，聽說那裏到處是原始森林，還有原始落後的原住民蜥蜴人，更重要的是遍地的黃金。
下午三點鍾左右，他到達了內森-傑克遜子爵的宅邸，死去了內森-傑克遜子爵。
宅邸三層左右，從外麵看也大的可怕，一圈五米高的磚紅色圍牆謝絕了所有的窺探，唯一的入口處站著一位頭發雪白，但是一身白襯衣黑馬甲一絲不苟，腰背挺直像一把劍的老者，毫無疑問應當是內森子爵的管家。
鐵門敞開，管家站在門口，很顯然是有客人要來，可是無論是誰，他夏洛克一介小偵探，總是進不去這所豪宅的大門。
“或許可以賄賂仆人？”
夏洛克眼睛眯起，下意識的擺弄了一下口袋裏剩餘的錢幣，又把目光移到了牆邊。
“又或許等到晚上，翻牆進去？”
夏洛克站在豪宅大門對麵，思索著對策。
突然他的視線被一輛馬車阻擋了，馬車的門簾拉開，走下來一位他剛剛才見過的人。
“夏洛克？夏洛克……”
“夏洛克-威爾遜，局長閣下。”夏洛克脫帽鞠躬。
“啊！對，夏洛克-威爾遜，我很高興看到你的身體還健康，你是來調查前幾天的案子的麽？”局長如同傳言是一位性格豪爽不拘小節的人，沒有在意沒記起名字的尷尬，單刀直入地直達問題的結果。
“很高興看到我身體健康？”夏洛克在心底暗想。
“是的，局長閣下，正如你所看到的，我這個醜小鴨正在尋找一飛衝天的機會，隻可惜連門都沒有。”夏洛克微笑道。
局長也咧開了笑意：“小鴨子飛得太高是會摔傷自己的，一步一步來才是最好的。”
“局長是在暗示我不要再趟這趟渾水了麽？真是謝謝你啊，可惜太遲了。”夏洛克神思電轉。
“隻可惜獵人在後，小鴨不得不飛啊。”
夏洛克這句話剛出口，局長就收斂了笑意，四下掃視了一下後點了點頭：“你跟我來吧。”
吩咐完馬車夫，警長便穿過馬路走向了宅邸的大門，夏洛克一步不敢落下，緊隨其後。
“您好，埃文-霍克警長閣下，您的拜訪是我們的榮幸。”管家顯得很謙卑。
夏洛克也看過任務的簡報，內森子爵原本是個商人，在新大陸賺了一筆後靠捐款獲得的子爵地位，如今子爵已死，哪怕有莊園作為經濟來源，這個宅子也隻會一天不如一天，很快應該就要開始裁減仆人的數量了吧。家境衰落，管家也必須要對局長保持一定的客氣。
想透了其中的關節，夏洛克一言不發，假裝是局長的助理，跟著局長走入了大廳。
進了大廳他才意識到貧窮是真正的限製住了他的想象力，這個子爵府光是一個客廳就足以容納兩百以上的客人，客廳的四角還有旋轉樓梯通往二層，二層有更好的視野，能看到整個客廳，圓形的拱頂垂下一盞巨大的黃金裝飾水晶燈，夏洛克能想象當它被點亮的時候，光芒透過水晶，通過黃金的反射照亮整個大廳的樣子。
牆壁上鋪滿了雪白大理石，磚縫中用白銀填平，二層的平台用雕刻滿花紋的大理石柱撐起，整個客廳都鋪裝著紅色的地毯，顯得雍容華貴。靠近牆壁是鋪著酒紅色軟墊的椅子，圍繞著一個個茶幾。客廳的拐角是木質的地板，上麵有一片寬廣的空間和一架鋼琴，每當主人舉行舞會的時候，這裏將會站有一整支樂團。
直到局長拿胳膊碰了碰夏洛克，他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急忙跟緊了局長的腳步。
局長徑直走到了客廳的中央，吩咐管家讓所有的仆人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裏不要出來，又讓管家離開客廳再關上門。
望著管家關上了大門，局長悠悠然開口：
“傑克遜子爵過去常常舉行宴會，這裏會有十幾條長桌的美食，玻爾多的美酒的香氣會布滿整個客廳。”他的目光走過整個客廳。“我很喜歡他家的廚師，他做的冰淇淋是很好的飯後甜點。”
看到夏洛克滾動了一下喉嚨，他笑道：“可惜這裏再也不會有宴會了。”
“那是這裏也是一條長桌，隻不過上麵躺的是內森子爵，他的肚子被剖開，內髒撒得到處都是，他的血液被用作塗料，這整個客廳都有用他鮮血畫出的符文。”
聽著局長的描述，夏洛克突然感覺鼻尖出現了鮮血的味道。
“這是一場向邪神獻祭的儀式，它需要一個足夠受歡迎的人死去，用以換取邪神的注視和他賜予的力量。”
夏洛克的瞳孔猛然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