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攻略呂布(二合一)
朱言來到刺史府的時候,身為州牧的劉備早已不知去向了。
這一次,他帶走了兩位夫人。
徐州的曹軍,群龍無首,紛紛朝城外跑去。更多的人被截留,收押。
親衛肅清刺史府後,朱言陳宮方才進入。
朱言知道自己的能力,就不出去添亂了。只讓陳宮配合高順、張遼清剿城中曹兵。陳宮出去后,朱言才跌坐在席,半天起不來。
他真的有點被嚇壞了,還以為自己太浪,才來到三國沒多久,就要被曹仁給殺回去了。他一直強撐到現在,終於可以緩口氣,紓解命懸一線的驚恐。
張柱子看見朱言似乎有些異樣,問道:「主公你沒事吧?」
朱言搖了搖頭,打起精神,和張柱子說話,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問:「柱子,你參軍多久了?」
「參軍?」張柱子有些迷糊,然後又恍然道:「主公說的是當小卒吧。我三年前就跟著呂將軍打仗了。」
朱言有些驚訝:「三年前,那時你不是未滿十三?」
張柱子帶著幾分得意,炫耀的說道:「嗯嗯,當時那些招兵的看我年紀小,還不要我來著,我就天天賴在大營門口,後來他們煩不過,就把我收了。」
朱言嘆了口氣,問道:「那你父母呢,就放心你出來打仗?」
張柱子愣了一下,咧嘴笑道:「我父母早死了,當時曹操打徐州,殺了好多人,我父母他們都死了,就我一個人逃了出來,後來就跟著人逃到了徐州。」
朱言愣了一下,看見他滿臉的笑容,只覺得心梗了一下,亂世人如草,生死不自由。
他想說點什麼,安慰一下這個少年,卻終究都說不出來。
張柱子看見朱言眼中的黯然,他笑道:「好多人像我這樣咧,所以這次,主公帶著我們打跑了曹操,我們都很高興。」
朱言澀聲道:「你放心,以後我們打倒許昌去。」
張柱子點著頭,道:「我們都相信主公能給我們報仇呢。」
朱言此刻沒有因為曹操是魏太祖,而感到壓力。反而覺得,或許,這真的就是自己穿越到三國的使命。
隨即,他醒悟過來,自嘲的笑了一下,似乎戲唱久了,連自己都當真了。
張柱子還奇怪的盯著朱言,朱言轉過話題,問道:「柱子,我給你改個名字怎麼樣?」
「啊?」張柱子不明白,為什麼要改名字,但他沒有反對,點頭說道:「全憑主公做主。」
他還以為,這是什麼命令。
朱言說:「柱子這個名字雖然不錯,但用的人太多了。以後你就叫棟樑吧。希望你好好努力,做個棟樑之才。」
「啊?」張柱子茫然的問道:「棟樑之才是啥意思啊?」
朱言笑道:「你現在是我的親衛,以後就要做將軍,要出去帶兵打仗,做大將軍。大將軍就是棟樑之才。」
張柱子高興道:「好,我以後一定奮勇殺敵,做主公的大將軍。」
朱言笑道:「要做大將軍,只是勇猛,可不行,還要好好讀書。」
「啊?」張柱子傻眼了,為難道:「主公,我不會讀書。」
看見他對讀書的恐懼,朱言很滿意,他道:「這可不行,不讀書,怎麼做棟樑之才。」
張柱子可憐巴巴的祈求道:「我不做棟樑之才了,我也不做大將軍了,就一直給主公當親衛。」
「主公,我以後還叫張柱子行不行?」
朱言差點被氣笑了,他冷笑道:「晚了,你以後要是敢不好好讀書,考不進前三名,我就讓你一直讀書,連親衛也不讓你做。」
張柱子……不,張棟樑苦著一張臉,他覺得,似乎自己的末日就要到來了。
稍微緩過勁來的朱言也不繼續躲在刺史府偷懶,而是寫了數十張安民榜,帶著親衛,到處在已經被大體上清理了一遍的徐州城到處粘貼,維持秩序。
差不多直到傍晚,徐州城的曹兵才基本上被沒清剿乾淨,朱言的三千親衛隊被派出去巡查,朱言等人再次聚集到刺史府,每個人都疲憊異常,卻也精神振奮。
徐州這樣的大城,才一天就攻了下來,簡直算得上奇迹。
從今往後,以朱言為首的下邳將士,終於稱得上一方豪強了。
短暫的休息,商量過後,高順處理好傷口之後,坐鎮軍營,看押曹兵降卒,張遼帶隊,巡視徐州,防止生亂,朱言陳宮坐鎮刺史府,連夜召見原徐州官吏,讓他們整理原戶籍賬簿。
直到半夜,呂布才疲憊的趕了回來,將一個頭盔扔在朱言面前,大呼讓下人趕緊上酒食。
他並沒有直接說自己的壯舉,但臉上的得意神情完完全玩的告訴所有人,大爺我可是立功了,趕緊問。
朱言笑指著被呂布扔在面前的頭盔問道:「呂將軍,這是?」
呂布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遺憾的說道:「哎,我獨自追殺曹操,幾番幾乎要得手,可惜最後還是被曹仁他們救走,這是夏侯淵的頭盔,只差一點,我就把曹操小兒的頭帶回來了。」
說到這,他又才想起什麼似的,裝模作樣的請罪道:「先前看見曹操,我就沒忍住追出城去了。沒按照計劃,帶兵迅速打下徐州,我這裡給你賠罪了。」
他朝著朱言舉起了酒杯,又道:「不過我也是想著,反正曹操都跑了,剩下些小兵,不成問題。要是我能殺了曹操,說不定我們還能直接佔領許昌呢。」
「哎,實在是太可惜了。可惜我們沒有那麼多騎兵,要是當時,兄長能領著三千騎兵,或許以將曹操一網打盡矣。」
本來還心存炫耀的呂布瞬間也大為惋惜,道:「何須三千,能有一千,我也能將曹操的人頭給帶回來。」
他搖頭惋惜道:「又讓曹操逃過一劫。」
朱言笑道:「那以後,不如組建五千到一萬騎兵,交由兄長統領如何?」
呂布大笑:「這個好,有一萬騎兵,不,只需五千,何愁不能縱橫天下?」
朱言朝著呂布舉杯,笑道:「既然如此,就說定了。」
呂布大笑道:「好……」呂布也舉杯,剛把酒杯送到嘴邊,忽然停住,懷疑的瞅著朱言,問道:「賢弟此話何意?」
朱言裝糊塗道:「兄長說什麼?」
呂布怒道:「你別給我裝糊塗,你是不是還想著讓我給你賣命呢?」
他越說越氣,將酒杯重重頓在几案上,怒道:「你把陳宮他們全都拐跑了就算了,現在還想讓我也給你賣命。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呂布此言一出,大堂之上,立即氣氛凝結,所有人都暗自朝朱言靠攏,防止呂布暴起傷人。
朱言嘆道:「兄長,你我聯手,方能縱橫天下。小弟此言,真心實意,兄長又何必發怒。」
呂布不停,怒道:「當初說好了,我幫你打下徐州,你把下邳還給我,你現在想不認賬?」
朱言搖頭道:「兄長若真想回下邳,隨時可去。但兄長去下邳,又能如何,再蟄伏几年,積累實力,然後打敗小弟,重新成為徐州之主,然後再與曹操、袁紹爭鋒嗎?」
呂布聞言,默然不語。
朱言搖頭道:「且不說,兄長能不能在短時間內,重新掌握徐州。就算兄長真的把小弟殺了,兄長就有信心,能夠贏過曹操、袁紹嗎?」
「若是再來一次下邳之圍,兄長又何去何從?」
呂布沉默半晌,冷笑道:「你此次能打敗曹操,吾有一半功勞。你不過依靠一點陰謀詭計,又豈能說,你一定就比曹操、袁紹厲害?」
他本來想說,全都靠他的,但終究在朱言大本營,他收斂了一些脾氣。
朱言搖頭道:「曹操、袁紹,何足掛齒,等徐州『打土豪,分田地』之策,傳遍天下,天下百姓,就都會爭相來投,曹操、袁紹等人,不過坐等滅亡而已。」
呂布想要反駁,但想想,他就是用這一招,短短時間內,讓下邳所有人都對他感恩戴德,他終於感受到其中的恐怖。
但他自然不可能這麼簡單的被說服,只能冷笑道:「你會打土豪,分田地,曹操等人,為何就不能?」
朱言大笑道:「徐州能打土豪,分田地,是因為從我,到公台、文遠、伯平,所有人都不是世家大族,手下的士卒,也都是招收而來,而不是世家大族的奴僕依附而來,我等打土豪,分田地,士卒都支持,因為他們都能得到好處。而百姓能收穫的好處更大,所以都真心依附。」
「曹操、袁紹等人,若是想要效仿,他們麾下文武,皆先反也。」
呂布想不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道理,難道是一無所有,反而更能成事?
他覺得這有些荒誕,卻又覺得,似乎朱言說的,很有道理。
只能反駁道:「就算如此,寒族出生之人,不勝枚舉,難道獨你能成事?」
朱言笑道:「能成事者,自非我一人。然有兄長之助者,僅我一人。」
「我……」呂布想罵人,「我什麼時候答應你要助你了?」
你和我可有奪人基業之仇,我豈能助你?
朱言笑道:「兄長與我,如果相爭,兄長未必就能勝我。若兄長不打算與我相爭,又能去投靠誰呢?」
呂布皺眉思索,朱言在邊上,替他解答:「北邊袁紹,在兄長先前投靠他的時候,就忌憚兄長,欲殺之而後快,兄長自不會自投羅網。」
「西邊曹操,嗯嗯,雖然曹操才被兄長差點殺死,但現在兄長投靠過去,曹操或許會倒履相迎哦。」
呂布心中一動,曹操素敢用人,此刻遭逢大敗,自己投靠過去,他肯定會重用自己。
但朱言接著說道:「但兄長就算投靠過去,曹操暫時仰仗兄長,難道就不會忌憚兄長了嗎?」
「兄長與曹操,與小弟,皆有仇,然兄長與曹操之仇,勝與小弟之仇千倍,兄長與其過去遭到忌憚,何不與小弟聯合,共征天下呢?」
呂布聞言,心中一嘆:「確實如此,與其投靠曹操,還不如與朱言聯手呢。」
「接下來自然是南邊的袁術,但袁術不得人心,小弟在安頓好徐州之後,就打算征伐袁術,兄長以為,小弟與袁術,誰能更勝一籌?」
好吧,呂布將投靠袁術的心也熄了,且不說他與袁術的恩恩怨怨,他是真覺得,袁術不會是朱言的對手。
看著呂布皺著眉頭,苦苦思索,朱言繼續說道:「那剩下的,自然是江東孫策了,孫策,小輩也,將軍必然不肯投靠。」
「還有就是劉表,馬騰之輩。兄長能取劉表而代之,未來或許有可能與小弟相爭一番,但兄長單槍匹馬,想要拿下荊州,恐怕不易。」
「西涼馬騰、韓遂,兄長不管是取而代之,還是投靠過去……」
朱言說道這裡,看著呂布問道:「兄長以為,以西涼貧瘠,能夠爭霸天下嗎?」
好吧,好像不管去哪裡,都不是好去處,但就這樣投了朱言,讓呂布如何甘心。
他怒道:「我就不能守著我的下邳,安穩度日嗎,你們要爭天下,你們去爭好了,老子不伺候了。」
他是憋屈得不行,他呂布,天下第一猛將,現在竟然有種走投無路的感覺。
你們這些,所謂心懷天下的人,都是這麼壞的嗎,要活生生把一個人憋死?
朱言笑道:「兄長正值壯年,就此歸隱,心甘嗎?」
「我……」
呂布想要大聲說出:「老子心甘,老子就喜歡抱著貂蟬,喝著小酒過日子。」
但看著手邊的方天畫戟,這句簡單的話,就哽在胸口,說不出來。
朱言問:「曹操、袁紹等想殺兄長之輩還活得好好的,兄長就甘心看他們活活老死?」
呂布終於怒了:「那你呢,你又比曹操、袁紹他們好在哪裡,要不是有張遼、高順他們對我尚有幾分情誼,你還會跟我說這麼多?你難道不是想殺我而又不能殺,所以才弄出這麼多有的沒的?」
朱言臉皮夠厚,被呂布當面戳穿,也不在乎,他笑道:「兄長勇冠三軍,若不真心依附,誰敢放心,重用兄長?」
「就是有文遠他們在,徐州將士,與兄長,皆有香火之情,只要兄長不想要殺我,我必然也不會對兄長出手。」
「兄長為何只想我趁火打劫,卻不想這又何嘗不是兄長的機會呢?」
呂布沉默了。
他幾乎被朱言說服,但終究心關難過。
朱言是奪他基業之人,他怎能轉身就投靠過去?
這樣投靠過去,他的氣往何處出,他的面子往哪裡擱?
他憤怒的起身,道:「反正老子明天就回下邳。」
「要玩,你們自己玩去吧,老子不陪你們玩了。」